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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常慎冷哼一声,道:“那锦衣候就没有想过,有人想要假公济私,利用手中的权力,暗中从王府偷运不该拿走的东西?”
“偷运?不该拿走的东西?”齐宁皱眉道:“忠义候,你这话我可听不明白,窦大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若是不明白,何不打开车厢看一看。”司马常慎目光锐利:“我怀疑马车之中,藏有淮南王府的珍奇异宝。若当真是珍奇异宝,窦馗必是中饱私囊无疑。”
“中饱私囊?”
“如果是两位一起,今夜从王府运出东西来,本侯倒也无话可说。”司马常慎似乎抓到什么把柄,语气之中不无得意:“不过锦衣候刚刚也说了,窦馗今夜从王府运出东西,你一无所知,既然如此,那窦馗就是背着你这位侯爷偷运宝物,如此鬼鬼祟祟掩人耳目,不是中饱私囊又是什么?”
“有理。”齐宁微微颔首,窦馗顿时变色,却听齐宁继续道:“可是忠义候又如何确定这马车之内一定是王府的珍奇异宝?”
“打开看了不就知道。”
“不对吧。”齐宁道:“忠义候是说,你现在并无任何证据,却先入为主判断窦大人运出来的就是奇珍异宝,换句话说,你是要先看了东西之后,才知道窦大人是不是中饱私囊,是不是这个意思?”
“是又如何?”
齐宁哈哈一笑,道:“那可就对不住了,没有真凭实据,凭空怀疑,忠义候今儿个还真不能看了。你不是户部的人,圣旨中也没有说让忠义候协理此事,既然如此,忠义候又以何种理由来掺和抄没之事?”淡淡一笑,道:“此时若传扬出去,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忠义候只是自持为镇国公的儿子,才这样肆无忌惮。”
“你说什么?”司马常慎怒道:“你说谁肆无忌惮?”
齐宁也沉下脸来:“各司衙门各有其职,忠义候没有旨意,半道拦截户部的车辆,这不是肆无忌惮又是什么?”
司马常慎怒极,双手握拳,忽然之间,却大笑起来,道:“本侯明白了,你们百般阻拦,这就证明马车之中确实有鬼。齐宁,今日就算是天塌下来,老子也要看看马车里到底是什么,你在此袒护窦馗,本就是一丘之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天你们是走不了了。”
齐宁一呆,心想这话怎么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而且还说得这般义正词严,当真感觉刺耳至极。
第0842章 宫门是非
窦馗有了齐宁在旁边撑腰,底气便壮起来,断然道:“除非有皇上的圣旨,否则今晚谁也无权查看马车。”
司马常慎盯着齐宁眼睛道:“齐宁,看来你也是这个意思?”
“窦大人的意思,正是我的意思。”齐宁道:“本侯与窦大人连同查抄淮南王府,休戚相关,若是与此事无关之人都要过来检查,我们是否还要让大家排队等候?”
司马常慎哈哈一笑,道:“好,既然如此,本侯现在就去请旨。”
“忠义候是否太过分了。”窦馗虽然有齐宁撑腰,但想到马车之中的珍宝却是见不得人,也有些着急:“皇上今日大婚,正是良辰吉时,这时候去向皇上请旨,岂不是故意让皇上不悦。”
“皇上大婚,本侯自然不会打扰皇上。”司马常慎冷笑道:“本侯派人去向太后请旨,到时候窦大人总不会不遵吧?”
“太后?”窦馗脸色微变。
“淮南王是皇族中人,而且他收藏的诸多珍宝,不是都是宫廷赏赐。”司马常慎得意道:“太后在皇族中的地位自不必提,而且事关宫廷藏宝,锦衣候,这一次你总不能说太后不能过问此事吧?”
齐宁叹了口气,道:“忠义候既然执意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尽管派人去宫里请旨,我和窦大人就在这里等着。”向窦馗道:“窦大人,忠义候既然再三声称你是要私吞王府的珍宝,为示清白,就等着太后的旨意过来,让忠义候看一看。”
窦馗心中发虚,见齐宁向自己微微点头,心想这小侯爷既然这样说,也许待会儿真的有化解的法子,此时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应对,只能拖一时就是一时。
“来人,将马车赶到宫门之外等候。”司马常慎沉声道:“可别让人偷偷走了。”
他言辞很是无礼,窦馗一双衣袖,冷哼一声,见得那群人要将马车赶走,立刻道:“且慢,忠义候,你要请旨查看马车,我不说什么,可是又要将马车赶到宫门外,那是什么意思?今日是喜庆的日子,有必要将此事闹到宫里去?”
