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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灼心里像是被人抓挠,可他自身又无法纾解,只能寄希望于阿姐。
池瑾被他那可怜狗子样闹得心里一阵阵母爱泛滥,可她脑子还算清醒,还谨记人设。
她没管白灼拉着自己衣角的手,用法力将他面上身上的血污清理干净,池瑾看着白灼陡然放光的双眼,轻轻抿了抿唇,开口。
“等灼儿的身体好了,我们便分开罢。”
魔之子(十五)
60 魔之子(十五)
白灼犹如兜头被人打了几棒子; 脑子里嗡嗡作响。
“不; 阿姐; 我错了。”他急不可待地揪紧池瑾的衣角; 管不了此刻是什么表情,指尖一点点往上攀; 试图更紧地抓住点什么。
可他在看到阿姐毫无波动的眼神时; 身体一寒; 像是被丢入阿鼻地狱,万劫不复。
“阿姐; 你不要离开我; 你不是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吗?”白灼终于握住她的手,紧紧地; 不敢有一点松动; 他仰头看着她; 眼神悲伤。
池瑾披着无坚不摧的外壳,躲开他的视线; 声音凉薄:“你要走的路; 已经和我背离了。”
她闭了闭眼,感受着来自手掌的轻颤; 重新睁眼看向他:“灼儿; 我确实说过; 如果你需要; 我会一直陪着你,可是……现在的你; 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白灼学会用杀戮解决一切事情,虽然他有自己的理由,可他也早早背离了白泠的方向。
白泠要保护的,是那个有良知善念,不会逾越内心法则的孩子。
白灼浑身冷得发颤。
他这才醒悟,原来阿姐一直都知道。
“不不,阿姐,我错了,你原谅我,再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他伸手来拉她,努力去抱她的腰,像小时候一样将她牢牢抱紧,他把头贴在她的腰腹,凄惶地急声道,“阿姐,我不杀人了,我不报仇了,我只要你陪着我,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白灼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哀求。
他不敢想象没有阿姐的日子,他要怎么办?
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只是为了和阿姐在一起啊。
池瑾心头在滴血,却还是佯装冷漠地把白灼的手指一根根从腰上拔开,白灼像是怕把她弄疼,并没有拒绝她的力道。
等到最后一根指尖脱离,池瑾轻叹,开口:“灼儿,你长大了。未来的路很长,没有人是离不开谁的。”
“不!”白灼突然大叫出声,黝黑的眸子浸了水色,忽地和她相对,“阿姐,你是不同的,我喜欢你,爱你,我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池瑾眸心一颤,躲闪开来。
白灼却再一次抓住她的手:“阿姐,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你知道我喜欢你,却当作从来不知道,第一次,还有后来我和楚玉儿的对话,你都听到都明白对不对?阿姐,你回答我啊?”
池瑾眸心轻蹙,沉默片刻,依然没有正面应答,只是声音温和安抚地道:“灼儿,你对我的感情,或许并不是爱。”
她忽略掉白灼摇头辩解,再次道:“你在这个世间的时间还不够长,而我,占据了你生命中绝大部分的重量,你把我看得太重,而这份重量转化成的,或许不是爱慕的喜欢,而是一时的迷恋。等时间一长,这种感情会被冲淡。”
池瑾尽最大努力扭正白灼的思维。
让她从养儿子和养爱人中选择,池瑾当然要选第一种,至于能不能成功……她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沧桑笑)。
“不是的。”池瑾以为白灼闻言会剧烈反驳,控制不住情绪地辩驳她,可事实上,他却冷静地超乎她的意料。
他和她四目相对,漆黑深邃的眼再没掩藏其中的深沉,他认真地道:“阿姐,我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亲情,而我对你,早超出了亲人的喜欢!”
