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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仲、蒙虎,你二人对战马并不陌生,就先去试试吧。”
赵雍笑着说道,同时命人搬来了一张矮桌,坐在草席上,看着诸子尝试骑乘战马。
说实话,蒙仲对战马确实不陌生,可他从未尝试骑在战马上,更别说他对面前那几匹战马的习性都不了解。
好在他看过的杂书中,也有一些关于驯养野马的记载,于是,他摒弃杂念,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向他所挑中的那匹马,先是轻轻抚摸战马的头,待后者转过头来与他对视时,又在尽量表现出友善的情况下,伸出手让它舔了舔手心,然后再抚摸战马的马鬃,直到这匹战马“舒服”地打了几个响鼻后,这才踩着左边的单边脚蹬,翻身跃上了马背。
一次成功!
“精彩!”
赵主父在不远处抚掌称赞。
说实话,军营内的战马,都是经过人为驯养的,早已失去了大部分野性,但从蒙仲的举动中就能看出,这个少年懂得如何与战马亲近。
这不,明明是彼此陌生的人与马,但在蒙仲翻身上了马背后,那匹战马却显得颇为“安静”,只是踩踏着四蹄,毫无惊慌之色。
或许有人会问,如果马儿惊慌又会怎样呢?
喏,看看蒙虎那边就知道了。
“啊——”
在一声略带惊慌的叫声中,蒙虎被他选择的那匹马甩下了马背,悲催地摔在泥地上,啃了一地的泥土。
顿时间,赵主父与周围的赵军士卒哄堂大笑。
就连蒙仲、蒙遂、武婴等人,亦看着蒙虎那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078章 七月
……
在周围众人的哄笑中,蒙虎恼羞成怒了。
呸呸两声吐出嘴里的泥土,硬生生拉住缰绳,试图强行坐上那匹战马的马背。
世人都说马通人性,其实倒也不假,世上的动物与野兽,其实有一些都能感觉到人的“善念”与“恶念”,这是动物“趋吉避凶”的本能。
方才蒙仲尽可能释放自己的善念,所以那匹战马对他并无防备,愿意让他坐在马背上,而如今,蒙虎那粗暴的动作,却让另一匹战马感到了惊慌与不安,以至于被蒙虎强行坐上马背后,这匹马疯狂地乱跳乱蹬,试图将蒙虎再次从自己马背上甩下来。
然而蒙虎却死死抱着这匹马的脖子。
“倒了,要倒了……”
在周围诸人略带慌乱的声音中,那匹战马横着倒在了地上,连带着蒙虎亦摔在地上,可即便如此,蒙虎仍然死死勒着战马的脖子,与它在地上扭打,试图强行使其屈服。
赵雍看乐了,笑着对身边的兵将道:“此子日后定是一位猛士啊!”
最终,在折腾了足足有半刻辰后,那匹战马终于打着响鼻不动弹了,旁边有赵卒提醒蒙虎道:“小子,你不必再勒着它了,它不会再反抗你了。”
见此,蒙虎这才将手松开。
果然,当他再次尝试骑乘的时候,那匹马再没有反抗。
然而,看着蒙虎得意洋洋骑在马背上的样子,武婴、蒙遂、向缭等人却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因为蒙仲前前后后只花了几十息的工夫,而蒙虎却花了近一刻时,还弄得满身污泥,好不狼狈。
在这种对比下,诸人当然会选择蒙仲的那种方式,而不是向蒙虎学习。
果不其然,按照蒙仲的方式,众人很快就顺利骑上了马背,而此时,赵主父亦离开了座位,翻身骑上一匹战马的马背,亲自教授诸人骑乘的要领。
由于此时的马镫是单边马镫,是用来让人借力上马的,并非是骑乘时可以借力的马具,因此在骑乘战马的时候,骑士需伏在马背上,用双腿腿部的力量夹住马腹,这样才能避免在战马飞奔的途中被甩落下来。
这是当世的骑士所要面对的最大考验,也是训练骑兵最不易的地方。
从缓行而奔驰,蒙仲等人尝试了一个下午,这才勉强掌握了骑术,而代价就是臀部被马背硌地近乎麻木,而双腿内侧,更是被马腹摩擦地生疼,以至于当他们下马走路时候,感觉胯骨剧痛难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让赵主父与在旁的赵卒们哈哈大笑。
足足学了三日骑术,蒙仲等人这才稍稍熟悉,于是赵雍便带着他们到周围狩猎。
由于有赵卒帮忙驱赶猎物,因此,赵雍一行人很快就遇到了几只鹿。
见此,赵雍也不急着射箭,勒住马缰转头对蒙仲说道:“蒙仲,让我看看你的射术。”
于是,蒙仲便拉弓搭箭,在隔着约二十余丈的情况下,朝着远处的几只鹿射了一箭。
不得不说,骑在马背上射箭的感觉,与站在平地上或站在战车上的感觉大不相同,因为胯下的战马会因为呼吸而使马背、马腹有所起伏,这就大大影响了骑士在射箭时的精准度。
这不,一连三箭,蒙仲都没能射中远处的鹿,反而将那几只鹿吓跑了。
对此,蒙仲亦颇为尴尬。
但赵主父却毫不意外,他教授蒙仲道:“骑射,与立射不同,你还需考虑你胯下战马的气息。战马的气息起伏是有规律的,牢记这个规律,让自身与战马融为一体,便能射中目标。”
正说着,那几只鹿又被远处的赵卒驱赶了回来,于是他拍拍蒙仲的手臂又说道:“来,再试一箭。”
“与战马融为一体?”
