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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杨大人,来的却是代表着庆州城百姓的意思,来表示一下感谢,也没有很多话。
转眼十多天过去,伤口在愈合,喉咙却一直没好,一直发不出声音。有时真的很担心自己会变成哑巴。香墨也很着急,每次大夫来的时候总是缠住大夫问来问去。大夫原先还口气笃定的说没事,可是等到几天之后,我都能下床了,嗓子还发不出声音,大夫也着急起来。
这大夫已经是庆州城里最好的大夫,不过这样可不行,当下庆州城里大大小小的大夫都来了,排成了一条长龙,挨个诊脉,然后到隔壁房间去会诊。也不知吃了多少药,十多天了,嗓子依然没有起色,这下连我也开始惊慌了。
虽然说我很佩服海伦凯勒,但是要我做一个哑巴,那还不如死了再穿越好。要知道,没了嘴巴,这辈子就上不了朝堂,虽然可以站在别人身后指点江山,但是没有嘴巴光靠纸笔与人交流总不方便。这个时代又没有qq互联网,否则靠着不慢的电脑打字速度,还可以与人聊聊天什么的。
心中压着一块石头,心情也阴郁起来。消息散发出去,不单是庆州的大夫,附近州县的有点名气的大夫也都来了。大夫们争议了半天,也没有得到一致的结论,我也吃了几服药,也没见效果。值得一提的是东门,他半懂不懂的,居然每日都跑过来,查看每张药方,又查看每味药物,居然仔细耐心的不得了。
这天正拿着一本书靠着床闲看着,听见外面的喧哗吵闹声。皱了皱眉头,秋如意怎么没有将事情处理好?却看见香墨飞奔进来,说道:“杨大人派人传来消息,说是皇帝陛下发了圣旨下来,派了三个御医来给您看病……”
心中倒是一惊,随即涌起了一种难言的感动。虽然不怎么将皇帝的权威放在心上,但是说不畏惧君权那是矫情的,更何况皇帝派人给自己治病,那就说明了一种态度。
见我脸色,香墨又说道:“圣旨是直接发给杨大人的,我们这里只管接待御医,不用接圣旨,倒也还好……”
更是一惊,想不到皇帝居然细心至此。要知道接圣旨可不是寻常活计,说起来麻烦琐碎的不得了。皇帝直接将圣旨交给杨天虎,免除了我们的麻烦,也免了我的跪拜之礼。想起那夜东方归元与我说的那些有关皇帝态度的话,难道在皇帝的心中,我的地位果然这么重要?
说话之间,皇帝的使者就到了。见到皇帝的使者,却不由吃了一惊,那使者年纪轻轻,不正是风行烈这小屁孩又是谁?
见到风行烈,当下就坐起来了。风行烈举起手,作势要打,随即将手放了下来,叹气说道:“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来,可不能将你打坏了。”握着我的手在床沿坐下,眼泪就啪啦啪啦的落了下来。
我苦笑了一下。风行烈咬牙道:“你这不要命的小东西!还真以为自己是蟑螂啊,死不了?如果不是吴王殿下,我看你现在就呆在那突厥王子的帐篷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吧!”
香墨站在边上,低声说道:“风公子,那也是没办法……”
风行烈冷哼了一声,说道:“什么没办法,躲不能躲?一定要出去逞能?出去耍威风?很好,一天一夜,三百首诗,惊天地泣鬼神了,还在自己脖子上拉了这么大的一个口子!消息传到京师,不要说我们,就是皇帝陛下也砸了几个茶碗。当天有两个太监做错了几件小事,皇帝陛下就吩咐给杖毙了!还不是因为你的连累……你以为你的命不值钱呢!”
我动了动嘴唇,风行烈抹了一把眼泪又笑道:“说个笑话给你听。京师之中,有个杨瑀杨御史,家中有个女儿,今年十四岁,最爱你的诗,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得了疯魔症,整日痴痴呆呆,就是念叨着‘他死了’。直到你被救回的消息传到京师,她才清醒过来,羞愧得不得了,躲进闺房就不敢见人了。皇上听说了这件事,说要将这个痴情的女儿嫁给你,你要还是不要?”
