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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晚上,胤祥一早答应了薇茵要带她出去玩。他们不向宫里参加宴席,便没有那许多礼节,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吃了饭。颜如心叮嘱海棠给薇茵带了件夹绸里子的披风,领着她欢天喜地的出了门。
胤祥早等在大门口,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的长衫,与颜如心的玉兰刺绣锦缎裙倒是相得益彰,宛如璧人。华灯初上,他迎着她们娘俩走过来,笑着问道:“咱们是坐车去,还是走着去?”
“走着去,走着去。”薇茵一边嚷着,一边迈着两条小短腿歪歪扭扭的过了门槛,如离了笼的小鸟向前跑去。禄儿和海棠连忙一叠声的叫着撵上去,“格格,小心!”“我的小主子,您慢点!”
眼瞅着他们一左一右护住了薇茵,胤祥也牵起颜如心的手在后头慢悠悠的跟上,渐入繁华。月光正好,将两个人的影子照在地上,重叠到一起,两相交缠。映着路旁小摊上的腾腾热雾,便添了许多烟火气。颜如心不自觉的拢了拢手臂,身边的男子便停下来温柔相问,“怎么了,颜颜?”
颜如心轻轻抬起下巴,似乎还是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将披风解下来裹到她身上,细心的撩开她额前的碎发,眼睛里全是小心翼翼,“怎么了,可是我说错什么惹你生气了?”
一晃已是十年。颜如心攀住他的胳膊,柔柔的倚过去,“就是想起了从前。”
“从前怎么样,现在怎么样?”那人侧着脸问她,英挺的眉目在月色中闪闪发光,唇边含着笑。
颜如心低下头,细细思索了一阵,也随着他笑了起来。踮起脚伏在男子耳边轻轻说道:“谢谢你让我遇到了你。”
胤祥听了这句话,心中怦然大动。也顾不得在街头闹市,便将颜如心揽入怀中,欲一亲芳泽。恰好薇茵跑回来,扯着两人非要去前面凑热闹看杂耍。颜如心这才面红耳赤的挣脱出来,跟着她去了。
许是晚饭时间已过,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月华如练倾泻大地,铺满这人世间的清辉。星河灿灿,如孩童般调皮的眨眼,倒映在水中央,波光粼粼。他们一行人打扮的也并不出挑,走在人群中,顶多像是富贵人家出身,倒也随意的很。这里看看,哪里逛逛,不知不觉就走了很远。薇茵被胤祥抱在怀里,手里还举着一个兔儿爷的糖画,兴奋的用胖胖的小手指戳呀戳,又舔呀舔,显摆似的递到颜如心面前,“额娘,你尝尝。”
颜如心架不住她的热情,咬了一点含在嘴里。甜丝丝的滋味一直从喉咙润到心间,说出口的话也带着几分软糯,“你便这样纵着她吧,将来把牙齿吃坏了可怎么是好?”她伸出一根手指点在胤祥的胸口,便要将孩子接过来自己抱着,让他休息一会儿。
薇茵瞪眼瞅了瞅拥挤的人流,朝后缩了缩,趴在胤祥的肩膀上奶声奶气的撒娇,“不,我跟阿玛抱着挺好。”
自家女儿的黏糊让胤祥很是受用,他腾出一只手来覆住颜如心的柔荑,长眉舒展,“不过是偶尔一次罢了,颜颜莫要与她计较。”颜如心也便转过脸去不说话,三个人慢步上了石桥。
晚风徐徐,河道两旁挂着大红的灯笼随风摇曳,街面上熙来攘往,热闹异常。空气里浮动着幽幽的桂花香,薇茵使劲嗅了嗅,神思向往,“这是什么东西,好香啊。”
颜如心刮了一下她的鼻头,嗔道:“又想吃了?”小家伙猛点了点头。正好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男子挑着担走到他们跟前,两个扁篓,上面盖了一层细纱,热气氤氲,香味浓郁。颜如心便让海棠叫住他,凑近了看,原是刚出锅的桂花糕。
“小格格的鼻子可真尖!”海棠拍着手笑道,揭开纱布,便见黄澄澄的水晶糕点架在笼上。最妙的是不光起名叫桂花糕,竟连形状也是比着桂花的样式刻了模子一朵一朵扣出来的,玲珑精致,让人爱不释手。颜如心问了价钱,买了一格,托在手里,薇茵便扑过来要吃。胤祥就商量着干脆去前面的茶楼一坐,吃点东西,再顺便歇息一下。
几人便下了桥,进了一间临河的茶馆,寻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月光透过洞开的窗格洒了进来,像一卷上好的云纱抚过每个人的脸庞。
颜如心见禄儿海棠一直拘谨不肯就坐便将之前买的零碎玩意和吃食拿给他们让他们先回府,两人答应着就走了。薇茵吃了几块桂花糕,喝了一碗温茶,就从胤祥膝上跳下来趴在窗边看光景。颜如心嘱咐了她几句便转过头去,从桌上拿了一半石榴,一边吃一边将籽剥到旁边的小碟子里,预备留着给薇茵。谁知一抬头却被胤祥摸到手里吃了,不由白了他一眼,“多大人了,还跟你闺女抢东西吃。”
胤祥就一脸笑意的晃过来,“那不如我来剥,娘子来吃?”什么娘子不娘子的,去去去,颜如心挥挥手,这人最近肉麻的很。胤祥不以为意,挨到她身边来坐下。“我有一年在鄂墩塔拉,见过数以万计的玉轮争相辉映,那番景象美不胜收。”
“嗯。”颜如心将最后几粒石榴抠了下来,漫不经心的应着。这话听着耳熟,似乎她还替他圆过场。
那人却凑了过来贴着她的脸颊说道:“不及娘子嫣然一笑。”看看看看,又来了。颜如心连忙捂着耳朵,不,捂着脸,我不听我不听。
薇茵恰好转过身来见她如此便奇怪的问道:“额娘,你怎么了?”
