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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低低的笑声响了起来!
我的脸已经有些发白,知道面前这个大人,已经知道我无话找话的本意了,因此不允许我拖延时间。还好人跪着,脸色发白也没有人看见。当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却听见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来:“张大人身不居政事堂,却如何知道玉同尘奏折的行文风格?本官倒是想要请教。”
那及时响起来的声音很熟悉,正是陆望远陆宰相。松了一口气,嗯,先让陆相与这位冒出头来的大臣,辩驳一番再说。心中对这位陆宰相,可真是感激非常!
那大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陆望远冷笑了一声,说道:“皇上!政事堂奏折,管理有法,非政事堂之内的人,得知奏折内容,一定是奏折泄密。奏折内容,乃是关乎国家根本的大事,请皇上,现在就将张弥松拿下,交付有司审问,一定要查清楚奏折泄密的真相!”
张弥松的声音里已经有几分惊惶:“皇上,臣也是……”
我松了一口气,生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这位陆相爷,不与你讨论这个什么献媚不献媚的事情,就问你从何而知道奏折之事!
要知道,皇上现在最痛恨的就是奏折泄密案件。可是偏偏我那个奏折的事情,天下皆知了,根本没法找源头。其实,源头在哪里,皇帝与群臣都是心中有数的,不过——那位手中有兵的国舅宰相,人人都拿他没办法。
现在一个蠢蛋跑出来,拿着奏折说事,还不是给皇上一个突破口?只听见皇上冷笑了一声,说道:“好!张弥松,你居然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足以说明,你或者沟通了宰相,或者沟通了宦官。既然这样,你就先去大理寺,将事情说明白再说!”厉声吩咐:“侍卫何在?先将人拿下!”
皇上疾言厉色的拿人,下面一群臣子,寂静无声!片刻之后,才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臣有异议。”
这个声音我熟悉,我听得明白,是胡宰相的声音。胡楚城——我咬着这个名字,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匍匐在我的脚下!
这位胡宰相,又上了政事堂了?几个月之前被皇上摆了一道,现在……估计是皇上需要这位胡宰相出来,平息他自己导演的一场戏。唉……
胡楚城的声音很清朗:“皇上,我们今天廷议之事,乃是玉同尘倡议改革税法、扰乱朝政之罪行,而非讨论张弥松大人得知奏折之事。皇上想必也知道,这税法之事,谣言一出,天下惊惶。而即便是朝廷官员,见民间如此惊惶,也难以安枕。中外俱是如此。而有关税法改革的倡导者玉同尘的故事谣言,更是满天飞。或者其中有玉同尘熟悉之人,将玉同尘平日奏折的内容,泄露出来,也未可知。就因为此事,就断定张大人沟通宰相、沟通宦官的罪名,未免过了。何况现在主要,乃是议论玉同尘之事,皇上……不应该轻重倒置。朝廷之上,当堂拿人,只恐百官禁口,不是廷议之道。”
胡楚城的话——人人都听得明白,这叫做强词夺理。消息是我身边的人泄露出来的?鬼才相信!
那胡楚城这样说话,偏生皇帝也没有办法反驳,当下说道:“张弥松先站在一边,等下再交由大理寺问罪!”
胡楚城赢了一局,当下含笑说道:“皇上,其实臣觉得,张大人方才的指控,也颇有道理。玉同尘身为臣子,就该严谨端正以面君,才是为人臣之道。而他的奏折,却是风花雪月,无所不谈,这就有献媚的嫌疑了。这样的臣子,皇上还是疏远的好。”
绕了一圈,这个胡宰相又将话题给绕回来了!
我气得牙痒痒,而边上,也听见了陆相那不是十分平顺的呼吸声。
两位宰相当面PK,陆相吃亏!
而且……这位胡楚城胡宰相,就这么几句话,居然连皇上也批评上了!
他的话里,明着是劝谏,其实却是暗含着讥讽!其中隐含着的意思,就是:皇帝啊,您宠信邀宠献媚之臣,您……可不大配做这个皇帝!
这样不阴不阳的话,不要说我们的皇帝陛下受不了,随便换个皇帝,就是历史上最著名的唐太宗,估计也受不了!
当然,皇帝受不了只是小事,大事是……我的前程!
就在那一瞬间,我脑中电光石火一闪——有了!
即便是那样的罪名,我也能有理由为自己开脱!
当下抬起头,朗声说道:“皇上,臣有话说!”
