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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靠语言攀来的交情终归还是不可靠,很快就有人提出倡议,向营外的明军士兵提出请求。明军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的要求,穆谭早就交代过要尽量满足这些使者的要求。
很快明军士兵就搬来了几张桌子,清军使者、副使们就围在左边,一边搓麻一边商谈对付邓名的良策。蒋国柱和林起龙的使者在牌桌上坐对门,也是这场诸葛亮会中的主要发言人;梁化凤的使者坐在两人之间,不时也发表一番见解;另外牌桌上的人,以及轮空的几个不时也插上一两句嘴。
牌打了两圈后,又有人从合肥、合州赶来,马上就有人向帐外的明军喊道:“添一桌麻将!”
……再添一桌……又添了一桌……
洗牌的时候,梁化凤的使者抬头扫视了一圈帐内,密密麻麻的都是清廷官员的顶戴,他低头去砌牌的时候,突然低声说道:“做反贼做到邓提督这个份上,到底应该说这反贼做得太成功,还是太失败呢?”
……
吃完饭后,邓名还是没时间去睡午觉,而是把周开荒、穆谭和任堂这三个心腹大将找来,和他们商议对外的口径问题。邓名打算对两江官场如实宣布自己此行的目的,表明自己就是要给四川盐商撑腰。
对此穆谭有些不解:“若是让虏廷知道了我们的真正用意,是不是会给我们造成一些麻烦?”
“你是怕虏廷为徽商撑腰么?”邓名反问了一句,他怀疑清廷就是知道自己的目的是攻击两淮盐商,也未必会因此而做出什么反应,刚才和扬州使者的交谈中,邓名感到在对方眼里盐商不值一提,两位总督更不可能为了他们去拼自己的前程:“而且在虏廷眼中,商人不事生产,只是聚敛民间的财富而已,就算被我暂时切断,这财富也没短少,依旧在两江的土地上,只要我没有夺取土地,这财富就依然在他们手里而没有流失,只是聚敛起来麻烦一点罢了。”邓名信心十足地下了判断。
“虏廷的这个看法,难道有问题吗?”任堂有些迷惑的问道,他觉得这个说法很对,商人确实不出产粮食或是产品,既然只是把东西搬来运去,那当然财富没有任何短少。不过清廷不清楚的是,四川的盐商会乘虚大举进军湖广,帮助邓名把民脂民膏聚敛到明军手中。
“当然部队,农夫、工人和商人,都在创造财富。”邓名说道。
任堂摇了摇头,委婉地表示他不理解邓名的话,也绝不赞同。在任堂看来,商人或许不能说不劳而获,但毫无疑问是在剥削那些劳动者,他们没有生产出任何东西,却能够挣出身家,显然是在巧取豪夺。
“偏题了。”邓名抑制住和任堂争论一番的冲动,及时把话题拉回轨道:“而且我出兵前那次军官全体会的内容已经传到扬州、淮安去了,我再隐藏也没啥意义,还不如明说。省得张尚书自己发现后,会认为我在瞒着他。”
军官全体会的内容通关军官传递到士兵,然后又从甲兵口中传递给辅兵,然后是前来与明军交易的百姓,邓名觉得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那还不如直接承认,争取张煌言他们的理解,没必要费力气去隐瞒一个注定被知晓的信息。
“而且也可以让蒋国柱、林起龙他们不再疑神疑鬼,我看他们的使者,还是暗暗担忧,怕我去偷袭他们的驻地。等蒋国柱、林起龙对我的目的有了认识后,也就能放心大胆地谈判了。”
穆谭和周开荒都对这个决定没有任何异议,尤其是周开荒,在这个时代绝对属于“没有见识的人”这个集合。军官会议后,周开荒就全心全意地相信邓名出兵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攻打两淮盐商,扶持四川盐业。穆谭或许没有周开荒那么深信不疑,但也差不太多。
见这两个人都赞同邓名的意见,任堂也不再反对,不过他没有和另外两个人一起离去,而是单独留下,认真地问邓名道:“提督在武昌决定出兵的时候,真的完全是为了叶老板他们么?而不是为了到江南来袭扰一番,当时没有想到江西的瓷器吗?”
