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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效忠和蒋国柱研究了一遍眼下的局势,任谁都能看出来江南已经是岌岌可危。等马逢知叛变后,若是连梁化凤都兵败身亡,那形势就会变得更加严峻,这时只要他们两个人再次守住南京,那么朝廷还真可能赦免他们——毕竟顺治也要注意影响,两个革职留任的人任劳任怨地继续为朝廷效力,如果这样都还要追究他们罪责的话,恐怕其它地方大员也会寒心,将来也没人还会相信戴罪立功了。
“嗯,反正迟早的事情,告诉邓名,等他宰了郎廷佐和梁化凤后,我们就放人。但在此之前之前甘辉、余新是肯定不能放的,一个福建人都不能放。”
如果只是单纯交换俘虏的话,还可以考虑释放郑成功的部下;但是现在牵扯到了郎廷佐和梁化凤,若是邓名真的按他们的要求做了,那就绝不能释放战俘。因为蒋国柱担心交易内容有走漏的可能,收买敌人杀害长官和同僚,这种风声如果传出去,那他们两个人就不止是抄家的问题了,到时候顺治完全有理由把他们满门抄斩。
只要不释放闽军的战俘,那么无论邓名怎么说也无法取信于人。因此蒋国柱和管效忠打算利用邓名急于要回俘虏的心情,先让他帮自己干掉郎廷佐和梁化凤,然后杀掉所有的闽军俘虏,宣称是给两江总督报仇。
“就这么和邓名说。”管效忠完全认同蒋国柱的判断,至于邓名的反应没有什么可怕的,反正他们躲在安全的南京城中,朱元璋的都城绝不可能被城外那一万多名明军攻破。就算最坏的情况发生,邓名真的打破南京,把管效忠和蒋国柱都千刀万剐了,那样他们就是为国捐躯的忠臣了,顺治不可能再对他们的家人下手。
管效忠还不是完全确信这一点,毕竟有洪承畴的先例在。但蒋国柱让他不必担忧,说那是朝廷为了安抚吴三桂、赵良栋而已。只要郎廷佐、梁化凤两个人都死了,朝廷也就不需要再安抚谁了,反倒会表彰他们的节烈。
使者再次被叫进来,蒋国柱摊开了底牌:“除了郎廷佐,我们还要邓提督去打梁化凤。他眼下正赶回南京,我们会在他抵达前把他的行动路线和兵力告诉邓提督,沿途的哨探我们也可以帮助邓提督换上我们的人,保证可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等见到郎廷佐和梁化凤二人的人头后,请提督撤离南京三十里以显示诚意,然后我们就放人。见到延平藩的人后,提督也就可以把我们的人放回来了。”
使者把蒋国柱的要求牢记在心,复述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就告辞离开。
回到明军营地后,邓名听完就对李来亨笑道:“还记得武昌的张长庚吧。”
“记得,”李来亨冷笑了一声,邓名当时打的比喻李来亨一直牢记在心:“这两个贼也把我们当驴子看,想用一根胡萝卜吊着我们。”
“嗯,只要我们杀了郎廷佐,就落入他们的算计了,到时候就还得替他们去除掉梁化凤。他们说得好听,事先把哨探都调开,那还不是要我们的人去拼命。等我们拼死拼活杀了梁化凤,幻想后撤三十里就能把自己的人救出来,到时候他们多半还有什么新花样出来了。”邓名不屑地摇头道:“这两个人太不会做生意了。”
“提督何出此言?”李来亨倒是觉得对方很精明,一点亏都不肯吃。
“因为他们一点亏都不肯吃,一点本都不肯出。做买卖不是打仗,一厢情愿是做不成的,要双方都同意才行。”邓名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不过他没有立刻说出来,而是问李来亨:“你觉得该怎么还以颜色?”
