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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开席,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只有两人的席面却未免冷清,高娃使眼色让其余人退下,才道:“福晋,您与大汗就这么冷着,也不是事啊。瞧这大过年的,大汗还让您闭门思过,别的福晋都围着大汗去了,只您在这里,孤零零冷清清让人看着难受。”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自我私自出宫回来被他知道后,便动了大怒,再没来过不说,还罚我闭门思过,一禁足便是两个多月。这倒也好,还我一个清静。”无悔轻啜着杯中美酒,满堂高烛,映着满室孤静。
“如今外面人都传您失宠了,他们都是瞎了眼白高兴了。不见您虽不出门,却什么好东西都没缺过吗?别的福晋有的您都有,别的福晋没有的您也有。只是不像平日那样大张旗鼓的赏赐过来,却仍是暗地里着人送来。大汗分明是消了气了,只等您略低低头罢了。难不成,让堂堂大汗跟您低头吧?”高娃无奈得劝道,这两人,一个有心,一个无意,平时那有心的总是主动贴上来,无意的这位也只能应承着,如今那有心的着
了恼,也不亲近了,这无意的便巴不得躲起来,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和好如初?平白让别人钻了空子。
“不是我不知好歹,只是我们并不像寻常夫妻那般,寻常夫妻平日恩爱,即便是吵架也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我与他,或是我对他,与那些以夫为天的女人不一样。”无悔也不隐瞒,反正想必高娃最已看出自己对皇太极的感情。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做下人的真是不知该怎么劝主子了。”高娃叹气,强扭的瓜不甜,大汗也应深知此理,怎么当初偏偏就放不开手?高娃自从跟着无悔去了一趟豪格府,便已明白无悔心里想的是谁了,可怎么偏偏是他呢?怎么看也是毫无指望的了。
“此时在翔凤楼,大汗正大摆家宴呢,咱们也不说这些烦心事,高兴些吧。”无悔亲手为高娃夹了菜,两人还碰了一个杯。
“凡在盛京的贝勒贝子们俱携福晋来了,一年中也只这一天人最全。”高娃道,只除了海兰珠。
今夜的酒似是比往日更甜些,入口极为绵软,无悔连饮三杯也不觉什么。平日皇太极常在这里时,喝的酒要比这烈得多,想是看他久不来此,宫人们特地换了这种甜酒。
“福晋慢饮,仔细醉了。”高娃劝道。
“一年也没一两回的,自己屋子,醉了便睡去,怕什么。”无悔又干一杯,忽然觉得浑身暖融融,分外舒畅,却不知这便是要醉的先兆了。
一个奴婢走进来跪下道:“福晋,巴特儿看了好一会儿放炮了,大雪地里站着不肯回来,奴婢担心他冻着。”
“这个小牛犊,淘气太过,我去把他找回来。“高娃无奈,笑着跟无悔告罪,出门去了。
一时间,屋中只剩无悔一人,奴才们怕她嫌冷清,进来侍候,她却挥手让他们都下去,大过年的,也让他们歇歇吧。自己一个人,更自在些。
回想前事,多年前,也是除夕之夜,她就那样糊里糊涂被个陌生男人劫走,糊里糊涂到了蒙古,甚至糊里糊涂嫁给那个男人,那时的自己是多孤单无助,如今再看,坐在这盛京宽敞富贵的宫中,一人独守一屋烛光,一桌酒菜,虽物是人非,却依旧那样孤单无助。
此时无悔已经半醉,平日的自持与戒备都已放下,酒意在心中慢慢蕴开,层层叠叠,丝丝缕缕的暖意向上涌,看着那四周墙壁,着实堵得慌,屋内太热,无悔只想找个凉快地方坐坐,心里这样想着,便
微微晃着起身,走出屋来。屋外两个奴婢看了忙过来要扶,被她趁着酒意甩开,命道:“都给我站着,我自己随意走走,丢不了。”奴婢们不敢违命,只得遵命。
出了院门,到处都高挂着火红的灯笼,映着白雪,把这宫里照得有如白昼。远望,夜色中的翔凤楼高高耸立,此时正是灯火辉煌,隐隐约约有人声笑声乐声传来。好一派和和美美、喜气洋洋的春节景致。
此时的后宫却比平日要清净许多,主子奴才都到前边去了,这里只有留守看烛火的奴才。“早知外面这样好,应该早些出来才是,还管什么禁足不禁足的。”无悔一路慢慢踱,偶尔看见梅树,便停下来闻闻梅香。一路远离繁华,只反向后宫更深幽处走。
