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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少业听闻这些后,自然也是十分不解,也是对张家越发生疑。
而此时,不等他对此深入猜测,张意卿却给了他一个十分完美且无奈的理由出来,显然也有堵了他的心思的意思。
但这些,虽然表面上瞧着合情合理,滴水不漏,但若是仔细追究起来,却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卢少业轻笑,接着说道:“这些是其一,其二呢,我询问张意卿被贬官一事,便是想试探他对圣上、朝廷是否有了恨意与恼意,他对为何贬官一事三言两语的带过,却是着重说了愧对圣上恩德,言外之意便是说圣上对他眷顾万分,他自是没有任何恼怒与恨意。”
“若说寻常也有人生怕说错了话招来祸端的顾虑,因而一言一行都十分谨慎小心,但因着先前的话在先,张意卿的话又有些过了度,一副极力掩饰隐瞒什么的模样,若说这张意卿心中没鬼,真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而且,仔细论了起来,应该说一开始,这张意卿便是计谋满满了。”卢少业笑道:“我们到了张家之时,便是张夫人发病将张意卿打的鼻青脸肿,面目全非的时候,若说是巧合,未免太凑巧了些。”
“恐怕是这张意卿听到我突然到访,大惊失色,又怕与我说话时言语神情露了马脚,因而便扯了这么一个幌子,故意将自己打成面目全非的模样,这样满脸伤痕,我自是看不出他的表情,也定然不会让一个满脸满身伤的人始终在我面前,如此他也便能搪塞一二,更能有这两三日的时间去商议一下如何来应对我。”
“张夫人是否真的有病此事也有待确定,毕竟若是张夫人无恙,张意卿便没了什么缘由随时离去,反倒是有了张夫人发病一事作为幌子,他便能在难以应答之时随时抽身了。”
卢少业轻轻叩了叩面前的石桌:“方才,便是个例子。”
话说的明白,解释的更是全面。
友安此时再无任何不懂之处,连声道:“公子睿智,凡事都瞒不过公子的火眼金睛。”
“你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见长。”卢少业轻笑。
“小的说的也是实话。”友安颇为委屈的摸了摸鼻子,道:“那公子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还要继续住在这里吗?”
“这是自然,好不容易有了这般好的一个院落,自然是要好好住上一段时日了。”卢少业轻笑,抬眼望了望隔壁张家的正院,道:“更何况,近水楼台,怎么能白白浪费了去。”
近水楼台先得月,住的近,才适合调查情况。
“我总觉得张夫人甚有问题,需要调查一二,这几日你便多与后宅中的小厮丫鬟们接触接触,打听些有用的消息来。”卢少业吩咐道。
“是。”友安应下。
“还有那个兰姨娘,我听沈姑娘提及一二,倒是去年才入了张家的,估摸着对此事不知情,而且看样子是野心勃勃之人,倒是也可以利用一二。”
“记得,莫要打草惊蛇了去,若是引得他们过于紧张,情急之下将所有相干人等杀人灭口,毁尸灭迹,那便是彻底死无对证了。”卢少业叮嘱道。
“是。”友安再次应下。
剩下的便是等着暗卫调查那布料的情况,待到时候若能确定上头那个人究竟是谁,便也就能将所有的相关人都扯上联系了。
卢少业不由得弯了弯唇角。
张意卿随着小厮,急匆匆的跑到了夫人田氏所在的院落。
大老远的便听到了丫鬟们的哭喊声。
“夫人,住手,夫人……”
这样的叫声不绝于耳,显得急切而凄惨。
张意卿大步塌了进去,便瞧着一身月白色衣衫的中年妇人正拼命的往墙上撞,几个丫鬟正奋力的拦着。
“夫人,你还要闹到何时?”张意卿喝道。
说来奇怪,方才还是闹腾不止的夫人此时突然停了下来,但虽然是停了下来,却也不像是清醒的常人一般,而是双目呆滞,双手紧握,口中更是喃喃自语,如失了神,没了魂的人一般,呆愣愣的站在那,接着便是忽的抱着脑袋,蹲了下来,害怕的瑟瑟发抖。
这样的场景,下人们见过太多太多次,此时也是习以为常,见到一脸阴沉且无奈的张意卿时,都道了了声:“老爷。”
“行了,你们下去吧,夫人这有我就成。”张意卿吩咐道:“出去时,把门关上。”
夫人每每犯病之时,也都是张意卿在一旁安慰,夫人才能消停一二,丫鬟们也都习以为常,更是不疑有他,道了声“是”便带上了门出去。
待不相干的人都走了彻底,张意卿将门仔细关好,插上了门栓,又瞧了一眼那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夫人:“你做的很好。”
方才还在颤抖不已的“夫人”,此时突然站了起来,一副正常人的模样,冲张意卿福了福:“这是俾的本分,老爷无需夸奖。”
“甚好。”张意卿略点了点头:“夫人呢,可曾醒了。”
“醒了。”那自称俾子的人点了点头,但随后又脸色黯然,道:“只是夫人精神不济,晌饭也只吃了两块糕点而已。”
张意卿闻言,顿时拧了眉头。
第431章 算我求你
“怎么不早些和我讲?”张意卿显然动了怒:“夫人身子不好,只吃这些东西如何扛得住?”