就在那瞬间,我看见了皇帝的目光中掠过一丝惊喜,随即我听见了他的声音:“你有话就说!”
“皇上,臣有几句话,先要向胡大人请教。”先确定打仗的目标,我打仗的目标是胡大人,与皇上无关。也不等皇帝陛下回答,我就先侧转身子,面向着胡楚城:“胡大人,请问一下,您读过《诗经》吗?”
我这话一问出来,整个大殿,全都哗然!
问一国宰相,读过《诗经》没有?这话……真的不可思议!
胡楚城脸色铁青,冷声说道:“这个问题,本官拒绝回答!”
“原来胡大人连《诗经》都没有读过。”我微笑,叹息,说道,“难怪……”
一瞬之间,我听见了无数摇头窃笑惊叹的声音!
我当然知道大家在想什么,在笑什么:玉同尘——居然一本正经的说:堂堂一国宰相,连《诗经》都没有读过!虽然说,胡大人拒绝回答,这容易让人误解,但是……玉同尘这样说,明摆着,就是要涮胡楚城的面子!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暴怒的声音响起来:“玉同尘,你……敢说什么?”接着是一只大手,伸到我面前,很显然是想要将我揪起来——还好,这位宰相大人还没有被我完全气糊涂,手伸过来又停住,硬生生的收了回去,接着听到胡楚城的声音:“皇上恕罪,臣……失仪了。”
成功的将胡楚城激怒,我也不觉有些得意。当下微微一笑,说道:“胡大人原来是读过《诗经》的,却是下官误会了。”
我一本正经的说话,下面的一群臣子,实在忍不住,却又因为胡楚城的关系,不敢大笑出声,所以,我耳边听到了无数奇奇怪怪的声音。那是很多人,竭力要将笑声给吞回肚子里时憋出来的声音。
我相信,这样憋下去,迟早会憋出几个暗伤来。不为己甚啊不为己甚。为了大家的健康着想,不能再涮胡楚城了。我叹了一口气,说道:“胡大人既然读过《诗经》,当然知道,传说之中,收集整(。3uww。)理《诗经》的人是谁了?”
胡楚城怒道:“本官当然知道!”话音出口,脸色却是突然变了一变,他知道我要说什么意思了。
我笑了笑,说道:“是啊,胡大人当然知道,当年收集整(。3uww。)理《诗经》的人是谁,正是孔圣人!孔圣人居然花大工夫收集整(。3uww。)理《诗经》,居然还将《诗经》中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类的文字,呈在庙堂之上……圣人的行为……好像……好像也很过分?”我弱弱的说着,是一脸的怯懦与无辜,“圣人的行为……似乎比我更过分?居然连男欢女爱的词句,也收集起来了……”
现在,我耳边听不到惊呼的声音了,也听不到抽冷气的声音了,我感受到的,就是无数诧异的眼神!
是的,诧异!这个玉同尘到底非同一般,居然能从圣人身上找到理由来!
“风雅颂,赋比兴,乃《诗经》六义。”现在说话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我的先生张潜渊张大人,“《国风》的内容,虽然在寻常人眼中看来,不登大雅之堂,但是奏于庙堂之上,却有考证民风之效。君王久居庙堂之上,远离民间,对民间的一切,并不清楚。而即便是出身民间的读书人,久居书房之中,对于民间的一切,也是相当陌生。圣人收集这些诗篇,广为传播,并不为谄媚,而是为了让君王与天下的读书人,真正的了解民间。”张先生声音里带着隐隐的笑意,说道,“所以臣以为,玉同尘的奏折,虽然不登大雅之堂,但是其中深意,却与圣人当日收集整(。3uww。)理《诗经》相类似。如果因此判定玉同尘献媚邀宠,未免大错特错了。”
张先生话音刚落,就听见另一个声音响起来:“张大人,您要将玉同尘与圣人相提并论,是否太过了?玉同尘确实不同凡响,但是毕竟年轻。你这样夸赞,小心毁了国家栋梁!”声音里有些恶狠狠的,似乎在于张先生叫板,“我们都知道,你与玉同尘之间有师生名分,但是你若是再这样言语失度,本官即便不是言官,今日也要弹劾你。”
我偷眼看去,见那是站在张先生身边的一个四十来岁的大臣,看服饰,也就是一个从五品。看他所站的位置,应该是礼部的官员了。心中知道,这个人多半是张先生的朋友,与张先生吵架,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