我倒是吃了一惊。风行烈刮了刮我的鼻子,笑道:“哄你呢。那杨小姐倒是心甘情愿嫁给你,只是杨御史却不见得肯。你虽然有才华,但是身后没有家族,那些贵族哪里肯找你联姻?再说了,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我母亲第一个就不肯。”
我苦笑。风行烈低声说道:“你要赶紧好起来。京师之中,吴王殿下的处境很不好。”
我大吃一惊。风行烈低声说道:“这就是我讨了这件差事出来的原因。吴王殿下带着私兵越界,虽然将你救回,算是立了一大功,但是私兵越界,那是死罪!至少也要将封号夺回,将封地夺回,终身圈禁的。皇帝陛下虽然有心维护,就借口吴王殿下还在重伤之中要养身子,暂时将这件事情给压下来了。但是他到底是一国之君,又不是昏君,不能凭着自己的喜好随意就特赦的。现在皇帝陛下在有意拖延,那些……居心叵测的东西还有那些腐儒,却是在唠叨不停……”
我动了动嘴巴,香墨就帮我问到:“风公子,你要我公子怎么做?”
风行烈道:“我父亲说,现在有一个合乎法律的方法,可以帮吴王殿下解脱困境。那就是新科状元,面圣之日,可以请皇帝特赦一个人——如果是这样,谁也没有话说!”
香墨着急道:“我们公子现在身子还半死不活的,又不能说话——明年春天的考试,还不知能不能赶上……”
风行烈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听说,皇帝陛下曾经许了你,只要你连中五魁,就送你一个大六首。所以皇帝陛下那里不成问题。只是你的身子不好,会试又不是地方考试,全国各地的才子都聚集在一起,高手如云……”
我咬了咬嘴唇。香墨是知道我与皇帝之间的约定的,想了想才说:“这个特赦……只能赦免一个人么?我们……老爷与夫人……公子原先就与皇上有个约定……”
“你……伯父与伯母?”风行烈也怔住!好久才说道,“尘,这就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吴王这等大罪,即便是新科状元求赦,也只能赦免一人……一边是孝道,一边是情谊……还有,要考出这个会元,真的很难!”
一头是父母,一头是吴王殿下。
担子的两头,都不能割舍。沉重的责任,让我不能呼吸……而且……即便我努力,也不见得能考出这个五魁。
我能考出这个五魁吗?如果我能考出五魁,又该先救谁?
不由想起一个古老的选择题:母亲和老婆一起掉进水里,你先救谁?这个古老的选择题不知难倒了多少人……今天,我居然就真的要面对这个选择题了。
风行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先将身子养好,这些问题,等身子养好了再说……”
指了指桌子上的纸笔,我又与风行烈说了一阵闲话。一番话说下来,风行烈叹气,跺脚,说道:“你这人——太爱冒险。我都不知怎么说你才好。”
我笑了笑,风行烈又道:“父亲说,皇帝陛下对你是非常宠爱的,你的前程实在是不可估量。只是你啊……这个性子……迟早会将你自己折腾死……”摇头叹气。
说话之间,御医就到了。三个御医,年龄大小不一,胡子花白的,胡子全白的,胡子白得有些发黄的。见我与风行烈闲聊,一时也不能插话。风行烈摇手,说道:“你们先到边上房间去,那里有几个给玉解元诊断过的书生,你们先去与他们商量去。”又与我说了一阵闲话,才叫那御医上前来。
御医到底有些本事,胡子白花花的御医更有本事,看了半天,又讨论了一番,才向我与风行烈两人禀告道:“是玉秀才当日伤了脖子,伤口虽然愈合,但是里面的肉却乱长了。声带附近多长了一块肉,挡住了声带的运动。”
风行烈想不到能从御医口中听到这样时髦的词汇,不由睁大了好奇的眼睛。不耐烦道:“什么是声带?现在怎么办?”
御医苦笑道:“这事情还要玉秀才自己选择,我们也将上报皇上。”
风行烈不耐烦的说道:“三位御医大人,您就将事情一口气说明白了吧。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怎样选择?有什么治疗方法?”
御医道:“一个方法,就是保留原样……玉秀才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不影响吃饭喝水,也是一样……”
风行烈怒道:“什么一样不一样!不能说话了,尘将来怎么站在朝廷之上与人辩论!”
御医道:“还有一个办法,比较冒险,能恢复声音,但是我们却怕万一……”
风行烈跺脚道:“到底是什么办法?”
那御医道:“用刀子将伤口重新割开,将里面多长的那块肉,给割掉……然而,那样很危险!”
另一名御医强调了一句,说道:“非常危险!”
这就是外科手术了。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