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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这样有违天和的事,满清做得出来,吴三桂孔有德都是汉人,他们真会这样做么?”
侯玄演听完冷笑一声:“你把希望寄托在汉奸的良知上,岂不是笑掉大牙。快点标出黄河堤坝的沿岸,尤其是靠近归德府和徐州府的,马上派兵占据。”
入夏以来,累降暴雨,黄河古道本来就有决堤的危险,万一被清兵挖开河道,那可真是天大的灾难。一念及此,侯玄演就有些心慌,他算到了一切,并逐一做了应对之策,却没有算到今年的几场暴雨。
几个亲兵连忙翻出地图,地图上显示黄河河道被清兵占据的,足足有百里的长度。仓促之间,必难以全部夺来,而且如果这样大张旗鼓地进攻,很可能会逼得清兵真的决堤。
侯玄演盖住地图,脸色铁青,李好贤在一旁宽慰道:“大帅,这只是我们的猜想,吴三桂未必能想到决堤。就算他想到了,他的手下全是汉人,也可能会竭力阻止他干这种天怒人怨的事。”
“我起事以来,屡次放火烧城、决堤水淹清狗。这一番若是被黄河挡住了北伐,岂能甘心。”
决堤黄河,整个中原变成一片汪洋,最大的问题就是江南的粮草辎重将不能跟上,北伐将变成孤军深入。
帐中只有寥寥数人,这件事十分机密,若是传扬开来给吴三桂提了醒,那可就真的贻笑天下了。白俊彦深感自己受到了信任和重视,绞尽脑汁想要寻找破解之道,硬着头皮说道:“国公,若是他们真的干出这种事来,不如我们从山东直取京畿,寻找满清主力决战。”
侯玄演点头道:“这倒是我的应对之策中的一条,就怕仓促之间改变决策,其他营很难策应,单靠烈火营就贸然和满清主力决战,只恐有失呐。”
李好贤拍着胸脯,大声道:“大帅放心,烈火营自我以下,皆敢一战。”
“敢是敢,就是不够稳妥。。。”
这时李好贤突然大叫道:“大帅!您魔怔了。打仗哪有不冒风险的,瞻前顾后锐气全失,您还是我们的北伐军的四营统帅么?想当初咱们就苏州城一个,还不是招兵买马四处出击,先斩博洛,又杀多铎,逼得洪承畴羞惭投江,杀得吴三桂望风而逃。那时候荆襄、川蜀、闵浙、扬州狼烟遍地,如今咱们兵强马壮,钱粮充足,富有四海,统帅江南,怎么反而不敢打了。区区建奴有什么好怕的,标下请战京畿,若不能胜大帅尽管斩我头!”
帐中瞬间静了下来,落针可闻。谁都知道李好贤是侯玄演的心腹爱将,是亲信中的亲信,没想到今天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侯玄演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双眼合成一道细缝,脸色铁青,一脚将桌子踢翻,帐中众将慌忙求情,一起说道:“国公息怒。”
要是一般人,侯玄演早就暴怒之下一顿臭骂,甚至有可能踹上几脚。但是眼前这个魁梧的将军,随自己一路征战,既是手下又是弟兄。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过谨慎了?要是听了他们的话,会不会更早地将北方夺回,把建奴赶回关外呢?侯玄演一直坚持地步步为营的方针,第一次出现稍微的动摇。
僵持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侯玄演终于还是开口:“既然如此,若是四藩真的决堤,你们可以北进京畿,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真的输了,军法可不留情面。”
李好贤太了解侯玄演了,这个人认定的事,竟然可以为了自己做改变。刚才的一番话也是因为最近侯玄演的手段有些束手束脚,过分谨慎,将这个悍将逼得分外憋屈。听了侯玄演的话,李好贤心中感动万分,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道:“标下一定不给大帅丢人。”
侯玄演长叹了一口气,突然感觉有些心慌,想要反悔但是军中无戏言。迈步走到帐中,拿起袍子穿上,语气有些落寞地说道:“我要赶回去,主持中原大局,剿灭四个伪清藩王。山东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李好贤迈步追了出去:“大帅!”