早在胡寐第一次说出他喜欢上阿姐的话时,白灼便首先问过自己。
他承认,最初爱意萌发时,他对阿姐的依恋源于这几年她不变的陪伴,可渐渐地,当他的心智愈发成熟,这份感情在变质。
变得深浓,变得充斥着独占欲。
白灼会无缘无故生气,只要阿姐多注意旁人一下,或是旁人对阿姐有任何侵犯的意识,他都会恨不得将那人杀死抹干净。
白灼曾为自己的思维而惊恐,并谴责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可后来,他主动认清了这份感情。
他爱上了阿姐,蛮横地只想要自己一人占有她,可他又深切地知道,这份感情在阿姐面前是畸。形的,不能被她轻易接受的。
所以他在学着压制,学着慢慢地,用自己的方式让她逐渐接受。
爱意的初始,白灼也曾试图压制消除对阿姐的异样情愫,他怀疑过这份感情或许只是变质的亲情,可时间却教会他认清事实。
他对她的感情,不能割舍,更不能被替换。
这一生,他惟愿与她共度。
白灼觉得此刻自己的脑子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也更镇定:“阿姐,我知道你对我并不是全然没有感觉,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池瑾眼睫轻颤,思维已不自觉地代入白泠。
白灼握住她白皙的手掌,充斥着霸道占有地将她的掌心拢入掌中,他缓慢地说,眼神诚恳真挚:“我愿意放下一切仇恨,和你在一起。阿姐,我们去一个没人知道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
池瑾咬唇,视线在和他相握的掌心上停留。
良久,她轻启唇:“好。”
***
三月之后,偏僻的永春村。
临近年末,家家户户陆续张灯结彩,采购新衣准备年货,年味渐渐浓郁,天气却久不见放晴,大雪一场接着一场,下个不休。
“白家妹妹,我看这天气,没个五天十天,雪停不下来。”村妇郑仙凤和池瑾坐在屋内,屋门没关,小火炉摆在两人中间,木炭缓缓燃烧,也不觉得冷。
郑仙凤看着门外的天色,说话的同时手上的动作未停,她的拇指套着顶针,长针在新纳的鞋底上飞速游走,不一会儿就游完一小块片区。
池瑾看着郑仙凤的速度羡慕不已,不过纳鞋制鞋是个技术活,别说仙子白泠,就连之前的勤劳小蜜蜂程秋儿,也没这个功力。
池瑾羡慕归羡慕,手头穿针引线,针脚细密地继续缝补搁在腿上的衣服,道:“五天十天雪停了,也正巧到了年关,郑嫂子你新年的货备齐了吗?”
郑仙凤拿起没纳完的鞋底摆摆手:“没呢,之前倒是备了点,但缺的还不少。”郑仙凤说到这,叹了口气,“家里那三个娃你不是不知道,都要吃喝,大桥明年开春就到七岁了,我和你郑二哥寻摸着,要不送他到镇上的私塾学两年,能不能考秀才先不说,学两年识字识数了,送去当掌柜学徒,以后也能有个好出路。”
郑仙凤脸上布满世事风霜的痕迹:“今年的收成又砸了,也就冬天靠你郑二哥打打猎,谋点生计,往年去山上只能打上几只野兔,换点铜板,今年幸好有你相公帮忙,才有机会猎到那么多野狼野豹!”
郑仙凤的声音里带着感激的喜色,池瑾被她那声“你相公”闹得有点脸热。
永春村是个边陲的偏僻村寨,民风淳朴,住户数量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到了永春村后,白灼无视掉池瑾想继续当姐弟的观念,最初介绍便是以夫妻相称。而永春村地盘大,住户少,到现在,和池瑾比较熟悉的,只有郑仙凤一家。
郑仙凤原本不姓郑,嫁给村人郑二后才改的姓,所以她对白泠白灼同姓并没惊讶。
郑仙凤就是个普通的妇人,有点市侩嘴碎,喜欢把自己的不平掰碎了给别人说,心地上,却没有什么大坏心。
而且她为人热情,加上这些时间白灼和郑二一同上山捕猎,捕杀到许多值钱的野物,两家得到的钱平摊,郑仙凤对池瑾不免从心底里带了点讨好附庸。
进入永春村,白灼和池瑾一直保持普通人的身份,不再使用法力,便是白灼上山打猎,他也仅凭体魄和武力。
池瑾和郑仙凤又聊了一会儿,郑家的小儿子郑三桥兴高采烈地跑过来,说白灼和郑二回来了,并且拖了一只狐狸和一只公狼回来!
郑仙凤高兴坏了。
一块完整的狐狸皮,起码能卖到三两银子,一只公狼,卖的好的话,也能卖道三四两,就算是平摊,他们也至少能有三银子,足以过个好年。
郑仙凤急忙站起身,拿上没纳完的鞋垫,叫了池瑾一声,便和郑三桥轻一脚重一脚地往家跑。
池瑾落后了几步,找了件厚外套披上身,也迎着落雪往院外走。
她没走出一截,却见肩头发上带着落雪的白灼从巷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