司马常慎单手背负身后道:“宫宴快要结束,咱们到了宫门外,百官也该出宫了,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便可一见分晓。你窦大人伶牙俐齿,本侯不善言辞,将事实亮在众人面前,是非曲直一下子就明白,岂不更好?免得到时候窦大人又说无人作证,是本侯冤枉了你。”
司马常慎察言观色,今日窦馗和齐宁再三阻止自己查看马车,他便已经确定马车之中必定是那批宝物。
窦馗心下微微发凉,暗想真的到了宫门之外,在百官眼皮子底下打开箱子,那时候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那批珍宝一旦亮相,私吞王府财物的罪名想躲也躲不了,到时候百官在场,窦馗知道立刻就会有人向朝廷弹劾自己,罢官免职那是轻的,说不定有人借题发挥,抄家砍头的可能都是有的。
齐宁也是微变颜色,皱眉道:“忠义候,此事不必闹大吧?皇上和百官今日心情都不错,若是因为这件事情扰了大家的兴致,是不是不好?”
“国事为重。”司马常慎步步紧逼:“锦衣候,你也是朝廷重臣,难道不明白,比起大家的兴致,抄没王府这件事情更要重大吗?”
“这……!”齐宁脸色难看,司马常慎却已经催促道:“来人,将马车赶到正阳门外。”
窦馗看着齐宁,齐宁皱着眉头,都是愁眉不展。
司马常慎领人赶着两辆马车往皇宫正门正阳门过去,所有人都是徒步而行,齐宁跟着走出一段路,忽然道:“忠义候,刚才多饮了几杯,身体有些不是,宫门那边,我就不过去了……!”
窦馗一听,身体发软,心想这小侯爷看来是想临阵脱逃,将所有的罪责都要推在自己身上,看向齐宁,齐宁也正看向他,两人四目相接,窦馗眼中显出乞求之色,司马常慎却是立刻道:“锦衣候,你可不能走。”
“为何?”
“你是抄没王府的主办,如今马车中有从王府运出来的物件,你又怎能半道而走?”司马常慎目光如刀般盯在齐宁身上:“不管此事与你是否有关,到时候检查马车,你总也要在现场,否则就说不过去了。”
齐宁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摇摇头,随队而行。
淮南王府距离皇宫自然也不会太远,行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赶到正阳门外,这时候却刚好碰见一群官员三五成群从宫门内出来,众官员瞧见司马常慎等人赶着马车过来,都是一脸诧异。
马车靠在边上停下,不至于挡住众官员出门的道路,但众官员这时候不但看到司马常慎,又看到窦馗和齐宁,愈发觉得奇怪,如何肯离开。
宫中摆宴,觥筹交错,齐宁三人离开的时候也都是悄无声息,许多官员根本不曾注意到三人离开,这时候看到三名本在夜宴上的重臣却突然出现在宫门外,而且还赶着两辆马车过来,都觉稀奇。
“侯爷,这是怎么了?”吏部侍郎陈兰庭率先走上前来:“马车里是谁?”
堂堂忠义候和锦衣候徒步而行,马车里面的人自然是非同小可,但皇上和司马岚都在宫内,众人实在想不通普天之下还有谁能让两大世袭候徒步跟在马车边上。
司马常慎得意洋洋瞥了齐宁一眼,道:“车里没有人。”
“没有人?”四下里一片哗然,更是闹不清楚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时候武乡侯苏祯也已经出来,凑上前来,也是一脸茫然:“马车没人,赶着空车到这里做什么?难道是要借谁离开?”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不可能。
群臣入宫,自然也有不少人有马车轿子接送,但却都有专门等候的地方,谁也没有胆量将自己乘坐的工具堵在宫门之外,而且眼前这两辆马车看上去十分的普通,那是士绅乡贾才会乘坐的马车,朝中但凡有些品级的官员,是绝对看不上如此简陋的座乘。
“诸位大人就在这里稍候。”司马常慎道:“本侯入宫请旨!”吩咐手下:“都看紧了,可别让人跑了。”也不废话,径自往宫里去找太后请旨。
苏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