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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成果再说。
前天传来了好消息,张长庚宣称他陈师岳州,和邓名进行了有理、有据、有节的谈判,在严阵以待的湖广官兵面前,不可一世的邓名也畏缩了,现在两军正在对峙中。张长庚要两江火速行文给剿邓总理衙门,同意周培公把今年的财政结余都拨给武昌,好让武昌能够集结更多的兵马去拦截邓名。
信上写的每一个字都是张朝愿意相信的,他估计张长庚肯定会被邓名揍个半死,要是不服软的话武昌也休想保住。不过邓名痛打完张长庚肯定累坏了,好歹张长庚也是一方总督呢。这样张朝和邓名谈瓷器涨价的底气就更足了,至于那个公债更是一点儿也不会买。当然,张朝会把软禁的那个银行家放回去,继续保持和邓名的良好关系——据派去讲解佛法的高僧说,那个银行家的脾气非常暴躁,下棋的时候吃了僧人的马就眉开眼笑,可是他的车被吃了就掀棋盘,还指着高僧的鼻子大叫:“叫川西大兵来打你!”
张朝出于谨慎,并没有无条件地相信湖广总督,也没有立刻轰走那个银行家。这两天武昌的使者每天能来两、三拨,翻来覆去就是要张朝赶快拨给协饷。最近一个来的使者声泪俱下,说再不给钱,湖广总督就不能维持招募来的二十万雄师了。
经不住使者的苦苦哀求,张朝开始犹豫,是不是同意把剿邓总理衙门里江西的那份钱先拨给湖广呢?
突然有一个使者跌跌撞撞地闯进来:“大人,大人,截住了,截住了!”
张朝在河南巡抚衙门部署了自己的眼线,这段时间来他们一直按照张朝的吩咐,睁大眼睛盯着从湖广来的公函。
这个使者把偷偷抄来的公函递上来的时候,还由衷地赞叹道:“巡抚大人真是神算啊,张总督果然没有按照惯常的路线送奏章,而是走河南送奏报。”
张朝站起身,匆匆走下座位迎上前去,从使者手里抢过了备忘录看起来,才看了两眼就拍案大骂:“张长庚,老子就知道你人面兽心!”
湖广总督的急奏里说:邓名帅十万大军再次东征入寇,夔东巨寇李来亨、刘体纯也都跟着来了,甚至连一贯龟缩的王光兴、党守素,游弋于汉水流域的郝摇旗、贺珍也都出动了,就算本人没来也都派出了大将、子侄。十余万川寇、闯贼围攻岳州数日,岳州知府督促满城军民誓死抵抗,击毙闯贼多员大将,城下尸体枕籍,最后邓名不得不撤围转向武昌;而武昌在张长庚的领导下固若金汤。无机可乘的邓名、李来亨、刘体纯等人于四月六日顺流而下,向江西去了。张长庚报告朝廷他已经警告了江西,现在水路不通,所以转从河南送这份急报。
“这厮什么时候警告老子了?”张朝忙掰着指头算时间:“四月六日……快去九江报警,让董布政使小心,邓名马上就要到他那儿了!”
第58节同盟(下)
武昌。
江面上不时有新的明军战舰驶过,里面装的都是随后启程的川军和闻讯赶来的夔东军。看着这些横行无忌的军队,张长庚的心情非常复杂。湖广总督知道自己在通邓这个泥潭里已经陷得太深了,所以不由得开始盼望成都能和北京分庭抗礼,现在就是邓名取得天下都比北京席卷全国对张长庚有利。
不过张长庚并不希望这个进度太快,至少再拉锯上几十年,这样张长庚可以安稳地把他这个土皇帝坐到死。既然志向是割据湖广一辈子,那张长庚就要尽可能增强两湖的军力,免得被周围的恶邻吞掉:邓名和夔东众将都是红眼强盗,但河南的清兵也不是善茬,贵州的吴三桂、广东的尚可喜、福建的耿继茂没有一个是好人;就是南昌的张朝和南京的蒋国柱,张长庚知道若是自己露出破绽,这两个家伙多半也会扑上来咬自己一大口。
“危机四伏啊。”忧心忡忡的湖广总督轻叹一声。邓名把持长江贸易,留给湖广的利润空间并不大,而这次推销的战争公债更是要把湖广不多的利润中的大部分也吞下去。虽然张长庚早就知道自己只能分一点邓名剩下的残羹,但分得这么少还是让他心有不甘。
