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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玄演望着一摞摞的奏章,突然转身握紧灵药的细腰,沉声说道:“药儿,老爷我要杀人了。”
…………
齐国公府上,李好贤闷闷不乐,望着满桌的饭菜,连下著的欲望都没有。
一扔筷子,骂骂咧咧地说道:“不吃了!”
齐国公夫人张氏赶忙问道:“夫君,怎么了?”
李思镛虽然才六岁,但是已经个子不矮了,一看就是李好贤的种,遗传了他的魁梧。见到阿爹发脾气,他满不在乎地扒了碗米饭,嚼着肉说道:“娘,这还用问,肯定是想姐姐了,又见不到,就拿我们娘俩撒气。”
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饭量特别大,李好贤经常揽着他夸耀。
李好贤又好笑又好气,咧着嘴骂道:“小兔崽子。”
张氏一听这话,顿时垂泪涟涟的,呜咽道:“思琪这个死丫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非要去什么西洋。那大海上岂是好相与的,也不知道现在冷不冷,饿不饿”
李好贤心中更加烦躁,这时候吃饱了饭的李思镛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过是大海而已,人家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能去,早就听说在海上好玩的紧,以后有机会我也要去试试。”
“你敢!”李好贤等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眼看就要发作。李思镛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出去,不一会又露进半个脑袋,做着鬼脸说道:“到时候儿子去了海上,阿爹还能游上来打我不成”
砰地一声,李好贤将筷子扔了过来,灵巧的李思镛赶忙躲过,溜到外面玩耍去了。
这时候府上的老管家来到门外,躬身道:“国公,处州知府陈明杰的家人,前来求见国公。”
“陈明杰?那可是我的老部下了,他本人不来看望我,还知道派个子嗣来,也算他有点良心。”听到旧部的消息,总能让李好贤心情变好,火字营奋战那么久,说是没点感情是不可能的。当初河间一战,整个火字营都自发回师救帅,足见李好贤的威望和人气。
火字营十万人,说是一群生死弟兄,并不为过。
笑呵呵地来到客厅内,只见一个少年,脸色发白站在那里,十分的局促不安。
李好贤没有注意,进来就喊到:“你就是陈明杰的儿子?哈哈,这小子儿子都这么大了,当初你爹参军时,你可还穿开裆裤呢。”
陈新良扑通跪下,叫道:“晚辈拜见国公。”他的两腿直打颤,陈家除了他都是妇道人家,这么个小少年,本来不该背负这么大的使命,但是没有办法。
前几天一群大红色军服的官兵突然杀到知府大老爷的宅子里,把陈明杰当堂抓获,什么话都没说就押解出城。
陈家上上下下打点,才知道是被御史参了一道,抓他前去审问。
陈明杰的所作所为,他的家人岂能不知,这件事不查还好,一查肯定全部水落石出。因为陈明杰仗着火字营的人脉和功劳,这些年行事一贯嚣张,根本不知道隐藏。
李好贤稍微有些不快,这个孩子太不上道了,自己表现的如此亲昵,他竟然干这一套,让彼此生分不少。要知道陈明杰在当年,可是他的心腹爱将,彼此关系情同父子。
看着陈新良没出息的模样,李好贤骂道:“起来,起来,以后再来一套,就别进老子的大门,没来由惹人厌烦。”
陈新良这才爬起来,脸色奇差,李好贤只当自己嗓门大,把孩子吓坏了,于是放低了声音笑道:“这就对了,你老子爹在处州公务繁忙,没空来见我这个闲人,这次派你来可是带什么好东西来孝敬我了?呵呵,说起来你这么小的年纪,就给你爹办不少事了,比我那个小兔崽子可强太多了。这次来了就多住几天,正好小兔崽子天天喊着没个玩伴。”
陈新良眼眶一红,多日的忧虑惶恐涌上心头,又一次扑通跪倒,大声哭诉道:“国公爷爷,求您救我阿爹一命吧!”
第548章 误解
李好贤是不相信陈明杰会赶出伤天害理的事的,所以他的儿子一哭诉,李好贤就信了三分。
“御史道这群劣货,欺负人欺负到我们火字营头上来了!”
