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为强者?”
“若施主乃帝王,我定当马首是瞻。”
燕箫笑容轻扬,眸光凝向凤夙:“若姑娘帮我取得天香豆蔻,区区帝王算得了什么,我愿意和姑娘平分天下。”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平分天下首要其冲便是血洗天下,杀戮之门一旦开启,施主就再无回头路了。”
他不甚在意,“那就沉沦地狱吧!我很想看看,尘世可以残忍到什么地步。”
凤夙清浅一笑,飞身宛若翩飞的蝶静静落在燕箫眼前,缓缓伸手:“如此,我便陪施主走一遭红尘,因为我也想看看这尘世可以乱成什么样子。”
燕箫薄唇微勾,伸手击掌为盟……
谨慎,水里有毒
沙漠、蓝天、夕阳在天与地交接处汇合,触目望去烟波浩渺,如画如梦。爱咣玒児
燕箫和凤夙乘骆驼离开菩提寺,身后留下或深或浅的蹄印。
凤夙在前带路,燕箫尾随其后,他的视线一直凝结在前方女子身上。
他看不到她的面容,但足以想象那张未施粉黛的残缺素颜,定是冰冷到了极致。她似乎不喜欢用发带束发,一头漆黑的长发肆意披散在后,沙漠风大,卷动长长的黑发在风中飞扬。
真的是太像了!情绪波动间,喉间忍不住发痒,整齐的指甲掐入掌心带来细密的刺痛感。
骆驼蹄踩在沙丘上,软绵绵的沙子顿时下陷,沙子下滑的瞬间,凤夙置若罔闻,任由骆驼在沙丘里挣扎。
总会过去的,不过是一个极小极小的沙丘而已。
昨晚,青灯摇曳,皇爷爷坐在蒲扇之上,声音低哑中带着钝炖的锐气:“阿七,你前世真身难觅,也不知被燕太子藏于何处,唯有从楚国国君那里得到天香豆蔻方能跟随燕太子找到尸体藏匿处。”
灯芯黯淡,随即重新燃起,无欢意味深长道:“你十八岁离开菩提寺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你,是否要复国?你当时但笑不语,现如今死过一遭,你可有答案?”
“先救其身,再谈天下。”话落,身影已然远去,但出了禅房,她却斜卧梨树枝杈间一夜无眠。
骆驼还在下陷,沙丘已经淹没它的四蹄,透露出层层叠叠的诡异感,身后传来燕箫低低的咳嗽声。
她收敛思绪,跳下骆驼抽出水袋递给他。
燕箫没接,“我从不喝别人的水。”
她眸色暗沉:“为什么?”
燕箫俊颜扬起春风一笑,眼里却是冰寒的严霜之意:“我怕别人在水里面下毒。”
静,夕阳早已垂落,昏暗的沙漠里有的只是一片死寂,静的吓人。
终于,凤夙脸上有浅浅的笑意融开,感叹道:“随你。”说着却是看也不看手中的水袋,扬手就要扔弃,腕上一紧,却被燕箫阻止。
他眸色转深,沉凝的看着她,接过水袋,打开水塞,豪爽潇洒的一连喝了好几口,这才薄唇微启:“对盟友,岂有不信之理?”
这话并没有让凤夙宽慰多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骆驼下陷的越发厉害。
她拔出腰间垂挂的匕首,蓦然狠狠刺进骆驼后臀,下手力道极其狠辣,匕首抽离瞬间带动一行鲜血流窜而出,而那骆驼受了惊又遭受剧痛,嘶鸣挣扎,竟是片刻功夫就奔逃而出。
这次不待凤夙说话,燕箫已经飞身去追那骆驼去了,沙漠中没有骆驼代步行走,无疑是死路一条。
凤夙一扫之前笑意融融,眼神极其阴寒的看向适才骆驼下陷处,只见凹陷的沙坑中,慢慢伸出来一只挂满腐肉的手骨……
她笑,简直是不知死活!
