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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云武艺不俗,夜间也可视物。看到赵闲穿衣服的摸样,竟然不好意思直视,偏过头淡淡道:“已经在城中的客栈暂时住下,现在满城都在通缉你,当尽快找到那位墨竹神医,指挥柳烟儿后速速离去。若是身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赵闲轻轻摇头:“事情比想象的要麻烦,我短时期能没法回去。”
“嗯?!”苏婉云目中微疑,冷笑道:“怎么?还有其他狐狸精在杭州,你舍不得走?”
往曰冷静沉稳不苟言笑的苏姐姐,被怡君带着也开始喜欢吃吃飞醋。
赵闲对此唯有苦笑,将贤王与东瀛结盟的事情说了一遍。
没想到的是,苏婉云脸色骤变,冷冰冰的隐云密布,哼道:“不行!决不能让南洋东瀛诸国联合,现如今鞑子盘踞北方,冬天物资不足极为难熬,来年开春必定会大举进攻边塞。东瀛等国此时乘虚而入吞并江南一带,便是料定吾皇独抗草原强敌,无力顾及他们,若是让他们得逞在江南站稳脚跟,恐怕又会像大梁立国之初那般,一朝不灭,遗祸百年。”
苏婉云说道极为认真,星雅也是尊称为吾皇,忘了自己早非秘卫的大统领。
赵闲见她极为担忧,禁不住轻声叹道:“苏姐姐,你对北齐朝廷还是很忠心啊!。”
苏婉云闻言微微愣住,稍许便明白赵闲的意思,低头幽幽叹道:“我出身密卫,自小便有朝廷培养长大,唯一的宗旨便是助陛下收复天下。现如今天下一统,密卫却失去了陛下的信任,我们这些自幼把秘卫当做家的探子,全部变成了漫无目的不知何去何从的孤儿。
我其实还不算什么,秘卫成立之初,便有人背井离乡来的大梁,戴上面具成为永世不能见光的暗探。父传子子传孙,就如同常州凌家那般,高祖之时来到常州,传承至今仍然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他们散步在大梁给地,有农夫、家丁、工匠、乡绅,现如今秘卫被取缔,他们用不了多久便会被遗忘,兢兢业业为朝廷贡献一切,到头来连最基本的肯定都没有,他们对陛下不忠心嘛?可是那有如何,陛下看不到,什么都是空谈。”苏婉云轻声诉说,竟有些怀才不遇的惆怅。
作为卧底潜伏一生,到头来子孙连自己祖先的来历都不知道,确实有些可怜,赵闲摸了摸鼻子,轻笑道:“苏姐姐,你别这么伤感,星雅她不是糊涂的女子,接手大梁需要大梁靠得住又熟悉这里情况的人,早晚会想起他们的。”
苏婉云幽幽叹了声,回身道:“都过去了,提这些也没有意义,还是想想如何去阻止贤王吧。”
赵闲轻轻点头,两声讨论半天,还是觉得先去贤王府看看情况。
与沈雨相遇,总不能不告而别。赵闲下来阁楼来到一层,却不见沈雨的踪迹,只在桌上看到纸条一张,上面写着贤王今夜宴请大梁旧臣,她也在受邀之人当真,醒了之后速速离去,莫要被她爹爹发现踪迹。
想必是看到自己睡着,才没有通知我吧!赵闲轻轻笑着,将纸条收了起来,缓步的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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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中的贤王府,虽然轻雨飘飘,此时却灯火通明,门前停留无数车马,闲散的家丁坐在房檐茶铺下,等着主人家从王府中出来。
昏黄的灯笼映衬精致的角楼,给高墙洒下一片朦胧的光,远远望去,那深红的高强像嵌在黑夜中一样。
坐落在林园中的楼宇,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华丽的楼阁被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那飞檐上的两只瑞兽,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忽的两道影子轻飘飘的晃过,如两只轻盈的蝴蝶一闪即逝,侍卫还倒是眼花,揉揉眼睛便没放在心上。
耳边冷风瑟瑟,赵闲可不会纵云梯等轻功,低头看了看顿时头皮发麻,抱紧苏婉云的小腰,由她带着掠过飞檐围墙,进入王府之内。
“你紧张什么,又摔不死你。”苏婉云见他紧张的摸样,露出几丝玩味的笑容,或许也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赵闲会恐高吧。
赵闲顿时无语,摔不死也会残啊!不怕死和故意作死是有区别的,他讪讪笑了几下,并没有解释。
没有惊动侍卫,一路悄悄前行。此时王府主厅之内正摆着酒宴,谈笑声不绝于耳,还有几位歌女在珠帘后弹琴,幽幽乐音环绕其间。殿中装饰华丽,椽柱雕刻着瑞兽,栩栩如生,地下铺着灿灿金砖,金光闪闪,殿中摆着数副檀木桌椅,古色古香,气派十足。
殿中的人数不少,为首一位身着锦黄色衣袍的威严男子,自然就是贤王了。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赵闲印象并不深,现在见到,还是可以认出来。
与贤王同坐一席的,竟然有几个熟面孔。靠左的是一个面皮甚白的男子,嘴唇上方蓄着一撇小胡子,眼中闪着凶光,正四处打量,脸上现出一抹贪婪之色。大大咧咧与贤王并作,态度嚣张之极,桌上其他人大都虚意奉承,脸色都不太好看,唯有贤王面带笑容甚是平静。
此人真是东瀛使节武田信昌,赵闲开春时作为大梁朝臣引接过他,却没想到此时再次见面。大梁丞相徐铭与沈凌山也在其列,比较意外的是沈雨同样坐在其间。
酒过三巡,武田信昌小胡子也抖了起来,尖细的眼神不时瞟向身着宫装的沈雨皇后,摸摸下巴。大大咧咧的对贤王道:“我的,东瀛天皇陛下第二子,英勇无敌的大和武士。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不是你滴女儿?”
