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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那窝囊废干啥,我三爷可是怜香惜玉的人,保证她会向你一样,对我服服帖帖的…”钱三在那妇人屁股上抽了一巴掌,便含笑走进了屋里。
时至寒冬,马上呼呼的寒风,如刀片一般割着赵闲的脸颊,身上的袍子被吹了猎猎作响,枣红色的大马在催促下用尽全力狂奔,蹄铁踏在冻硬的泥土上发出‘咚咚’的闷响,粗重的鼻息在空中残留着下一道水雾气旋,路过之处地上干枯的落叶被卷起老高。
路上行人纷纷回头,见到马上持刀狂奔的赵闲皆是色变,忙躲到一边让开了道路,随后一辆马车接踵而至,劲风刮的众人脸颊发疼。
春江镇距松山书院约二十里路程,不远,也不近,道路平整没有崎岖的山路,饶是如此,赵闲骑马狂奔,也用了近半个小时,才赶到这个普通的小镇子,枣红色大马耐力相当惊人,一路疾奔都没有丝毫不适,只是对背上的主人有些反感。
今天因为文会的召开,镇子上很多人都去了常州赶集凑热闹,几家老人坐在门前含饴弄孙,或是端着个簸箕挑着谷物里的虫子,一边喝着茶,一边在家门外与街坊闲聊。走在路上,总能闻到那种淡淡的茶香,叫人心情十分宁美。
这清静祥和的景象,却被乡间小路上突然冲出来的赵闲打破,他勒住马匹,提着刀在路上环视一番,突然拉住一个在门外烧火的毛头小子,急声问道:“李雅住那儿?”
毛头小子被杀气腾腾的赵闲下了一跳,见赵闲穿着不俗手持官刀,还以为是城里的官老爷,忙耸耸鼻子,鞠躬道:“今天李老爷纳妾摆酒,您是来送礼的吧?李老爷就住在前面不远处,那件最大的院子就是他的。”
“对!爷是来送礼的!”赵闲怒笑一声,掏出一吊铜钱扔给那毛头小子,拍马便朝镇中一白色院墙青砖大瓦的院子飞奔过去。离大门尚有百米,便听到你们嘈杂的大笑声,门口还有粗袍汉子坐在门槛上,拿着大碗面红耳赤的划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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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以武犯禁
几个壮汉看到飞驰而来的赵闲,摔掉手上的瓷碗拿起木棍围了上来。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因为喝酒脸上带着一醉意,指着赵闲喝道:“那儿来的小子……啊!”
手起,刀落,三根粗糙的指头,便齐刷刷掉落在了地上,猩红的鲜血溅在积雪上,如同点点盛开的梅花,汉子抱着只剩两根手指的右手,痛苦的摸样让人不寒而栗。
一脚踹在络腮胡汉子的胸膛上,胸膛肉眼可见的凹下去几分,几道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响起,沉重的身躯,犹如麻袋般倒飞而出撞在墙上,又掉落在墙角的雪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刚才还活生生的大汉便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不知死活。
赵闲二目血红,提着滴着鲜血的刀往院中走去,数十个手持木棒柴刀的大汉,连连后退不敢上前,盛着酒食的桌子和长凳被碰撞翻到在地,浑浊的黄酒在干燥的泥土上流出老远。
“杀人啦!”
毛头小子一声肝胆俱裂的高声惊呼,平静祥和的小镇转瞬间慌乱起来,小孩被惊慌的大人抱进了屋里,老人则关上门插上闩躲在窗户后查看。
李雅坐在桌前用瓷杯郁闷的喝着黄酒,听到外面的异样干瘦的脸颊变的煞白,急慌慌起身想出门看看情况。哪想到刚走到门口,便被一脚踹回撞在了酒席上,锅碗瓢盆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李雅倒在碎木头堆里,高声呼救想要引起钱三主意,却被一只大脚狠狠踩住胳膊,疼的话都说不出来。
赵闲用雪亮的官刀从李雅鸡骨头般的指头上削去,一流鲜血溢出和油腻的汤汁混在一起让人发呕,看着目眦欲裂连尖叫也发不出来的李雅,赵闲把刀放在第二根手指上,寒声问道:“小梦在那儿?”
李雅脸上青经暴起煞白一片,浑身不停抽搐,咬牙缓解生不如死的痛苦,见赵闲再次抬起了手中的长刀,他立刻惊恐道:“在…在后院……啊!”
赵闲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没有把这一刀往李雅脖子上砍去,压住怒气放在李雅的第三根手指上,道:“你碰了她?”
