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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楚城这样说话,皇帝的脸色略略放松了一些。随即点了点头,说道:“胡卿家说的是。”
胡楚城声音更加响亮:“至于黄州民众……还请皇上下旨,澄清谣言!税法大事,乃是国家大事,本来就该缓缓行之,如今民众妄言,又变动了其中关键。为今之计,皇上只有快刀斩乱麻,直接否认变革税法之事,才能迅速稳定民心。至于追究首恶,查问责任,那是将来的事情了。”
皇帝的脸色依然绷得紧紧的,然而……却没有刚才这么难看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不由在心底微微叹息了一声。不管怎么说——在今天的朝堂之上,皇帝已经处在绝对的劣势。现在他所想的,不过是如何保全我罢了。随便胡楚城说什么,只要胡楚城愿意让步,愿意放我一条生路,他都会答应……
这就是皇帝陛下!
这就是大兴朝的皇帝陛下!
心中的感激,难以言说——然而,这样的结局,皇帝陛下或者可以接受,我……却是无法接受!
就在我思忖的瞬间,我听见胡楚城的声音继续:“至于玉同尘……年未弱冠,妄议国政,然而其才华盖世,皇上可从轻处理,如若从了这些下民,皇上威仪何在?”
胡楚城这样说话,就是连张潜渊也能接受了,当下点头说道:“正如胡相所言,如果是从了那些下民,皇上威仪何在?何况,有了这般例子之后,只怕天下的刁民,都要以此为例,这样作恶事件,层出不穷!”
一边的陆望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声音极低,其中却有些无奈的意味。他张了张嘴巴,却没有说话。
陆望远与张潜渊不同,他是真正玩政治的,自然知道这位胡宰相想要干什么。但是……他不能阻止!因为,这已经是胡楚城让了一步了!或者可以说,这是因为皇帝陛下将胡楚城从养病的家中叫回来,作为这一事件的回报,胡楚城才上前说了这样一番话——帮皇帝陛下下台!帮皇帝陛下保全他最心爱的臣子的性命,前提是这个臣子,再也没有所谓的政治前途!
这一场大战,我也好,陆相也好,皇帝陛下也好,都是大输特输,输得一塌糊涂,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失去了政治前途,我还剩下什么?
失去了改变税法的机会,大兴朝还剩下什么?
胡楚城的声音,沉稳非常:“皇上明鉴!玉同尘之事,本来就可大可小,皇上将玉同尘削职为民,此生不再任用,并且将此昭告天下,如此处理,诸般事态,定然平息。”
“如此……”皇帝的声音还没有落下,我再也忍耐不住,当下说道:“禀皇上,臣无罪!”
“臣无罪”三个字落下,我看见,周围射过来的,是一圈——怜悯的目光!
不错,在场的人其实心中都有数,玉同尘其实无罪!只是此时竟然变成现在这般摸样,玉同尘你无罪也变成有罪了,还能说自己无罪?
玉同尘啊玉同尘,你真的是没有见过真正的政治,你这叫政治白痴!
“玉同尘,你居然自称无罪?”下面响起了一个尖利的冷笑声,“九州不安,四国动荡,不是因为你妄言之过?你居然还自称无罪?”那是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脸上挂满了冷笑,“你虽然有些小小的才华,但是错在根本不知道,天下之事,就该慎重慎重!如此轻狂,才为我大兴,招来了今天的祸事!”
“这位大人。”看着那个山羊胡子,我干脆站直了身子,“这位大人,我大兴九鼎已立,等闲小事,怎么能轻易动摇国本?这位大人,今天不过是一个地方百姓听信了有心人制造的谣言,围聚州府衙门之前、而另一处出现盗贼而已。这样的小事,大人居然敢恶言诅咒,说我大兴,已经动摇了国本?”
最后几句话,我的声音已经有些尖利了。哼哼,你不给我好过,我也不给你好过!
就是死,我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那山羊胡子目瞪口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眨巴着一双三角眼,“扑通”跪下来,疾声说道:“皇上,臣并非一心诅咒,实是失言……”
“失言么?”我脸上含笑,“这位大人,年纪也有一大把了,道理当然懂得比我多!如今正是朝廷之上,如今正是讨论国事,说话都比寻常更要谨慎十分。大人在这样的场合居然还失言……那么平时朝廷之下,大人说话更不知如何随意呢,诅咒之语,更不知……该如何想象了,大人,不知在下说的是也不是?”