沈雨甜甜微笑,很有礼貌的行了一礼,差点将武田信昌的眼珠子勾下来。沈凌山不喜不怒,生姓孤僻的他,并不愿和这曾经的番邦使臣交涉,只是微微抬手道:“武田阁下,她并非王爷所出…”
话音未落,武田信昌便板着脸,怒斥道:“你滴,什么东西?我与贤王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桌面上顿时冷了下来,沈凌山眼角微微一跳,望向了武田信昌。沈凌山曾经官拜兵部尚书,位列六阁之首与三公齐名,布衣出生的他,绝非是靠阿谀奉承爬上来的。即便先帝再世,也对他礼待有加,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
面对这一个小拇指都能摁死的家伙,沈凌山略微抬手,却被沈雨偷偷压了下来。
贤王见此面带微笑,威严有度的道:“武田王子,这位大人,是我大梁的兵部尚书沈凌山沈侯爷,年少时他可是少有的文武全才,仗剑游学博得‘白衣剑仙’的名号,驻守金陵更是立下赫赫战功。”
武田信昌面带不屑,瞧着沈凌山的苍茫白发,耻笑都:“只有我们东瀛的武士,才是最强的勇士,这个糟老头子地,不行!若是有本事,可敢与本王子过上两招。”
“这…”贤王脸色微微有些尴尬,沈凌山的武艺朝中何人不知,别说武田信昌,在场所有人一起上也是给他送菜的。
贤王为防意外,只好阻止道:“沈大人年事已高,武田王子年轻力壮,这比武还是罢了。”他端起酒杯来,想要将此事压下去。
武田信昌略微思量,与个糟老头子过招确实没意思,便大大咧咧的端起酒杯,准备一饮而尽。
便在此时,沈雨却傻傻的开口,咯咯笑道:“武田王子,你逾礼了!”
闻听此言,殿中一直这边动向的**将军,都是愣了一愣。沈雨心机颇深,在外人面前从不展露自己真实的一面,即便成为了建始帝的皇后,众人对她唯一的看法也只是花瓶。
上次赵闲如京后,京中便传出她被赵闲强行那啥,掳进府中的事情。
堂堂皇后被反贼侮辱,众大臣心中也颇有怨气,现如今这皇后不知怎么的自己逃了回来,他们碍于沈凌山的情面都对此事避之不谈,也没有太过重视她。
女人果然是不能上酒桌的,也不知贤王打着什么心思,将她安排到了主桌上接待东瀛的使臣。现在贤王与武田王子说话,她怎么能嬉笑着插嘴了?
众人都是眉头紧蹙,贤王也是莫名其妙。武田信昌起初目光都集中在沈雨身上,见她开口与自己说话,立刻换上和睦的嘴脸:“这位小姐,我的,东瀛天皇陛下的二皇子。不知,那里逾礼了?”
沈雨似乎感觉到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脸儿微红弱弱的低下头,咬着下唇好似很害怕。
这分媚人羞态,即便贤王也是微微失神,看着猪哥般的武田王子,他颇为大肚的摆手道:“无妨,有话直说便是。”
沈雨轻轻颔首,开口道:“武田王子,您是东瀛的使臣,与贤王共饮当把酒杯置于其下才是。方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