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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夫妇进了大堂,见了这当朝一品身兼钦差之职的杨部堂自然是要跪拜的,不等两人动作,杨猛起身就离开了主位。
“杨部堂这礼数还是……”
见杨三出奇的热情,沈葆桢夫妇心中的疑虑更重了,林氏只是与杨家老二有些交情,与这位杨部堂却没什么交情,这位未免过分的殷切了,夫妇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主导的事儿,也就被沈葆桢接了过去。
“咱们两家不必如此!林公与我家老爷子在广州之时就有些交情,从我二哥那边论咱们就算是世交了,让普晴姐与沈世兄跪拜,杨三当不起呐!”
走到堂下杨猛虚引着二人坐下之后,也随随便便的坐在了两人对面的椅子上,从称呼上看,这位杨部堂要论私情,对此沈葆桢夫妇也不好推让只能顺势做了下来。
“部堂大人,幼丹此来是要谢恩的……”
虽说已得了朝廷调职的谕令,但在官场的身份上,沈葆桢还是差了杨猛好大一截的,加上他的湖南巡抚之位,是杨三给挣来的,沈世兄的姿态他是不能摆的。
沈葆桢任职湖南,骆秉章、曾涤生都出力了,但最终定局的还是杨猛,没有杨猛的折子,即使有骆秉章与曾涤生的推荐,他沈葆桢也没有一丝机会登上那巡抚大位。
骆秉章举荐沈葆桢之前,与他有过书信联系,所以沈葆桢也知道杨猛在其中起了什么样的作用。
“咱们之间不必如此,杨三乃粗野之人,不重礼数,若是言辞上恶了二位,你们也得多包涵呐!谁让咱们是亲戚呢?
至于称呼,老三就好!”
杨猛不称林普晴为沈夫人,也是在表明杨家的立场,这次推林系人马上位,他看的是二哥与林老虎的关系,至于其他都不在考量之中。
杨猛的话说的明白,沈氏夫妇再次交流了一下眼神之后,林普晴也就拿起了主导权。
“老三,这次幼丹、林一和枚臣差事,全仰仗你了,不知是个什么说法?”
幼丹是沈葆桢的字、林一是冯桂芬的字,至于枚臣就是饶廷选了,林普晴可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户夫人,沈葆桢守广信,若不是林普晴求来了饶廷选的救兵,夫妇两人怕是早丧在了太平军的手里。
见杨猛的姿态放的很低,她也不矫情,直接就探问杨猛的机心。
“普晴姐,这事儿还得从我二哥说起,我这边接了朝廷南洋大臣的职司,九江的职司朝廷给了我二哥,他那人肚子里的东西也算不少,但会不会用,还得两说。
九江的位置关键。大清的官场深沉。为了给二哥找几个合适的帮手。我就选上了沈世兄,这事儿做一件也是做,两三件也是做,饶廷选上次因为沈世兄的缘故被朝廷夺了差事儿,而冯桂芬在江苏练兵也是捉襟见肘,三件事并作一件,也简单一些。
差事儿的事情,你们二位与我二哥说说吧!我这边就不多说了。”
杨猛的称呼虽说有些不伦不类。但林普晴却极为感激的,若是杨猛称呼沈葆桢为姐夫,那对自己夫君来说,就要英雄气短了,沈世兄是个不错的称呼。
“就因为这个?”
杨猛的理由太过简单了,简单的出乎意料,就是为了给杨毅拉几个帮手,就一举顶起了林系的三个主力,这事儿还真有些儿戏了。
“嗯!一是几位世兄的本事,二是帮衬我二哥。三是与林公的交情,这事儿我说不太明白的。你们找我二哥去问。
至于林家的两位世兄和刘世兄的差事,等我到了广州再说,急切之间,还是不好安排这许多人手的。”
看着一脸真切的杨三,沈葆桢和林普晴都有些无奈了,这话听在耳中太不真切了,就为了给杨毅找个帮手,这位拔擢了一位巡抚、一位提督、一位团练大臣,后续还要挺一挺大姐夫刘齐衔和林氏兄弟,这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若是府道官还情有可原,这上手就是巡抚、提督,这位杨家小子的手笔,未免太阔绰了。
“老三,此去广州你有什么打算呢?”
杨猛的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林普晴也不好再追问什么,这事儿只能找杨毅问个清楚了,广州这地界,对林氏的人马来说是个伤心地,既然与杨家绑在了一起,广州的事情也就成了大事。
看杨三的做派,与先父差不多少,强硬的很,一旦在广州惹出了祸端,牵连的还是林氏的人马。
“与洋人开战!”