那山羊胡子涨红了脸,厉声说道:“玉同尘,你……胡说八道!你夸大事实,你……你……”一口气喘不过来,头一仰,作势就要晕过去。
我微微含笑:“这位大人,您可不能晕过去,这等事情,您如果晕过去了,天下的人就会说:您是被玉同尘说中心事,羞愧难当才晕过去的……”想要晕倒啊,我也不让你晕倒。您这位老人家,虽然胡子一大把,但是身子却是精壮精壮的,一看就知道没有高血压心脏病,我可不怕气出一个脑溢血来。
那山羊胡子身子已经在乱颤,被我这样一气,身子居然不颤抖了,居然又跪直了身子,颤抖着声音说道:“玉同尘,你……胡说八道!天下,有谁不知道!”
“在下是胡说八道,可是,这位大人,您难道不是胡说八道?”我冷笑一声,目光灼灼,盯紧了他。哼哼,这叫心理战!先将你吓个半死,我再来与你说个明白!
“您刚才说,我一道奏折让九州不安,我一道奏折让四国震动!我想问您一句,您有何证据,证明今天准时送来的奏章,是因为玉同尘的奏折引起的变故?”“准时”两个字,我咬得很重。果然,我看到,很多大臣的脸上,露出一两分惭愧的神色。
我微笑,美少年玉同尘,无论什么时候,风度都是极好的。不管怎样,咱大兴朝第一风流才子,风度上不能比这些老不死差了:“这位大人,雍州百姓逃跑,据说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那为何今天才将奏报送上来?这是第一。其二,百姓流亡,地方官员,难道坐视不理?就这样任凭百姓听信谣言,争相逃亡,然后坐着看盗贼四起?此事当中,蹊跷极多,微臣现在想来,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就是雍州官员尸位素餐,根本不管事,结果没有将事情解决在萌芽之中!如果是这样,请皇上与宰相先追究雍州相关官员的责任,第二个可能,是雍州的相关官员,是有心故意任凭将事情闹大,故意将这件事情,闹到朝廷之上!如果是这样,雍州的相关主事之人,其心可诛!其人亦可诛!请皇上与宰相,先将雍州的相关官员拿下,问其责任!”
几句话说明白,四周——又是短暂的寂静!
我知道这群大臣们的心思:是的,太诧异了,这样的情况下,玉同尘居然没有被吓个半死,居然还能有理有据的说话!
我的话音落下,陆望远先站了出来,高声说道:“玉同尘之言有理,臣附议!臣这些日子一直在政事堂值房,雍州与京师,相隔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而雍州事情,却从来不见相关官员的奏报!此事可疑,皇上不能任凭蒙蔽!”
“臣附议!”“臣附议!”一连串的“附议”的声音响了起来,七八个官员站在了陆望远的身后。
心中大定。看样子,即便我逃不了丢官的命运,也能成功的拉几个垫背的!
现在,朝廷之上,明显分成了两派。一派是胡楚城领头的,都跪倒在地上。一派是陆望远领头的,站在一边。真真是泾渭分明。
边上另一个官员,随即又说道:“皇上,臣以为,此事实在可疑!臣请前往雍州,将相关官员,全数都拿进京城,让皇上亲自审问!”又有一个官员,立即说道:“皇上,臣以为,雍州事件,或者另外有原因,而非如雍州奏报里的说的,平民百姓,因为听闻税法而逃亡!多半是雍州官员,尸位素餐,百姓苦不堪言才有逃亡与暴乱事件!而事情发生之后,却正碰上税法传言,所以那雍州官员,才将事情往税法事情上套,以求推脱责任!臣请亲自前往雍州,为陛下明察暗访,寻求此事真相!”
御座上的皇帝,淡淡的哼了一声,说道:“胡相,朕记得,雍州的知州,似乎是去年你保荐的吧?”
胡楚城的脸上微微变色。片刻之后才说道:“雍州之事,或者另有原因,而雍州知州的失职之罪,却是难免。臣愿意将功赎罪,亲自前往雍州,为皇上调查事情真相。七天之内,一定给皇上一个交代。”
“这就算了。”皇帝声音淡淡的响起来,“胡相大病初愈,现在身子还不好,朕也不能叫胡相辛苦了。”眼睛看着这边,片刻之后才说道:“游爱卿,朕记得,你是雍州人吧?雍州人,熟悉本乡本土的事情,你马上就去雍州一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