我,我只是害羞你信么?颜如心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不容易情绪平复了,胤祥又将胳膊搭到她的肩膀上,向怀里揽了揽。“做什么?”颜如心又警惕起来,挑着眉看向某人。
胤祥回看着她,目光脉脉,凑近说道:“就想亲你一下。”不待颜如心反应过来微凉的唇已从她唇上掠过,蜻蜓点水一般。只是终归守着这么多人,旁边便有低低的嬉笑声传来。
今日花好月圆,大家都是有情人。见得这般情动的场面也不觉什么,不过调笑两句。一个穿蓝衣的男子便擎杯站了起来,站在当中,高声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唔,这词现在听着别扭。颜如心脸红的很,索性趴到某人身上先避一会儿。
某人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抱大腿的颜如心,娘子你确定要趴那儿呢?
直到出了茶馆,颜如心才觉得脸上的温度恢复了正常。薇茵伏在胤祥的肩上睡了,他们便慢慢往回走着。
夜已深,街上的人渐渐少了。马车飞驰而来的声音便在此时显得犹为刺耳,周围得人纷纷避让。胤祥和颜如心也连忙闪到一旁,疾驰的车子偏偏挨着他们停了下来。翡色珠帘撩开,探出一张略带醉意的面孔,“十三弟。”
胤祥抬头,笑道:“十哥。”
胤誐下了马车,站在路旁。颜如心便福了福身,也跟着叫了声,“十哥。”
胤誐点点头,看着她,神色复杂。一晚上如玉闷闷不乐,偏从宫里出来碰见了这两块冤家才露了丝笑颜,硬逼着他下来打招呼。天知道他现在可一点都不想和这个倒霉的胤祥扯上半点关系,前儿早朝的时候皇阿玛还下旨申斥他呢?不过,嗯,胤誐摸摸胳膊,如玉下手还怪狠。他牵了牵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十三弟妹,别来无恙。”
月色晴好,所以胤誐一张脸上由黑到白,又白到黑的过程颜如心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胤誐向来是个心思写在脸上的人,所以颜如心一下明白了他这肯定是被姐姐逼着来示好的。道不同,不相为谋。颜如心也不愿姐姐以后难做,屈了屈膝,扬声答道:“我很好。也给福晋请安,愿福晋和小阿哥安康如意!”
她如此识情识趣,胤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拼命找胤祥搭话,“那个,薇茵睡了哈。”
胤祥看着他,“十哥还有事?”
胤誐打了个酒嗝,突然提议,“不如你们坐我的车回去?”
四个人挤在一个车厢里,便有些狭窄。颜如心和颜如玉抱着孩子坐在里面软垫上,并肩说着话。胤祥胤誐就被赶在靠门的地方,大眼瞪小眼。胤誐觉得自己方才一定是打嗝姿势不对,不然何以会说出口那种话?胤祥见他神情焦虑,也不欲搭言,向外瞅去。
远远地瞧着府上那一对气死风灯在夜色中渐渐近了,马车也缓慢停了下来。
一路上,当着胤誐的面。颜如心自然不敢吐露真实身份,颜如玉也只把她当成妹妹聊以慰藉痛失亲人的心情。两人拉着家常,说着各自孩子的情况,倒也有不少共同的话题。
到了府门口告别的时候,颜如心叫道,“姐姐。”
颜如玉一脸惊讶,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