这些天张长庚对两江总督一通忽悠,成功地骗到了二十万两银子,不过比起被四川人抢走的,这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四川的银行家们就像是一群蝗虫,湖广的府县挨个敲诈勒索过去,加上武昌这里,在短短半个月里硬是被逼着认购下了两亿战争公债,支付了二百五十万两白银——好像四川那边精确地计算过湖广各个府县的存储情况,从没出现过府县无法满足对方条件的情况,可见是蓄谋已久。
而且四川人搬走的是白花花的银子,而留下的则是用纸印的公债,将来偿还各府县公债的也不是银子,而是同样用纸印刷的欠条——现在欠条确实价格不错,因为可以用来购买航线上的货物,但也不是每个地方都能到用八十元换到一两银子的;而且等这个一年期的公债到期后,邓名一下子偿还上亿元的欠条,欠条对白银的兑换比肯定要暴跌,到时候几百元能不能换到一两银子都很难说。
虽然张长庚需要邓名,至少在他寿终正寝前需要邓名挡住清廷,但他知道这样下去,湖广迟早会被四川吸干了骨髓。偏偏邓名每次都做事都留有余地,总是给张长庚留下一条活路,让他鼓不起鱼死网破的决心来——邓名同样不把湖广的缙绅、武将逼上绝路,所以张长庚也别想一呼百应——要是这时清廷打来,通邓过深的湖广文武倒是很可能紧密团结在张长庚身边和北京拼了。
“张朝,就指望你了。”张长庚轻声自言自语道,虽然南昌拼命给自己打气,但湖广总督岂能不知道江西巡抚打得什么算盘?要是邓名和张长庚血拼一场,南昌说不定就会趁机给他们的那些破烂瓷器提价了。这些日子来张长庚竭力拦截航运,对南昌实行情报封锁,就是盼着九江、南昌和邓名打起来,如果邓名在两江损失不小的话,张长庚就能给自己争取一个比较有利的同盟地位——至少逼邓名归还一部分银子,而且是银子,不能是那种用纸印出来的欠条。
……
在张长庚在心里给张朝拼命打气的时候,邓名已经来到了九江城下。
“两年不见,董布政使就是这样欢迎我的吗?”邓名在三堵墙的护卫下,已经登上了江西的土地:“九江戒严,这是打算和我打一仗吗?”
“全是张长庚那厮,竟然不通知下官国公大驾光临。”邓名大军突然杀到,董卫国二话不说就出城拜见,上次和邓名对垒的后果他记忆犹新,一天不到城墙就被炸了好几个大洞:“至于九江戒严,这是下官误会了,下官误以为国公愿意视察江西官兵军容,故让他们登城请国公阅兵。”
“是吗?站在城墙上我也看不清啊。”邓名轻摆马鞭:“让九江绿营出城十里驻扎,城内只需留下衙役。”
“遵命。”董卫国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反正城内只有几千披甲,打也是死路一条,那还不如老老实实服从命令,争取宽大处理。
九江的清军依命开出城外后,邓名脸色放缓了不少,请董卫国落座喝茶:“上次与董布政见面时,你我把酒言欢,再上一次,董布政和张巡抚可是带着家人孩子来找我的,要把家小托付给我,这难道不是过命的交情吗?”
“是,是,下官和国公,那绝对是肝胆相照,对了,还有巡抚大人,他常常对下官说,古往今来几千年,他最佩服的就是国公大人了。”
“还有,你们有难,让我去杀福临,我不也去了嘛。”邓名面露不满地责备道:“这次我手头紧,想找你们借点钱,居然都不给我这个面子,要知道,不买我的战争公债,那就是我的战争对象。”
“国公义薄云天,上次听闻下官有难,连家都顾不上回,二话不说就去高邮湖阵斩了先帝爷,下官每念及此,都感动得热泪盈眶。”两年不见,董卫国的精神分裂症明显有愈演愈烈之势:“先帝驾崩后,天下忠义之士无不拍手称快,国公需要用钱,下官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国公凑出来。只是九江和成都距离遥远,下官深恐有人打着国公的旗号招摇撞骗,所以才没有立刻掏银子出来。现在既然知道这千真万确是国公的意思,那下官立刻就为国公把银子筹出来,谁推三阻四就是下官不共戴天的死敌,就是鞑子的走狗、人人得而诛之。”
董卫国凑齐邓名要的银子后,邓名就命令军队上船,送行的时候董卫国满怀希望询问道:“国公可是要去江宁了?”
“不,”邓名摇摇头,他已经下令舰队准备进入鄱阳湖:“我要先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