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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少卿侦办此案许久,离京一去便是半年之久,期间可以说是尽心尽力,连过年之时都不曾回京中与家人团聚,忠贞之心可见一斑,侦破案件给鲁地百姓一个交代,又是大功一件,虽说有这么一件事,却也不是你能左右的,卢少卿不必介怀。”秦铭晟抬手道。
“多谢皇上。”卢少业又是谢恩。
福王瞧着这秦铭晟君臣之间这一唱一和的,颇有些故意给他瞧的模样,心中自然也是有些怒意。
只是他多年早已练就喜怒不形于色,此时自然也不例外,表面上也不显露了分毫。
方才卢少业说话之间,一直咬了“杀人灭口”这几个字不放,分明是若有所指,但也不针对于他,这显然是想着激怒于他,让他先自乱阵脚,暴跳如雷。
若是与卢少业争辩起来,那他便已经是输了三分了。
所以,他不能如此。
至少现如今,要先稳了情绪的好,但却又不能表现的太过于若无其事,似乎置身事外一般。
福王略垂了眼皮,脸上刻意蒙了一层淡淡的阴霾,低头沉默不语。
秦铭晟见状,便开口问道:“五弟怎的一直不说话?”
事到如此,他还能有何话可说?
福王心中掠过一丝的冷意,但面上却是不显露分毫:“臣弟不晓得该说什么。”
“方才卢少卿说此案与五弟你有关,朕惊闻此事也是十分讶异,五弟无辜受此牵连,也不为自己辩驳一二?”秦铭晟说道。
“皇兄慧眼,一向又是秉公处事,臣弟自是相信皇兄能够严查此事,还人清白,绝对不会冤枉了任何一个人。臣弟信赖皇兄,更是深知身正不畏影斜的道理,因而觉得不必再多嘴多舌说话。”福王说道,声音亦如先前进来之时的柔和,丝毫看不出来有任何异样。
没有一丝的惊慌,愤怒,或者不满,只有温和,从容,还有脸上亦如最初时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
能有这样的反应,只能说可能性有两个。
其一就是此事当真与福王无关,他自然也就没有丝毫的畏惧与胆怯。
其二便是福王城府颇深,以退为进,倒是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在卢少业看来,福王显然属于后者。
“五弟所言不虚,朕自是会让人查明此事,还了五弟一个公道,不让五弟蒙受不白之冤。”秦铭晟道。
话音还未落地,福王便已接了话:“臣弟叩谢皇兄,虽说臣弟不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更是不畏惧所谓流言纷扰,但水落石出自是最好,能够公正视听,臣弟更是感念皇兄对臣弟的一番厚爱,多谢皇兄。”
“你与朕乃是亲兄弟,说这些客气话未免显得太过于生分了些。”秦铭晟抬手道:“只是此番辛苦了卢少卿审理此案,卢少卿一向是秉公办事,铁面无私,人称冷面阎罗,别说旁人,哪怕是朕处罚刑法律例,怕是都要被卢少卿给拿下呢,此次案件卢少卿也是秉公审理,没有任何的私心杂念在里头的。”
这话,便是变相警示福王,不得觉得卢少爷是针对于他,而去记恨卢少爷,寻了卢少爷的麻烦去。
虽说表面上不曾怪责,更是没有细问许多的事情,但从这些表现里头,倒是也能瞧的出来,这秦铭晟怕是心里头也计较着呢。
但此事既然如此,便也只能这般。
好在张意卿与罗泾俞已经永远闭了嘴,死无对证,此事就算再心有疑虑,也算是没有任何的证据,他永远都是那个疑似之人,也永远有旁人栽赃陷害这个理由来辩驳。
只是,眼下并不是时候。
此时急于辩驳,情绪过于激动,反而容易让秦铭晟觉得他心中有鬼,倒是不如暂且放下,再用了旁的几件事来表一表忠心,此事也就过去了。
索性这么多年以来,他一向是以豁达宽厚的形象示人,这等温吞的处事风格,也十分符合他的性子,旁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第582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福王打定了主意,自是不多说为自己辩驳的话,便顺着秦铭晟的话说道:“皇兄所言极是,卢少卿铁面无私,臣弟钦佩许久呢。”
这态度也已经明明白白的拿了出来。
秦铭晟自是不好再多说此事,便转了话题,道:“说起来,这几日天气渐渐炎热,母后时常念叨着月牙湖里头的荷花,说是开了姹紫嫣红的,可月牙湖远在行宫,母后这两年年事渐高,舟车劳顿的也是伤神的很,我便寻思着将月牙湖里头的荷花,移植一些入宫。”