走了一会儿,有些头晕气喘,再向四周看,入眼全是梅树,原来竟是走进了靠近宫墙处的一小片梅林了。白梅映着红墙,分外鲜明动人。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
无悔走出来只觉心中一片通明,放下平日矜持,借着酒意大声诵了这阙《钗头凤》,“山盟虽在,锦书难托”,无悔笑着想,真真是映人映景啊。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清朗男音,如梅花绽放,无悔茫然回头,入眼一人,慢慢自阴影中走来,飞扬的眉,不羁的笑,修长挺拔的身姿,踏雪而行已至面前。
“豪格?”无悔以为自己眼花,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莫不是心有灵犀?”豪格走上前,笑看无悔,他本是见无悔不在,又嫌宴会气闷,无心应酬,装醉出来信步而走,却在这里碰到了最惦念的人。
豪格脱下披风为无悔披上,执手相看,相思苦相守难相见却甜,如此足矣。经历太多波折,两人却还能站在这里笑靥相见,便已难得。
无悔被禁足,豪格早已知道,开始心焦,后来也便从容,因为他深知,坐于上位的那个男人
,也一样英雄气短,他绝不会真忍心难为她。
“好大胆子,被禁足还出来乱跑。也不怕被人看到。”豪格又闻了闻,轻笑道:“原来竟是仗了酒胆。”
无悔痴痴看过豪格眉眼,道:“比上次见你时,精神好了许多。”
“若不振作,便太辜负你了。”豪格终于放开无悔的手,只是放开时,手指处似有丝丝缕缕的牵绊,带着余温紧紧握在手中。“年三十本是喜庆日子,何苦自己一人孤零零在此处,诵那苦情之词。”豪格心疼道。
“若不如此,怎会巧遇你?”无悔眼波流转,庆幸自己的好运气。
“你总是有理。也罢了,如此更好,今日是年三十,一年的最后一日还能看见你,便是这一年的圆满了。”豪格双目微光,在飘落的梅瓣间凝视无悔,梅花似雪,却不及那一点眸中的光彩。
被豪格眸中的光芒吸引,无悔忍不住问出本不敢问也不敢奢望的问题:“豪格,若有朝一日,我们有机会相携相扶,你可甘心抛下万里江山,权势富贵,与我天涯海角?”
豪格许久未答,无悔渐渐冷静下来,退后一步,遮着双眼,苦笑一声:“我醉了,只当我没问过。”
才要转身离开,怕让他看到自己眼中浓烈的失望,忽听到豪格略带哽咽得轻声道:“我愿。”
无悔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转身看他,只见豪格双目含泪,冲她笑着:“若真有那造化,我愿扔下所有,与你远走高飞。”
无悔热泪长流,点点头,有此一诺足矣,即便无法兑现,只在这一刻已是心满意足。远处有人声传来,奴婢喊着:“福晋,您在哪啊?”
无悔擦掉眼泪,冲豪格嫣然一笑,点点头,慢慢后退几步,转身离去。
豪格心神激荡,心如擂鼓,半晌方平。仰头望天,长叹一声,一步步,踩着无悔刚才留下的脚印,缓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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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关于高娃对无悔说话时,一直自称“我”,细心的亲们可能会有疑惑,觉得不合礼数。其实我是故意这样写的,高娃与无悔相识于微时,救过无悔,像家人一样相处多年,进宫后她的地位虽是奴婢,可单独在一起时,还是像亲人一样相待。所以才不对无悔自称“奴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这个年过得怎么样啊?希望大家都过得好。我工作有了变动;可能会很忙很忙;所以此文更新仍会很慢。心里觉得十分抱歉;对不住亲们;可是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有的亲不喜(。。…提供下载)欢等;可以先把此文放下;等一段时间再来看。但是请不要删除收藏哦。呵呵
☆、七十二 莲藕
明崇祯九年,天聪十年三月,漠南蒙古十六部49个大小领主齐聚盛京,齐奉皇太极为汗王,并奉上“博格达?彻辰汗”之尊号。
天聪十年四月,爱新觉罗?皇太极于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