果不其然,杨三说话还真是直接,开战之事当由朝廷定夺,他这么说话,显然是把两人当做自己人的。
“老三,这事儿还是要谨慎呐!”
与杨猛说话,林普晴是主导,见夫婿沈葆桢皱眉摇头,林普晴也说出了大概的意思。
“没什么谨慎不谨慎的,中西之间终有一战,不可避免!既然不可避免,不若咱们主动应战!这次让沈世兄任职湖南,也有做广州后盾的意思。
广州之事,我一人担当即可,沈世兄与诸位世兄的责任,却在这江南之地。
江南的战局,我已作出了部署,不出意外的话,太平军年余之内,就将被困死在苏浙皖三省,只要太平军不闹事儿,我就有扫灭洋夷威胁广州的信心!”
杨猛的话与林则徐差不多,太过强势了,听完这些以后,沈氏夫妇脸上,都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老三,当年父亲大人就是在广州受挫,你这般强硬只怕事情闹大之后,又要做朝廷的替罪羊了。”
对于当年之事,林普晴的心里也是有些怨气,老父亡于任上,与七年戍边的苦楚大有关系,若不是……
“哼……替罪羊?我看哪个敢?水师团练可不是什么摆设!”
杨猛这话就不该说了,毕竟三人是初次见面,这话太过悖乱了,听了这话沈葆桢的脸色大变,林普晴的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
“你……”
“咱们就别说这个了,事情的原委,你们找我二哥去说,我在长沙已经给你们置下了宅子,里面多少有些家资,到了长沙之后,这宅子你们还是要住的,不然就是打脸喽!”
有些话要慢慢的分说,留下一个话头之后,杨猛又叙起了私交。
“老三,这事儿断断不可,你这么做,让幼丹如何做人呐?”
杨家是大商。林普晴是清楚的,只怕杨猛出手,那手笔也小不了,这些年跟着沈葆桢一路走来,虽说清苦了一些,但有些事情,是断然不能做的。
“东西也不是很多,两进的宅子一座,配套的家具、字画一宗,雇佣的仆妇三人,散碎的银两若干,就这么点东西,已经很寒酸了,你们不收可就是让人心寒了。”
杨猛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册子,翻了一下之后,报出了大概的物品清单。
“老三,咱们有话直说,你这么做不好!说说这些东西值多少银子吧?若是几百两,我们夫妇就收下,若是太多,收不得!”
在这事儿上,林普晴也是寸步不让,两家交好是不假,但省府的一座两进的宅子,一月的房租怕也得十几二十两,买的话,没有几千两怕是下不来,这么大笔的银子,可不是做清官能偿还的起的。
“呃……这我还真不清楚。
上来一个,去核一核这宅子的价码。”
杨猛拿着小册子,让人去核算宅子的价码,三人就陷入了枯坐之中,杨猛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沈氏夫妇有许多东西,需要考量,沉默一会儿,也算是好事儿。
第六百六十四章权柄(上)
不大的时间核算的单子被递了上来,看了一遍单子之后,杨猛苦笑了一下,有些无奈的将单子递给了林普晴。
长沙的宅子价格倒还勉强,三千两对两进的宅子来说,已经算是高价了,对督抚来说,住三千两的宅子也不算什么的,只是,这宅子的配套,有些让热咋舌。
家具折银一万二,字画古董折银三万七,金锭千余、银锭八千、各色珠翠玉器折银两万余、各色布匹锦缎折银两千余,拢拢统统的一算,这见面礼委实也多了一些,小十万两,沈氏夫妇怕是不会接受的。
“普晴姐,这事儿怨我,宅子还成,只是这家具、字画之类做的有些离谱了,下面的人以为这是我的宅院呢!
这样吧!宅子一座,现银五千两算是我的见面礼,其他的东西,我让人搬走!”
林普晴的面色阴沉的将单子递给了沈葆桢,看了之后,沈葆桢的面色也好不到哪去,亲朋故旧之间迎来送往,几百两银子、千余两银子,不算什么大事儿,但出手就是小十万,这委实有些离谱了。
杨猛这么做,就有些夸富了,而且这对沈葆桢夫妇来说,也是侮辱。
“老三,你这么做事儿,咱们两家之间就算是断了,你过分了!”
林普晴恼怒,也在情理之中,这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