“皇兄此举甚好,只是若是种在宫中湖内,怕是母后也难得出了寝宫去瞧,不如除了种在宫中湖内以外,命人以大纲移植,放入母后宫中,方便母后观赏吧。”福王提议道。
末了又说道:“只是皇兄政务繁忙,怕是也无暇分身料理这些琐事,这些事说大不大,交代人去办也就是了,说小不小,也需按照幕后的喜好来,不如便由臣弟代为盯着。臣弟平日里富贵闲人,有的是空闲,刚好也借此替皇兄向母后表了孝心。”
福王话语一出,秦铭晟脸上便浮现了一抹的笑意:“如此甚好,只是要辛苦五弟一番了。”
“此乃臣弟本分,哪里谈的上辛苦一词?若说辛苦,皇兄每日才是辛苦的很,既要心系天下,操劳国事,又身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比臣弟要辛苦许多去呢。”
兄弟两个,此时兄友弟恭,不必多说。
随后,福王便遵旨退下,只留下卢少业在殿内。
卢少业略垂了眼皮,嘴角泛起一抹玩味之笑。
方才福王伏小示弱十分明显,想必此时秦铭晟的心中对福王也没那么担忧,只是这心中的芥蒂,若是有了,便不会轻易消除。
尤其是古往今来,为了皇位兄弟相残,叔侄相争之事十分常见,比比皆是,即便是再仁慈宽厚之人,也不会不考虑这等潜在风险之事。
尤其秦铭晟,论起来也不算是省油的灯。
果然,自福王离殿,殿门关闭之后,秦铭晟先前脸上那温和的笑顿时便淡了许多,开口问道:“卢少卿,此事可属实?”
“兹事体大,微臣不敢妄言。”卢少业低头道,声音不大,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朕自是知道你不敢妄言,且你平日里与福王并无恩仇,自然也没有诬陷他的理由。”秦铭晟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和卢少业说:“只是,朕也甚为担忧,担忧一些起了异心之人,见不得朝政稳固,兄友弟恭,从中作梗。”
秦铭晟,论起来,到底还是顾及亲情居多。
这些,卢少业在从前之时,便已知晓,哪怕当年福王犯上作乱,乱军杀入宫禁之时,秦铭晟竟然还抱有一丝的侥幸心理,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卢少业一人所为,甚至派人向福王求救。
而最终,卢少业被福王趁乱杀掉秦铭晟,将犯上作乱的罪名全部都扣在卢少业头上,堂而皇之的处死,就连当时惠贵妃和两个年幼的孩子……
想起从前过往,卢少业不由得气血翻涌,脸涨的微红。
用力咬了咬下唇,将曾经的苦楚尽数暂且压了下去,卢少业动了动眼珠,不动声色的答道:“皇上所言极是,微臣也有此顾虑,只是……”
卢少业略顿了一顿。
“但讲无妨。”秦铭晟倒是十分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卢少业接着说道:“此事一出,微臣也十分震惊,福王这些年来勤谨恭敬,并无做任何僭越之事,只是张意卿、罗泾俞等人,按说也没有陷害福王的缘由,到底空穴不来风,皇上心中总归要有些数的好。”
“再者,此时张意卿、罗泾俞等人已被灭口,可以说是死无对证,虽说此举会让人觉得福王不必如此做,这般做反而让人觉得做贼心虚,但到底死无对证,福王也随时可以以被人陷害为由辩驳,看似不利,可换个说法来说的话,也是有利。”
“方才福王殿上始终一言不发,泰然自若,若说是心中无鬼,坦然处之也说的过去,但若是说早已预料道此种情形,心中已有了应对之策,所以想着不辩驳,不说话,待过上一些时日,皇上您的气消了,他在做上几件表忠心之事,这事情便是也就过去了。”
“总之,依微臣之见,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皇上仁和宽厚,只是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微臣以为,皇上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卢少业说罢,再次拱手行礼。
秦铭晟抿唇不言。
卢少业所说,可以说是鞭辟入里,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头。
尤其是说福王有缓缓图之的意图,秦铭晟更是觉得是这么回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