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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萧朗玉风风火火的从外头回来。
他一把推开房门,神色间藏着喜意,不等进屋,紧着就对沈欢说道:“欢欢,高家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陌路花开半晌、风铃、非鱼、〃八月柒秋叶初凉…、Super_Christine、云小朵浇灌营养液滋润,搂住啄木鸟亲~~~mua!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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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82 。。。
沈欢闻言一愣; ‘蹭’地从椅子上起来,两步走到萧朗玉面前:“出什么事儿了?”
萧朗玉进来; 将门掩好; 解下肩上大氅; 手罩在地笼上; 看着地面毛毯上玩儿铃铛的女儿,边暖手边说道:
“高姝画父亲; 不是少府卿手底下兰台属官御史员吗?说来他也是胆大,半年前不知什么缘故; 染上了赌博; 欠下高额赌债,一直还不上。为了还赌债,铤而走险,借着在少府卿手底下做事的方便; 居然挪用皇室钱财,涉案金额; 高达八千两。前几日被人举报给了廷尉; 廷尉卿查了几日,证据确凿,昨日举家下了大狱。”
沈欢闻言愣住,高家就这么败落了?
吴瑕自小生活在官家,闻言听出不对来,疑惑道:“不对啊,皇室钱财账目记录素来严密; 怎么会让高御史员长达半年的挪用?”
萧朗玉蹙眉,同样困惑:“我也是觉得这点奇怪……”
忽地,萧朗玉似乎想到什么,眸中闪过一丝惊异,忙又将刚解下的大氅取下来,对吴瑕道:“我去问问谦修。”说着,披上大氅,紧着出了门。
明义云水楼内,项竹正在核查账目。手握着朱砂笔,在账目上做着一笔笔批注。
门‘吱呀’一声开启,许安从外头回来,将门掩好,走到项竹身边,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低声道:“三爷,昨日傍晚,廷尉卿带人抄了高家,现如今,举家入了大狱。不过……我听说,只会办高御史员,其余人,等家产点清,就会放出去。”
意料之中!
项竹面上并无异色,他放下朱砂笔,端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将茶杯放回桌上,对许安说道:“再备两笔厚礼,一笔送去给赌坊老板,一笔送到少府卿府上,作为封口费。”
不让高御史员挪用皇室钱财半年之久,怎么能一次至高家于死地?没了顶梁柱,家产又被收光,即便其余人都放出去,又能靠什么生活,凄惨半生,郁郁而终罢了。
许安问道:“还按原来的准备吗?”
项竹复又拿起朱砂笔,接着做自己的朱批:“可再添一半。”
许安点点头,项竹目光不离账目,复又吩咐道:“你再替我走一趟大狱……”
许安俯着身子,细细听完了三爷的吩咐,之后,便按照项竹所言,带上了一壶雷公藤毒酒,去了廷尉大牢内。
高家人,从主子到下人,统统关在廷尉大牢内。许安使了些银子,顺利进了大牢,被狱卒点头哈腰的带到了高姝画面前。
高姝画本是精致描摹的妆容,此时早已凌乱不堪,发髻松散,面上的脂粉被眼泪冲刷处道道沟壑,毫无半分昔日官家小姐的气派。
许安将毒酒放在牢门前,看着对着墙发呆的高姝画,沉声唤道:“高小姐……”
高姝画闻言,僵硬的转过脖子,一双美眸,红肿如核桃。她见了许安,有些不解,他不是项竹身边的人吗?高姝画勾唇冷笑,哭的太多,她声线早已走音,尖细难听:“你来做什么?”
许安笑笑:“三爷说,相识一场,让我替他来看看你。”
高姝画闻言,坐直了身子,伸手擦擦脸,呓语道:“你们三爷,还记得我啊?当真难得……”
许安笑笑,在牢门外缓缓踱步:“三爷自然记得。这半年来,一直细心关照着高家。”
空荡幽深的牢房内,许安即便声音低沉,却依旧在壁室内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的钻进了高姝画耳中。
高姝画似乎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许安,本就红肿的眼眶里渐渐噙满了泪水,双唇开始剧烈的颤抖。
她扶着地,颤颤巍巍的想站起来,奈何坐得太久,双腿发麻,根本站不起来,再兼长长的裙子绊着脚,她半走半爬的来到了许安的面前。
一把抓住牢门上冰冷的铁杆,努力撑着自己的身子,双唇抖的愈发厉害,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是他做的?我们高家是他害得?”
