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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看车,二人目光相遇,却想多年的知己一般,平静而温馨。
“醒了?”他淡笑,一脸柔和的表情,跟京城里的北静王判若两人。
“嗯,这是什么地方?难得如此僻静。”黛玉舍不得收回目光,依然看着外边的参天大树。
“这是京城北郊,这小山的后面有一块洼地,大概几十亩,前几天我偶然发现,觉得很好,便花了极少的银子买下来,休整了这三五年,如今却也算是一处不错的休养之所了。再等会儿就到了。你若是嫌车里颠簸,就出了跟我骑马,怎样?”
“骑马?”黛玉诧异的笑笑,然后摇头,“我还是坐车好了。”
水溶也不难为她,只淡淡一笑,继续仰头,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欣赏浓荫缝隙里投过来阳光。
这是一座小小的庄园,几十户农家房舍,围绕着一座三进三出的院子,庄园背靠一道山岭,前面一条蜿蜒的小河,四周都是原生的林木,乍然到此,只觉得这不过是个小小的村庄而已,而事实上,这里是水溶精心建造的一处静养的所在。
黛玉在院门口下车,门口一个老妇人带着十几个家人已经在门口恭迎。水溶只叫那老妇人:李妈妈。黛玉便猜测,这应该是他的乳母了。
李妈妈捕捉痕迹的打量了黛玉几眼,目光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水溶也不跟她多讲,只说这是老王爷故交之女,来此散散心。
李妈妈便上前见礼,口中以:姑娘相称。
水溶便说饿坏了,早饭预备了不曾。李妈妈立刻回道:“昨儿主子打发人来说,奴才今儿早起便预备了饭。主子请里面宽坐,奴才去传饭来。”
黛玉随着水溶踏着青石板甬路进垂花厅门,又往里走了一进院落,方在正厅落座。这里的家居摆设俱是原木色,简介大方,亦没有繁复的雕刻花样,只是以实用为主,拙朴中透出一种原生态的惬意。黛玉越看越喜欢,不觉一处处细细打量。
“喜欢这里吗?”水溶见她喜欢,心里十分高兴。毕竟他所接触的这些人,个个都生活在富贵窝里,对这些拙朴的东西,都是心存鄙视的。如今黛玉能这样打量着屋子,可见她是摒弃荣华真正的目下无尘之人。
水溶当初选了这个地方,就打定主意把这里的每样东西都按照平民百姓家的生活打点,这屋子里一应股东摆设,一件没有。只是那边黄杨木井字阁上,看上去也不过是几个粗陶罐作为摆设,实际上,那几个粗陶罐都是母系氏族时期的粗瓷器,上面抽象的图腾和甲骨文字,鲜有人知晓。
黛玉被那几只陶罐一下子吸引了,便起身走过去,立在那里细细的看。
“你认识这个?”水溶也起身,踱步走到黛玉身边。
“不认识,只是觉得这上面的这些符号很有趣,小时候见过父亲摆弄一些东西,上面的符号跟这些很像。父亲说,这是我们祖先的文字。”
“是啊,这是我们最早的文字。”水溶笑笑,“可惜现在很少有人知道它们,更不用说辨认了。”
“只是很少,世间应该还是有人懂得这些的。只是我们无缘认识罢了。”黛玉摇摇头,心想,如果父亲活着,应该会知道一些,可惜当初自己六岁离了父亲进京,后父亲病重方回,几个月的时间一直都在侍奉汤药,哪里还有闲心去研讨这些东西?