侯玄演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记住,切莫轻敌,稳中取胜。”说完就往龙船赶去,海上残阳如血,已有半轮入海。。。
第355章 决堤黄河
黄河,是让人又爱又恨的一条河,她孕育了古老的文明,却又时常来一次暴虐的狂怒,让河道附近的百姓苦不堪言。
在南宋末年,女真入侵,国家存亡之际东京留守杜充开决黄河大堤,以水为兵,阻挡金军骑兵南下。时过境迁,当初的功过是非已经沦为云烟,但是河道再也回去了。
这次决堤导致了黄河在河南,山东,应天境内分多支南流,然后夺淮河入黄海,这是黄河非常重要的一次变迁。
被决堤的黄河并没有形成稳定的河道,分股夺河南、山东、应天三省内泗、汴、睢、涡、颍等河流的河道,主流最后夺淮河的河道流入黄海,漫淹沿线地区,为祸非常严重。
直到嘉靖、万历年间,经过几任河臣的治理,尤其是在万历年间经潘季驯治河后,黄河从河南东南流至徐州府由泗夺淮的主河道才基本稳定下来。
侯玄演来到兖州府的时候,兖州府、归德府、徐州府已经处处汪洋,泥泞不堪的道路冲刷着附近的村庄,逃难的百姓成群结队,就像是草原上迁徙的动物。说起丧尽天良,这些汉奸和清兵从来不会让他失望,还没出莱州府,吴三桂孔有德决堤的消息就传来了。
洪水裹挟着泥沙,所过之处再也没有半点生机,厚土营、湘兵营二十多万的人马,救助百姓往南逃去。虽然早就有侯玄演的书信示警,但是洪水遍地根本无法防范,还是损失惨重。
眼前乌泱泱的人群,扶老携幼,全家衣衫褴褛,满身的泥巴。一个汉子推着独轮车,上面有他全部的身家和自己的媳妇还有瞎眼的老娘,后背还趴着一个乖巧的孩子,正在给阿爹擦着额头地汗水。
许是脚下的泥水中有石头拦路,汉子推着车突然一顿,往水里倒去。侯玄演眼疾手快,伸手将他的车子扶住,汉子吃了一惊,这一下要是跌落水中,老娘的身子骨不一定能顶住了。
他两手扶着车,无法全礼,眼中含着感激低了低头说道:“多谢这位将军。”
侯玄演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走,这条路漫长无比,这个汉子十有八九还会跌倒。
夏完淳沉声道:“督帅,自古洪水过后就是饥荒,就算咱们粮食再多,也不可能轻易运进这泥潭之中。”
侯玄演卷了卷裤腿,皱着眉问道:“徐州的河道还能通船么?”
“大部分河道还是畅通的,就是靠近河南的几条已经被泥沙堵塞了。想要运送难民还是可以的。”
侯玄演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着手安排。满眼望去都是逃难的百姓,他们饱受战争的摧残,侥幸存活至今,却被一场泼天的洪水,彻底从家园中被赶了出来。
如果把这些人的故乡比作蚁穴,决堤黄河就像是往里注水,是一种极端恶毒的行为。
这一次的决堤,造成的危害势必是长远的,甚至可能会超过南宋那一次。在江淮地区,很有可能会诞生几条新的河道。
开封府内,吴三桂和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齐聚一堂。以往的时候,尚可喜总是和他们若即若离,但是自从凤阳大战之后,尚可喜的态度就变了。他开始热衷于参与四藩的各种密谋,其他三个人心知肚明,他这是看清了满清朝廷威风不在的事实,见风转舵。
但是尚可喜毕竟是皮岛出身,孔有德还是将他视为自己的一大助手,对他以前的行为也是不再追究。
辽东两伙军阀势力,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四个人中吴三桂是正儿八经的关宁军出身,其他三个是皮岛出身。彼此之间虽有隔阂,但是毕竟都是辽人,底层军官士卒也没有深仇大恨,相处的还算和睦。
吴三桂坐在上首,他的实力是最强的,一直以来他几乎一场硬仗都没打,深深懂得如何在乱战中保留自己的实力。看了一眼其他四个人,吴三桂开口说道:“决堤黄河之后,侯玄演最能打的三营人马将无法打进河南。他从兖州、徐州、凤阳、襄阳、汉中布下的口袋阵,也就名存实亡了。着几个月的时间,是难得的战机,我们必须乘势拿下襄阳,不然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孔有德敞着怀,在身上乱抓了几把,说道:“打下襄阳倒是容易,可是然后呢?我们真要为清廷往南杀,就算打下湖广又能怎么样,引来了侯玄演的主力,我们打不过的。荆襄决战再打一次,侯玄演的胜算比上次大了百倍。”
说起荆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