越问,高姝画的声音越凄厉,越问,她便越难控制自己情绪,眼泪疯狂的落下,手伸出牢门不断的去抓许安的衣摆:“你说清楚!给我说清楚,是不是项竹做的?”
许安后撤一步,立身站着,任凭高姝画如何使力,都够不到许安的衣摆。
许安看着高姝画疯癫如狂的模样,心里头万分的畅快。他也算是看着姑娘长大的人,姑娘单纯可爱,从未招惹坑害过她,却被眼前这人莫名其妙的下了毒,当真是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偿还她欠下姑娘的命。
高姝画抓许安衣摆,抓到浑身没了力气。她怎么也想不到,项竹会下这般狠手,至整个高家于死地,要报仇,就冲她一个人来啊,为什么整个高家都要被她连累?
抓了许久,高姝画渐渐绝望,手松开铁杆,靠着牢门,颓然倒地,一声声的呜咽,在空荡的牢房里宛如荒野孤魂哀哭。
许安看着高姝画,面无半分同情,他按照三爷的吩咐,接着对高姝画道:“对了,还有一桩事……”
高姝画倒抽一口冷气,止住了哭声,红肿的双眸看向许安。
许安勾唇笑笑:“高御史员这回当真是犯了极重的罪,人头怕是不保。只是可惜还连累你们家中女眷……三爷刚帮您探到的消息,说是陛下要让你们高家女眷,戴罪立功……去边疆军中,抚慰我朝将士。”
高姝画闻言,眼睛瞪的更大,全身僵住,许安虽说的委婉,可是高姝画如何听不明白,这是充军。妓的意思!
她红肿带泪的眼看着许安,连连呓语:“不……不……”
这一刻,高姝画的神智,彻底奔溃,她爬在地上,呓语着退回墙角,紧紧蜷缩在黑暗里,只觉得全身渗着寒意,她整个人缩成一团,抱紧双腿,脊背贴着冰冷潮湿的墙壁,双眸神色涣散,望着地面呓语不断:“不……不……”
许安指一指牢门前的毒酒,对高姝画道:“三爷说,念在相识一场,他也不忍心小姐落此下场,这壶雷公藤酒,可助小姐,解除后顾之忧!”
高姝画顺着许安的手指看过去,精致的白釉酒壶,静静的立托盘里,在破败简陋的大牢内,格外的显眼。
看着那酒壶,高姝画忽地笑了,雷公藤,不正是当初她下给沈欢的吗?
高姝画唇角不住的抽搐,她伸手擦一把眼泪,努力维持着骄矜的态度,对许安道:“我是不会喝的。”
许安笑笑:“高小姐,您可想好了。去了边疆,那可是一双玉臂万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我若是你,还不如早早解脱了事。”
说罢,许安复又看看高姝画:“高小姐,酒放在这里,您自己瞧着办吧。”
说罢,许安抬脚离去。狱卒见许安出来,请了许安在门口桌边坐下,给他倒上了茶,赔笑道:“这事儿,我们该怎么跟上头交代?”
许安道:“高小姐是自裁,人铁了心要寻死,哥几个是拦不住的。”
狱卒闻言,忙道:“对对对,不关咱们的事儿,不管咱们的事儿,您喝茶。”
高姝画望着那壶毒酒,凄凉的笑意漫上唇角,她扶着地站起来,取下了肩上的披帛,吊在了牢门最高处。
她搬过恭桶,站了上去,双手握着绑好的披帛,满面的泪水混着胭脂水粉,甚是骇人,她看着那毒酒,得意道:“你要给沈欢报仇,我偏不如你意。”
说罢,高姝画拉过绑好的披帛,将头塞了进去,踢翻了脚下的恭桶……
过了片刻,狱卒进来查看,这种事牢里见得多了,他也没怎么惊讶,见高姝画面色青紫,舌头吐得老长,便知已是没救了,摇头叹口气,出去给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