蒙仲仔细琢磨着赵主父的话,用庄子传授他的方式调整了气息,旋即拉弓搭箭,瞄准了远处的猎物。
“噗——”
只见一声弦响,远处有一只鹿那腹部偏后的位置,登时中了一箭。
然而那只鹿并未毙命,受了伤的它,慌不择路的逃向远处。
“好!”
赵主父抚掌称赞,旋即,他笑着对蒙仲道:“可惜并未使其一箭毙命,现在你需要追上它,将其射毙。”
说罢,他们追着这只鹿跑出了大概数里地,这才再次得到了射击的机会。
此时,赵主父对蒙仲说道:“这次瞄准他的头部,一击射毙。”
蒙仲点点头,拉弓搭箭,聚精会神地瞄准猎物,然而射出的箭矢却与预期的稍有出入,只是命中了那只鹿的脖子。
可即便如此,脖子亦是要害,以至于那只鹿再逃出约百余丈后,便一头栽到在地,不过从它腹部仍在上下起伏来看,它还未毙命。
见此,赵主父便将一柄短剑递给蒙仲,轻笑着说道:“那是你的猎物,你去杀死它。”
蒙仲依言骑马来到了那只鹿身边,翻身下马,单膝跪蹲在后者身边,用短剑抵着那只鹿的咽喉,看着它尚在转动的双目。
“噗。”
利刃刺入鹿的咽喉,它剧烈挣扎了几下,旋即不动弹了。
此时,赵主父驾驭着战马来到蒙仲身边,见蒙仲脸上溅到了几许鲜血却面不改色,心下暗暗点头。
事后,蒙仲用布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再次翻身上马。
而此时,赵主父低声询问蒙仲道:“你杀过人对么?在什么时候?”
蒙仲如实说道:“在我宋国攻伐滕国的时候,我曾杀死了四名滕国的士卒……”
目视着蒙仲的双目许久,赵主父赞许地说道:“你是优秀的士卒,我开始相信你能保护好我。”
正如蒙横、蒙珉当初所说的,是否敢杀人,这是当代成为一名士卒的第一道考验,不敢见血的人,哪怕武艺再高,也谈不上是一名合格的士卒。
在考验过蒙仲后,赵主父又开始考验武婴、蒙虎、蒙遂等人,而在此期间,他亦施展了他的射术。
不得不说,赵主父不愧是推动胡服骑射的赵国君主,他的射术比之蒙仲不知要高明多少,被他盯上的猎物,往往都是一箭毙命,而不像蒙仲,两箭射中那只鹿却还不能将其击毙,最后还得借助短剑将其杀死。
然而让赵主父有些意外的是,蒙仲在杀死那只鹿后,就不再射击猎物。
于是他好奇问道:“一只鹿就能让你满足吗?”
蒙仲回答道:“是的……我的恩师庄夫子曾教导我,人为果腹而杀死野兽充饥,此谓之「天理」;如今我已经得到了一只鹿,足够我吃用几日,倘若贪心不足,仍奢望得到更多,此即「人欲」,人不应当为了自己的人欲而滥杀。”
听闻此言,赵主父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在深深看了几眼蒙仲后,点点头说道:“不愧是圣贤之言。”
说罢,他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于是,赵主父与蒙仲等人便返回了沙丘行宫,并且将所得的猎物分给了营内的将士一部分。
期间,有跟随前往狩猎的赵国将领「许钧」询问赵雍道:“主父,您似乎很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