“你的话也是,不过我们还算是有缘人,家父和令尊对这个都十分喜爱,也有些研究。这几样东西,便是令尊当年送给我的。”水溶一语惊人,黛玉回身,看着水溶,一阵愕然。
若说水溶说谎,黛玉是不信的。因为在她的眼里,水溶是有些可恶,他自大,狂妄,对下人冷漠无情,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似乎天下事都引不起他的兴致。但说谎,他还是不至于的,尤其是牵扯到父辈的事情,水溶绝不会说谎。这是一种简单的信任,藉此,黛玉相信了水溶的这句话。
“你不觉得奇怪吗?”水溶见黛玉只是愕然,之后便是一脸的平静,于是奇怪的问道。
“父亲是有先见之明的。这些东西给了你,总比给我好。”黛玉轻轻一笑,这些东西若是给了自己,如今恐怕早就被卖到爪哇国去了。那些人不是傻瓜,是不会允许自己私下留着这样的东西的。
“你的淡然,总是让人无措。真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水溶伸手握着她无骨的小手,叹了口气,转身去饭桌前做好。
一桌子简单的饭菜,鱼肉青菜十分简单的搭配在一张桌子上。没有细粥,没有碧粳米胭脂米,碗中是白米饭,但却隐隐的带着一股米香。
“吃吧,这是这庄子上自己种的稻米。北方的稻子与南方不同,北方一年只熟一季,这米却比南方的更香。而且这原也是我特地寻来的香稻,与一般的稻子不同。”水溶说着,先把一桩原色竹筷递给了黛玉。
黛玉看看手中崭新的似乎还带着竹子清香的筷子,心中微笑,原来摒弃了那些繁杂的工艺,连一双筷子都看着可亲。
这一顿饭,是黛玉有生以来用的最香甜的一餐,她几乎吃了一碗米饭,还吃了些蔬菜,水溶又剃了鱼肉给她,说这是现捕上来的鲫鱼,汤虽是最好的,肉也要多用些。
因二人颠簸了一个早晨,身上都有些酸乏,然早饭用的太饱,水溶却不能让黛玉立刻去歇息,于是又强行拉着她出去走了走,看了看田间的庄稼,还有那边水池里的莲藕,又叫人从树荫下放了竹榻,转了一圈,方回来再竹榻上坐着吃茶。
一时间黛玉也没有了困意,心中只是期盼着,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该多好。
屋中春鸠鸣,树边杏花白。
持斧伐远杨,荷锄觇泉脉。
归燕识故巢,旧人看新历。
临觞忽不御,惆怅远行客。
“王摩诘的诗是我的最爱,只是我最不明白的就是这首。原来只在那繁华地温柔乡里流连,殊不知这山野之中,的确是清净无比。这样与世无争的生活,莫说王摩诘,连我这样的人,都羡慕起来。”黛玉看着远处的碧波,吹着凉爽的山风,怅惘的自言自语。
“他的诗固然好,但真正的乡野生活,也并不一定就如你想的这般。殊不知:
老农家贫在山住,耕种山田三四亩。
苗疏税多不得食,输入官仓化为土。
岁暮锄犁傍空室,呼儿登山收橡实。
西江贾客珠百斛,船中养犬长食肉。
凡事都有两面性,你看到了其美好的一面,就忽视了它丑陋的一面。你专注于它丑陋的一面,就会忽视它美好的一面。就说这首诗里面,把为官之人和行商之人都骂的狗血淋头,殊不知天下无官,则社稷不稳,乱世纷争,百姓流离失所,又岂能安居乐业?试想三国两晋南北朝以及五代十国那段纷乱的历史,最受苦的,不还是百姓吗?以至于后来宋太祖杯酒释兵权,在我看来,也不过是防患于未然而已。”水溶亦是一脸平静,目光看着远方,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只是说着一件历史故事而已。
黛玉不以为然,只轻声斥道:“连同生共死的兄弟都能以富贵金钱来衡量,在这位太祖的心里,还有什么东西值得珍惜?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权势罢了。不过他能以这种和平的方式解决一场纷争,让君臣各有所得,也算是老谋深算了。”
“若是不这样,用不了几年,天下势必再次大乱。跑开这些个人恩怨,从百姓的角度去想,这件事,也算是一件善事。”水溶淡笑,其实皇权纷争,历来如此。细思量当今朝局,又如何不在上演一出杯酒释兵权的好戏呢?只是简郡王不是石守信等人,这场戏演起来,还十分复杂。
第35章 空缱卷空谷险象生
黛玉索性与水溶在树荫下辩论,黛玉骂赵匡胤没人性,水溶说他以大局为重,二人辩来辩去,最终脱离了原主题,却说到了男人女人上来。、
水溶便说:好男儿就应该志在四方胸怀天下。
黛玉便鄙夷的啐道:“你们莫要打着天下人的幌子聚敛权势财富,实现你们个人英雄的梦想。”
水溶便笑道:“我是说好男儿,并没有说自己。你又捎带着骂我作甚?”
“难道你不努力做你的好男儿?”黛玉不屑的回头。
“若是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便放下这些权势富贵,同你一起笑傲山水,如何?”水溶陡然回眸,看着她的目光尽是柔情。
“罢了罢了,说来说去又扯上这些。刚我还佩服王爷胸怀大志,如今又做起这般女儿态来,连我也瞧不起了。”黛玉不敢与他对视,恐在这样的目光里遗失了自己的心,忙低头装作咳嗽,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什么胸怀大志?你说辛弃疾算不算胸怀大志的男人?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也尽是豪情激荡了。可他也有自己的向往: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