陈新良一看此事有戏,齐国公故旧遍天下,再加上和当今圣上的关系亲密,由他出面何愁不能保住自己爹的性命。
李好贤气的脸红耳赤,陈新良趁势说道:“国公爷明断,只求保住我爹爹性命,其他的我们都不违抗,只求父子家人有命团聚。”
“放屁,陈明杰为北伐流热血,抛头颅,到头来就为了苟活?我倒要去问问御史道,谁给的他们这个胆子。”
李好贤不是这么莽撞的人,但是涉及到自己的爱将,再加上他从心底还认为如今的陈明杰还是那个战阵上英勇无畏的武将,所以并不怀疑陈新良说谎。
不甘心曾经的旧部受此大辱,齐国公连夜带人直奔都察院左都御史曾亨应的府邸,到了大门外李好贤亲自上前捶门。
曾府的门子睡眼朦胧,听到声响大吃一惊,赶紧问道:“什么人?”
李好贤身边的随从高声道:“是齐国公,快开门。”
天子脚下,谁敢到自己的府前闹事,门子如何不信,赶紧拿起木头开门。
李好贤来势汹汹,门子吓得不敢说话,一溜烟跑到后院报信去了。
曾亨应正在后院睡觉,听到齐国公深夜造访,披着一件衣服就出来了。
“奇怪,本官和齐国公没有什么交情,这么晚找我所为何事?”
曾夫人笑道:“老爷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他是一个国公,来找我们,难道还是坏事不成。是不是有谁家的小子,看上咱们闺女了,请动齐国公说亲来了。”
曾亨应晃着手指,笑了笑:“你呀你,净想好事,齐国公那种身份,怎么可能来为咱们女儿说亲。”
穿戴好衣服,曾亨应来到客堂,隔着老远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笑呵呵地进来问道:“国公大驾光临,不知道所为何事?”
“你自己不知道么?”
李好贤身材魁梧,沉声说话十分骇人,不过曾亨应也不是个怕事的人,他自己行为端正,从不招惹事端,就算是国公也不能欺负到自己头上吧。
曾亨应脸色一变,正色道:“国公,有事说事,您为何而来,下官怎能得知。”
曾亨应此人,也是一根硬骨头,当年在江西曾亨应让其弟曾和应带著父亲到福建避难,曾亨应自己与艾南英和抚州知府揭重熙谋守城。
若不是侯玄演从荆襄鏖战,阻止了清兵继续南下,挽救了江西无数义士的性命。
在后世的历史上,曾亨应和自己的三儿子曾筠一起兵败被抓,对儿子说:“勉之!一日千秋,毋自负”。
儿子曾筠说:“好!”
父子先后不屈而死,其弟曾和应跳井自尽,曾轼同时死难。顺治元年清兵包围曾家村,抓获三百余人,全部处死。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齐国公的身份,就对他卑躬屈膝。
李好贤站起身来,怒目道:“我来问你,陈明杰犯了什么罪,要你们将他抓捕下狱。”
曾亨应梗着脖子,吹胡子瞪眼地说道:“他有什么罪,下官没有必要跟国公汇报吧?不如去问一问圣上。”
李好贤只当他不敢说,更加为下属痛心,脸色稍微缓和说道:“曾大人,陈明杰是北伐有功之人,你的手下是不是有什么失察的地方,错将他抓了起来。”
“下关还是那句话,无可奉告!”
李好贤聚力一拍,将曾府的客堂内的椅子扶手拍断,曾亨应屹然不惧。
“好!你等着,我明天就去陛下面前奏明此事,希望你还能这么硬气。”
“不送!”
大晚上的被人砸门叫起来,不想是这样的事,曾亨应心情可想而知。其实要是李好贤态度好一点,他可能会把案情稍微透漏一点,但是这两个人都是急性子、硬骨头,谁都不肯让步,于是就出现了现在这个不欢而散的局面。
第二天一早,侯玄演刚刚起床,昨夜宿在周玉洁的殿中去了去火气,一大早神清气爽的,心里的烦躁刚刚平息。
小李子察言观色,见他没有前几天脸色难看了,在一旁说道:“陛下,齐国公在外面求见。”
“老李找朕?能有什么事,让他进来吧。”
李好贤跟着宦官来到殿中,见侯玄演坐在桌案前,正端着一个碗喝粥。皇帝的一条腿踩在旁边的凳子上,用膝盖撑着手臂,实在说不上严肃。
弯腰抱拳,李好贤道:“陛下。”
“啥事?”把空碗交给身边的宫女,侯玄演抬起头来问道。
“陛下,臣有冤,求陛下为臣做主。”
侯玄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