“唔……”李来亨眉头紧锁,沉吟起来。他以前的三十年就是认真练兵、勤学武艺,跟着义父李过打仗,除了打仗和经营领地外,从来没有接触过商业方面的事情。在武昌和邓名相处一段时间后,李来亨感觉邓名在自己眼前打开了一扇门,让自己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在武昌和周培公谈判的时候,每次邓名都把自己的理由毫无保留地告诉李来亨,之后还让他与周培公针锋相对地打过几次交道。经过这些实践后,李来亨的谈判技巧有了很大的提高,之前他还暗暗得意,但今天李来亨又一次被难住了。
“若是我们说,只要他们不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就攻打南京……”李来亨话说了一半,自己就摇头否决了。对武昌可以用这一招,因为当时明军看上去人多势众,武昌已经是惊弓之鸟;但现在面对的是坚城南京,城内的管效忠和蒋国柱有恃无恐,根本不怕明军强攻。如果说不答应明军的条件,明军就要强攻南京的话,不但管效忠、蒋国柱不信,李来亨自己都不会信。
“这么说确实没用,他们肯定会说请便、随时奉陪,到时候我们打也打不下来,或者说了却根本不敢去打,只会让我们在谈判中更被动。若是刘将军在这里就好了,说不定还可以吓唬他们一下。”邓名在边上叹了口气。
以前明军成功地爆破那些小城的城墙,但是绝对无法与雄伟的南京城墙相比。而且现在邓名手里也没有多少火药,多半炸不开南京的城墙。若是刘体纯带着他的爆破队,还有大批火药在这里的话,倒是可以让刘体纯炸一下试试看。若是能制造个豁口出来,一定能帮助明军在谈判桌上取得有利地位。
李来亨苦思再三,最后无奈地摇头道:“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希望他们不会毁约。”
“这就是垄断的坏处啊,一口价,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什么是垄断?”李来亨问道。
邓名给李来亨讲述了一些垄断的定义,以及它的危害,最后说道:“为了打破垄断,我们需要引入竞争机制。”
不等李来亨继续询问,邓名就用实际行动告诉对方,竞争机制到底是什么。
“来人啊,去把郎总督请来。”
第03节说服
卫士去请郎廷佐的时候,邓名对李来亨和其他人说道:“我们首先要搞清楚的是:管效忠和蒋国柱为什么要我们杀郎廷佐,我估计郎廷佐心里多半有数。”
“就怕他不说。”李来亨脸一沉:“郎贼来我们营中好吃好喝这么多天了,今天他要是不识抬举,就让他吃点苦。”
邓名知道李来亨想刑讯逼供,急忙阻止道:“不可。”
“如果我们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只需要他确认的话,用刑倒不是不可以。”边上的李星汉开始阐述自己的看法。从去成都的路上开始,邓名就经常组织心理学研讨会,他手下的卫士都因此受益匪浅:“但现在我们一无所知,用刑只会让他顺着我们的意思说,得到的口供未必是真的。”
“对。”邓名笑道:“我们得让他心甘情愿地告诉我们。”
一会儿郎廷佐就被卫兵带来了。被俘以后,他自认必死。第一次见到邓名的时候,对邓名的问题郎廷佐也能老实回答,不但承认甘辉和余新都活着,还供出了南京的大概兵力。但见邓名对他很客气,没有虐待他,还提供给他饮食,两江总督渐渐地胆子壮起来了,开始对明军爱答不理了。
以前郎廷佐抓到俘虏的时候,毒打、酷刑一样不少,有些人撑不住就会请降。现在郎廷佐有吃有喝,没受到任何皮肉之苦,这让郎廷佐觉得被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日子过得如此舒服,就生出要当烈士的念头来了。
今天被带进来以后,郎廷佐大模大样地往椅子上一坐,昂着头两眼一闭,摆出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模样,不等邓名提问就慷慨陈词:“本官乃是朝廷命官,蒙皇上隆恩抬旗,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本官降贼那是万万不能!”
出乎郎廷佐意料的是,营中的明军并没有人出声喝骂。
邓名笑着答道:“知道郎先生是旗人,我当然不会劝降,就算郎先生想投降,我还不敢收呢。”
双目紧闭的郎廷佐哼了一声,感到微微有些失落,同时也有些奇怪,在心里琢磨着:“若是邓名不想劝降我,他为何不打不骂,还给我吃的呢?不对,这是他欲擒故纵之计,他就是要劝降我,我一定要挺住,绝对不能降贼。”郎廷佐的算盘就是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反正最后被杀也就是一刀的事,不会受多少苦。
“今天我派人去南京城了,蒋国柱和管效忠已经回来了,我想和他们交换俘虏……”
之前邓名曾经想过让郎廷佐下令放人,那时两江总督还愿意配合,但他作为俘虏,手令已经没有用了,就是写了手令,江宁知府和城内的守军也不会照办。听到邓名提到这两个人名后,郎廷佐依旧纹丝不动,眼睛也还是不肯睁开。
“蒋国柱已经同意了。”邓名拉着长音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