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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展应诺了一声,跟这侯玄演来到外面,亲兵已经准别好了马车。
杭州城外,江浙有名望的文武官吏士绅名流,都来相送。侯玄演从车帘中一挥手,浩大的仪仗队开始出发,走了很远杨展往后看,城门口处的人潮还未散去。
王爷在江浙一带,声望之高不逊于钱公啊,这番联姻之后,更是牢不可破。想到这里,杨展越发觉得自己昨晚一时冲动的话,并没有说错。
再看侯玄演,已经抻着头说道:“你看,我来时说了一句杭州的路修得没有苏州好,这路边马上就有匠人做工了。不管何地何事,没有监督是不行的,我看可以派人到处巡查。”
这种事杨展一个封疆大吏,自然不会表态,只是随口附和几句。
回到金陵之后,侯玄演当即招来工部尚书,告知了在金陵修建“祸国奸佞楼”的事。
工部尚书张名振最近风头正盛,全国各地都在兴建基础设施,铺桥修路建厂,讲武堂、医学馆、匠学馆的兴建,都是工部的政绩。如今的朝廷富得流油,以往的工部尚书都得精打细算,现在却可以大手大脚地干。更妙的是,兴建这些东西,非但没有民间的损耗,还变相的相当于让利于民。现在国家的发展已经远远领先民间,也只有王爷这样的人,才会想出这样的主意。
张名振怎么也忘不掉,北伐功成,万民期待的侯玄演从北方战区归来,身上竟然穿着破旧的衣服,还说出了那番足以留名史册的名言。为了响应侯玄演的大义,张名振现在的旧官服上,还打了补丁呢。
听了侯玄演的话后,张名振跃跃欲试,当即提出首先就要把郑芝龙摆上去。
侯玄演暗暗摇头,说道:“这个容后再批,现在郑芝龙名义上还是我们大明的官员呢。”
张名振怒道:“这个奸贼几次三番在北伐紧要关头倒戈一击不说,还曾经挟天子以令诸侯,目无法纪纲常,真该千刀万剐。”
郑芝龙虽然该死,但是现在他正和荷兰人火拼,要是贸然出兵胜负尚在两可之间,也就错过了利用他们狗咬狗削弱他们两方的机会。侯玄演仔细凝神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改初衷,说道:“先以史可法、何腾蛟这两个为首,弑君案三个主犯也得排前面,还有路振飞、刘中藻、黄道周、翟式耜、丁魁楚、朱宗藩、吕大器、苏观生。。。全部请上去。”
张名振心底道:“这都快成了东林名单了,王爷对东林复社的仇恨,还是深啊。”
侯玄演嘴上不停,继续说道:“奸佞奸佞,还有汉奸也要给他们摆好画像和牌位,范文程、吴三桂、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这些逃走的,也提前给他们画上,早晚有一天我要生擒了在楼前斩了他们。”
两个人都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对这件事非常上心,凑着脑袋商量了一个下午。划拉出来的名单,增删之下,竟然不下百人。饶是如此,两人还是嫌少,决定集思广益,召集群臣继续增加。
张名振意犹未尽地从王府走出,脑中还在查缺补漏,生怕遗漏了一个奸佞。
第二天一早,在金陵城郊的栖霞山下,“祸国奸佞楼”已经开始动工了。
第404章 戴着九旒冕招摇过市
大婚这天,钱肃乐已经带着家眷来到金陵的府中,等待着侯玄演上门迎亲。
迎娶侧妃对一个王爷来说,实在当不得什么大事,要是身体吃得消,一年来上十几个都不算新闻。
但是侯玄演这次迎娶的,是整个江浙,日上三竿之后,侯玄演亲自带着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就出发了。
金陵朝中,浙江籍的官员很多,而且大多是最初追随侯玄演的一批人。这些人聚集在钱府,给足了钱肃乐这个面子,钱府上下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等看到侯玄演到来,所有人的眼光再也离不开了,只因为他待了一顶冕。
执九旒冕者升,掌冠者降三等受之。九旒冕,是亲王的象征,一般是皇帝、太子或者明初的亲王才能佩戴的。到了后来,亲王们为了避嫌,也没几个戴的了。
本就逾制的婚礼,因为侯玄演的僭越,变得更加不同。李好贤、赵元华这些人面色玩味,看着百官的反应,这一顶九旒冕是他们亲手给侯玄演戴上的。
侯玄演对这些礼节,其实不是很清楚,一大早穿衣打扮时,还吐槽了一番这个帽子非常不方便,戴上之后必须很容易歪,走起路来头都不能大幅度摆动。
莫名其妙被手下坑了,带着一顶九旒冕招摇过市的侯玄演,此时并没有其他想法。
不管什么身份,迎娶新娘时都是很开心的,马上就有一个女子和自己要相伴一生,着实是件令人高兴地事。尤其是不用为了茶米油盐酱醋茶而争吵,没有经济的负担。。。
后世不知道有多少的有情人,就算到了谈婚论嫁的档口,还是倒在金钱的门槛前,此时的侯玄演感觉自己是很幸福的。
从王府到钱肃乐的金陵别院,一路上挤满了人,到了之后侯玄演下了马车,也没有觉察到众人异样的眼光,兴高采烈地走到府内,将新娘子的凤骄请出。漫天的欢呼声中,带着骄子,折回自己的府上。
拜堂成亲的步骤得到了简化,夏允彝这次有没有特别上心,毕竟这次是迎娶侧妃,规格已经逾矩了,他可不想再进一步。
侯玄演在自家府上,大宴宾客,到处都是南京城中的显贵。今夜的王府,就连犄角旮旯的座位上,都是朝中响当当的大员。
几个国公坐在最中间,卫国公朱大典笑呵呵应酬,杨展和其他人没有见过面,但也相谈甚欢。觥筹交错间,李好贤突然开口问道:“今日王爷大喜,打扮的也着实精神,诸位以为呢?”