“可是,夫人说……”那俾子胆怯的说道。
“银朱!”张意卿喝道。
叫做银朱的俾子便不敢再吭声了,片刻后轻声道:“俾给老爷开门。”
说着,在那扇满都是瓷瓶摆件的架子上,转动了一个玉石雕刻的白菜摆件,那木头架子吱吱呀呀的便转了过来,露出后面一扇石门出来。
随后,又在石门上突出的圆钉状上头,按了两下,那石门便开了一道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细缝。
最后,递给了张意卿一个火折子。
张意卿哼了一声,只身进入。
石门与木架随后便吱吱呀呀的关上。
里头的通道十分狭窄,而且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张意卿将火折子打开,点了旁边石墙上挂着的油灯,拿着便往里走。
穿过狭窄的通道,走了许久,才到了一道石门前面,张意卿伸手触碰开关,待石门打开后便走了过去。
石门后面是一间屋子,虽说周遭的墙壁都是石头打造,但与外头的寻常屋子并无二样,床榻桌椅一样俱全,反而更要华丽几分。
琴案后,坐着一位中年妇人,这便是张意卿的妻子,田氏。
一身如火一般艳丽的红衣,倒是映衬着头上的银丝越发明显,更是将一张本就白皙的脸更无血色,消瘦的脸庞颧骨高耸,脸颊塌陷,加上这无血色的肤色显得十分狰狞。
可这显得狰狞的面容,却又偏偏涂了如火一般红的胭脂,越发显得恐怖异常。
就连时常看到她的张意卿此时都忍不住微微显露了一丝的恐惧与厌恶,但随后却是将这一抹情绪掩在了眼底,十分关切的过去握了田氏的手:“手怎的这般冷,怎么也不加件衣裳?听银朱说你晌饭又是只吃了两块的糕点,不好好吃饭怎么行呢,身子会吃不消的,看你,都瘦了这么多……”
张意卿言辞关切,手指更是在田氏脸颊处微微的划过,一副疼爱妻子的好丈夫模样。
若是寻常人听到这软言软语,怕是早已感动万分,然而田氏此时却是面无表情,一直听张意卿絮絮叨叨的说罢,眼中的冷意顿时溢了出来,道:“外头有哭喊声,你是不是又让银朱扮了我的模样装疯卖傻,说我病了……”
“怎会。”张意卿急忙解释道:“银朱是扮了你不假,只是也是不让住在别院里头的那个纨绔公子生疑罢了……”
“张意卿!”田氏忽的喝道:“你休要想着再哄骗于我,这么多年,我被你骗了这么多年,最终还要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为你当牛做马,可到头来,你却失信于我,与旁人有了孩子!”
“此事我不是早就解释过,这个孩子也是为了大计着想,并非为了我一己私欲,我对天发过誓,此生此世绝对不会要除了你所生的以外的孩子,否则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样的毒誓,莫非你也不信?”张意卿说罢,长长叹息了一声。
“若是真论起来,倒是也是我的错,无德无能,落入了旁人的圈套,最终落得这般田地,但事已至此,你我不得不与虎谋皮,方能再做了那人上之人,到时候你便是风光无限的一品诰命夫人……”
“想想你我这些时日的辛苦,就算是为了我,再忍耐一二可好?”
“若是你实在看不下那孩子,等到了时日,由你亲手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