女鬼,她不是人
沙坑中,森森白骨手指指节狰狞的伸展着,凤夙站在那里等了好一会儿,那只手骨终于破沙而出。爱咣玒児
还真的只是一条断臂,它沿着细沙一点点的向前摸着。不算太笨,至少知道往凤夙站立的位置摸爬。
在那只手快要触到凤夙脚边的时候,凤夙闲适抬脚,那条手臂直接被踢到一边。偏偏它越战越勇,五指重新调整好方向,不泄气的继续冲向凤夙。
凤夙蹲下身体,在那只手欺近的刹那,蓦然抓着那只手,断手指节宛如五根尖锐的利刺,抽搐的扭曲着,甚至试图从凤夙手中挣脱而出。
指节与指节之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凤夙看着指缝间垂挂的腐肉,细细看了一眼,肉倒是很干净,就是垂挂着不太雅观。
她抬手和白骨五指交握,那白骨显然很激动,紧紧的回握着她,凤夙微使力后压鬼手,只听一阵咔嚓声,手中的断手蓦然化为一阵白烟悄然离去。
就在这时,狂风顿起,漫天黄沙翻滚,宛如龙卷风一般席卷着凤夙的衣袍,黄沙迷雾中,有朦胧的白影渐渐汇变清晰。
是个女鬼,面容姣好,眼睛里没有眼珠,只有眼白,从她的嘴里伸出半截舌头,无力的垂在下巴上。很显然,这是一只吊死鬼。
凤夙分析了一下,沙漠这个地方上吊是不可能了,除非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凤夙淡淡道:“你若不想灰飞烟灭,速速从我面前离开,要不然定当诛之。”
女鬼凄厉大笑,声音缓慢而呆滞,飘渺不定道:“我要杀光这世上所有负心汉,一个都不留。”
“我是女的。”凤夙话语平静。
女鬼两眼忽然迸射出红光来,阴森森的说道:“我死的时候发过誓,见男人就杀,见美貌女人就割皮吃肉,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话把你也骂了。”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女鬼怒道:“当年我男人掐死我,和那个狐狸精一起把我埋在沙漠中,我一等就是二十多年,终于等到他再次经过这里,我撕扯掉他当年掐死我的那条手臂,却吃了他的身体,我在这里很寂寞,幸好还有这条断手臂陪我玩,你却恶毒的把他手给废了,我岂能饶你?受死吧——”女鬼言罢,张牙舞爪的就要向凤夙扑去。
“不识好歹的贱东西。”凤夙手持佛珠,双手持珠合掌,只见那佛珠立刻散发出耀眼金光,狠狠的劈向女鬼身体,女鬼凄厉尖叫,身体化为白烟缓缓飘散……
“你在跟谁说话?”身后传来男子清雅疑惑声。
她微愣,随即转身,眼睛对上燕箫,只见他怪异的看着她,以为她有病吗?
她勾唇笑笑:“我喜欢自言自语。”寻常人是看不到鬼魂的,唯有她。
谁让她不是人呢?
月夜,艳鬼纠缠
夜间沙漠沉寂,宛如被月光洒了一层白霜,这样的夜色正适合赶路。爱咣玒児
燕箫之前花费重金雇佣了一队商旅,带领他和他的部下一起穿越沙漠,眼下寻找失散队伍应是当务之急,但燕箫似乎另有打算。
“你对楚国国君了解多少?”前方,燕箫忽然问她。
月光照在凤夙淡若青瓷的脸上,长睫微垂,嘴角牵起一抹淡薄的笑意:“我自幼长居菩提寺,对外界天下事所知甚少。”
凤夙对楚国国君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凤夙儿时,楮墨身为质子被送往凤国,倒有过几面之缘。虽是少年,外貌却清瘦俊雅,在他很小的时候,双腿筋脉曾经被人狠心抽走,所以常年只能跟轮椅为伴。后来楮墨被送回楚国,听闻性情冷酷,阴柔难测,当然嗜杀成性不在话下。
面对楮墨的喜怒无常,凤夙如果想从楮墨手里拿走天香豆蔻,绝对比登天还要难!
燕箫显然不信凤夙的话,凝了眸转头看她,睿智的双眸摇曳在月光之下,隐隐晦暗中透出如许锋芒:“无欢不曾跟你提过楚国国君?”
她不动声色道:“尘世喧嚣,师尊很少讲这些,担心扰乱我等修行。”
燕箫嘴角扯开讥讽的笑意,看着无边无际的沙漠,低声道:“女人是不是都善于说谎?”
凤夙敛眸想了想,唇角微扬,冷声道:“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把谎言说的滴水不露。”
燕箫皱眉,睨眼看她:“你打算怎么跟楚国国君‘借’天香豆蔻?”
她因为他话语间的深意笑了笑,他说“借”,这个词很好,他的意思她听明白了。他希望燕国在这件事情上置身之外,拿到天香豆蔻,什么都好说;换言之,如果拿不到天香豆蔻,她是生是死跟燕国都不会有丝毫的关系。
凤夙笑,神情波澜不惊:“出了沙漠,我朝西行直奔楚国,你朝南行直奔燕国,一个月后,我会带着天香豆蔻前往燕国见你。”
“看样子你胜算在握。”燕箫轻轻咳嗽,肤色苍白,面蕴病容。
“毫无胜算,但天香豆蔻必为我所得。”说到这里,她笑意深深。因为,他们都没有她狠,没有心的人,就没有所谓的心软,不会痛,所以才会常胜不败。
燕箫没回头看她,但深沉的双眸里却有晶莹的波光在缓缓流转。这般自信,所谓底气又是从何而来呢?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