欢声笑语的主宾桌笑声戛然而止,众人神色各异,气氛突然有些紧张。这厮一句话,搞得欢庆的饭桌,变了味道,偏偏自己还浑然不知的样子,在那里洋洋得意。
好在侯玄演及时出现,举着酒杯,喝的脸色酡红,走过来说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嫌弃我的酒不好喝么?喝喝喝,今天不醉不归。”
众人这才如释重负,起身举杯共敬酒,侯玄演一饮而尽,不一会就摇摇晃晃。
侯玄演真的醉了,军中双肩的疼痛,让靠酒止疼的他养成了酒瘾。今天老朋友到的整齐,一时没控制住的越王爷,到了新房之后凭借着本能,直奔床头而去。
一身红衣的钱薇,在床头静静地坐着,双手规规矩矩地安放在膝上,心里“咚咚咚”的乱跳。鼓动的心脏仿佛要快把厚实的胸膛给撞穿。
突然门被推开,一阵酒味传来,熏得她头昏昏沉沉的,白皙如同葱白的手指却拧在一块。娇躯一缩,两只柔荑也绞紧了。
在家时那笑吟吟的妇人,传授的令人耳红的知识,一下子涌上她的心头,就像是临考的考生一般,杂乱的知识无序的涌现,一点头绪都没有。
等了很久,钱薇却没有等到夫君的挑开她的盖头。实在等不及的钱薇偷偷地掀开红缨,只见侯玄演姿势可笑地半仰在床头,醉态可鞠。
钱薇心里的紧张顿时去了大半,看着侯玄演的样子很是滑稽,不禁掩嘴轻笑一声。
想到娘亲的嘱托,钱薇老大不情愿地将侯玄演半拖到床上,羞赧地除去他的鞋袜。
等做完这一切,钱薇的脸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擦干之后她躺在侯玄演的身边。
红烛动情地燃烧着,无奈床上的男人却睡得正香,钱薇偷偷地趴在侯玄演的胸口,细语轻声地叫了声:“夫君。。。”
叫完之后,自己先臊的不行了,手脚一缩埋头进被窝。
侯玄演隐隐听到有人叫自己,张嘴道:“嗯,喝,来来来。。。。满上,我还能喝。。十碗。。。”
钱薇嘴巴一撇,气咻咻地别开千娇百媚的小脑袋瓜,微微噘起的的尖翘唇瓣粉嫩饱水,光泽柔润动人,可惜身边是一个不解风情的醉汉,当真是暴殄天物。
气不过的钱薇转过身去,不一会又翻身过来,伸出丁香颗儿似的细小舌尖舐着侯玄演的脸颊。淡淡绯红从俏颊透出来,雪靥宛若对剖的新桃,侯玄演觉得脸颊有些痒,习惯性地转过身将一具娇躯压在身下。
…………
第二天一早,钱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衣着单薄,浑身是汗的侯玄演从外面进来。
“你醒啦,我让丫鬟进来服侍你更衣。”侯玄演刚刚打完拳,擦了擦脸笑着说道。
钱薇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嫁做人妇,挣扎着爬起身来,说道:“人家……应该着衣起床,伺候夫君,行‘成妇礼’的,我娘亲教过我,人家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