任堂知道邓名从来没有欺骗过他,不过他心里的这一点疑惑,却是怎么也消除不掉——每次想起邓名居然是为了一群商人而出兵时,总是有挥之不去的荒谬感。
“穿越者是孤独的。”邓名心中暗叹一声,他并不知道周培公曾经对妻子分析过他的行动目的,否则一定会引为知己。
第50节金砖
距离镇江最近的扬州最先见到返回的贺中秋使者。
“东西都收下了?”
林起龙的问题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梁化凤就在漕运总督身旁,他的黄金和侍女有没有被邓名退回来。
“黄金也要,女人也要,邓名还真是来者不拒啊。”梁化凤本以为邓名至少会把侍女退回来,所以也没有花费心思挑选可靠的人,现在他后悔得一拍大腿:“早该想到的,邓名血气方刚,真是抗拒不了女色的时候,真应该派几个死心塌地的人过去啊。”
就算不能刺探情报,至少也能吹吹枕边风,影响邓名的判断,梁化凤悔得肠子都青了:“是我以己之心度人了,以为他肯定不敢留,一定会退回来,唉呀,现在再送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现在再送就露了行迹了,”听梁化凤一说,林起龙也觉得邓名太大意了,不过由于梁化凤的失误,这个机会没有抓住:“等下次有机会再说吧,过犹不及。”
接着林起龙又问那两个使者:“邓名还说什么了?”
“他说他此次来江南,不是为了土地,就是为了保护四川盐商的利益……”使者一五一十地把邓名的话报告给了林起龙,这番话邓名不止对他们说话,对其他的使者也提到了。
“这是什么?”林起龙听得目瞪口呆,转头去看梁化凤:“这都是什么胡言乱语?”
“唔,以末将之见。”梁化凤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说出了深思熟虑的结论:“邓名此来就是想趁着江南空虚,敲诈我们一笔银子,此事定而无疑!贼人势大,江南精锐和辎重都供应征南大将军扫荡闽贼去了,因此我们不能力敌只能智取;又见邓名目光短浅、贪图眼前小利,所以就将计就计,送贼人一点银子,争取时间以加固城防……”
“这都是废话,”林起龙听梁化凤把他们商量好的、万一朝廷对这里事情有所耳闻时的辩解之辞又拿出来说了一遍,不耐烦的催促道:“邓名就是来敲诈勒索的没错,但他说这话是为了什么呢?”
“邓名见我们给他贺中秋,又送去了重礼,知道银子多半能够到手,所以也想帮我们找个台阶下,就说他这次是来武装走私的,这样他不攻城略地也就是顺理成章了嘛。”梁化凤一直觉得邓名很上道,在南京的时候虽然两面下注,但确实遵守诺言,信用很好。
“哦。”林起龙细细品味,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点点头道:“久闻邓提督一诺千金,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不过这个理由找得太牵强了,这说出去没人信啊。嗯,不过也就是一个理由而已,我们只要都装作信了也就是了。到时候他退兵也只能证明他就是个蠢货,一点走私的蝇头小利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林起龙也明白,将来邓名是不是肯退兵,依旧取决于他肯不肯答应邓名的要求,现在既然邓名开始释放出了善意,那他就得开始认真对待邓名的提议。
不久以后,南京的蒋国柱听使者汇报完邓名的说法,脸色却是十分阴沉:“这种说法连三岁小儿都骗不了,他是在蒙鬼呢?”
和林起龙、梁化凤不同,蒋国柱从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对幕僚们叹道:“邓名地想干什么?”
如果邓名除了上次的那笔钱,还向蒋国柱讨要一笔可观的赎城费,那蒋国柱或许就会放心。但现在江宁巡抚对邓名的真实目的一无所知,就感到非常紧张,又对周围的幕僚说道:“上次邓名是要我们放心,要银子,固然条件十分苛刻,但本官也好见招拆招。这次邓名却遮掩着不肯说出他真实用心,难道他真的想打江宁吗?”
没有幕僚能够回答蒋国柱的问题,听江宁巡抚这么一分析,两江总督衙门的幕僚们也发觉事态严重,只要能守住城市,私下里的交易怎么都好办——能掩盖就掩盖,掩盖不住还可以强辩是欺敌之计,反正城市没丢,怎么都是大功一件。
可邓名越是不肯说出来意,那就说明他所图越大,这就不能不让两江总督衙门感到紧张了。
“我手下缺人才啊。”见幕僚们都束手无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蒋国柱不禁有些羡慕起张长庚来,明明湖广紧贴着虁东,以前的家底也都被上任总督胡全才败光了,但张长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