李雅抓住赵闲的刀刃不停的摇头挣扎,泪水加汗水抹花了整张扭曲的脸,痛呼道:“一切都是钱三的主意,我什么都没做,你绕了我……”
“死人啦,死人啦!”
突然,一个妇人从后院急慌慌跑到主屋,浓妆艳抹的脸上带着惊恐和后怕,看到屋中凌乱的场景和地上抱臂惨嚎的李雅,她吓的魂飞魄散踉伧退后几步晕了过去。
随后钱三一手的鲜血,急匆匆跑了出来,入眼看到提着官刀一脸怒容的赵闲,钱三脸色大变,回身就往后院跑去想要逃离此地。
长刀毫不留情的从他背上劈下,直至卡在了骨头缝里。
“砰!”
一声让人牙酸刀剑入肉的闷响,劣质的官刀受不了赵闲的大力崩成两截,血沫和碎肉溅出喷在门槛和雪白的墙壁上,恶心的内脏碎块顺着刀口流了一地。
钱三扑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尖叫,眼珠子中惊恐的神色,和求生的欲望让人后背发寒,染血的双手抓着门槛想往外爬去,在地上拖出一道让人恶心的血肉痕迹。
赵闲扔下刀柄,眼中尽是恐慌和不安,踩着血水快步往后院飞奔而去,千层底的崭新布鞋上面沾满了血迹,深夜孤灯下密密缝制的一针一线,染上了让人作呕的猩红,双脚在干净的地面上,踩出一个个血淋淋的脚印,赵闲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想,用全身的力气推开了那间小屋的门。
血!触目惊心的血。
一个小小身体倒在血泊之中,腹部插着一把锋利的剪刀,苍白的脸颊上还因为解脱,带着让人心碎的笑容。
“啊!啊……”
赵闲捂着脑袋喉咙里发出痛苦又自责的低吼,快步跑进血泊,小心翼翼的抱起身体有些冰凉的小梦,疯子般冲出小院往门口跑去。
院中的活人早已逃的干干净净,紧随赵闲而来的胡一刀和黄天天,被院子的血迹吓的脸色煞白,身为捕头的黄天天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面对冲出了的赵闲她想伸手阻难,却没那个勇气。
“闲哥!你…你糊涂啊!”
胡一刀拍着大腿大叹痛呼,没想到赵闲竟然动手杀了人。
赵闲没有理他们,急匆匆抱着小梦驾车飞奔而去。
黄天天被屋内的血腥味熏的一直作呕,眼中的惊慌毫无意识的透露了出来。
断了三根手指装死的的李雅似乎看到了救星,从地上的积血中挣扎爬起,向身穿捕头装束的黄天天爬去,苍白的嘴唇发出兴奋又恐惧的低吼:“救救我…救救我……啊!”
手起,刀落,细长的脖子已经只剩下皮肉相连。
“胡一刀!你干什么!”
黄天天一把推开拿着断刀的胡一刀,地上的李雅却早已魂归九泉,眼中仍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黄天天猛的抽了胡一刀一耳光,怒骂道:“你疯啦,想陪赵闲一起死不成?”
胡一刀把断刀扔在地上,小腿仍然不住的颤抖,因为初次杀人连脸都微微泛白,眼中却没有一丝悔意,咬牙道:“我昨天自作主张,没回去通知赵闲,独自行动没能把小梦救出来,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小梦若因此有个三长两短都是我的错,赵闲为了救小梦一怒杀人犯了法,我胡一刀又何稀这条贱命陪他一块便是。”
“你…”黄天天气的娇躯急颤,突然而来的变数让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失神坐在了门槛上呆呆的看着胡一刀和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铅灰色的天空中乌云密布。鹅毛般的大雪雪花漫天卷地落下来,轻轻地落在房顶上,落在草地上,落在山峰上,落在常州与春江镇间无限漫长的的道路上。
大地一片雪白,好象整个世界都是银白色的,闪闪发光。雪落在地上,那么纯洁,那么晶莹,真使人不忍心踩上去。
俊美的白马喷着炽热的鼻息,宽大的木质车轮碾薄薄的雪地,车轴摩擦间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吱’声,路旁的行人举着小伞,蹙眉看着那马车飞奔而去。
赵闲紧紧搂着慢慢冰凉的躯体,感受不到一丝生命的痕迹,赵闲心中剧颤,用尽所有的力气伸出胳膊,轻轻握住拉住了小梦的手,那小手冷如冰石,寻不到一点点的温暖。
赵闲看着没有尽头的道路脑子里一片空白,一股从未有过的浓浓自责涌上心头,他无声啊啊的大叫着,似要发泄所有的痛楚,破落的声音如春蚕咀嚼桑叶般沙沙作响,那两行泪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锤,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