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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纪小蛮挽着他的臂走路都轻飘飘的,见他忽然停下脚步,一脸深思地睨着她,不觉奇 怪;书;网,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沾脏东西了?”
算了,瞧她的举止,稚气未脱,应该也未成年~
谢怀恩自我催眠,可自尊心做崇,到底没能忍住:“你,在那边,家里还有什么人?”
“那边?”纪小蛮乍一听没有弄明白:“哪边?”
“咳~”他不自在咳了一声,俊颜严肃到扭曲。
“哦~”总算还不傻,很快反应过来,想起爸妈,小脸黯淡下来:“还有我爸我妈,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现在都不知怎样了?”
过了十七年,早已习惯了吧?谁还会记得她?
“别难过~”嘴里安慰着她,唇角微扬很没良心地勾出一个极淡的微笑。
很好,总算没有迸出奇 怪;书;网的异性来。
“你还敢笑?”纪小蛮噘着唇,恨恨地瞪他。
“我哪有笑?”谢怀恩立刻撇清,笑容扩大到眉宇之间,似融融的春水,荡着一圈圈的涟漪,教人不知不觉沦陷。
纪小蛮被他电得七晕八素,对着那张俊颜,脑子里早已是一团浆糊,哪里还组织得出语言?
“走吧,”谢怀恩于是很轻易地转移了她的视线,牵着她,似牵着一头温顺的小绵羊,拐进了街边一家酒楼:“这家的东西做得还勉强能吃~”
不管他怎么刻意拖延,这顿精致的中餐还是结束得不够慢。
餐后,纪小蛮笑眯眯地拽着他,兴致勃勃地钻进了一家成衣店,拿了套粗布衣裳在他身上比划。
“干嘛?”他一脸防备。
她不会想让他把那么丑的衣服穿在身上,在豫州城里闲逛吧?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
“怀恩,”她偏头,咧着唇,带着无比期待的目光望着他:“这种衣服你从没穿过吧?我一直在想,如果你是个农夫,出现在我面前的应该是什么样子?就一次,好不好,嗯?”
于是,尽管他极度不情愿,却鬼使神差地穿了这辈子以为永远都不可能接触到的布衣,从一个俊美绝伦的锦绣公子,摇身一变,成了个清俊雅致的农夫——没有办法,他与生俱来的贵气,就算披件麻袋在身上,也照样的俊伟不凡。
纪小蛮望着他的新扮相,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岔了气。在他濒临暴发的边缘,她却忽地凑到他跟前,用一种略带羞涩的眼神坦然地望着他,低低地道:“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盯着你看了,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多好!”
他惊讶地低眸,看到她眼里一闪而逝的不安和惶恐,他原本坚硬烦乱的心,忽地化成一池春水,满腔的怒火消逝得不见踪影。
出色如他,自信如他,当她的身边出现倾慕她的优秀的男人时,依然会烦燥会不安;那么娇弱如她又怎么可能一直自信满满?更何况,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给予她的关爱与温柔实在是有限得可怜,远远达不到令她安心的程度。
于是,他沉默了。
第三卷 情仇篇 057 情侣衫
057情侣衫(2059字)
“好了,轮到我了~”纪小蛮欢欢喜喜地进去换了一套与他同款式的蓝底白花的粗布裙,往他身边一站,很有些新婚夫妇的架式。==
“呵呵,怎样,穿情侣衫逛街的主意不错吧?”纪小蛮颇为得意地挽着他,志得意满地附在他耳边低语。
他深不以为然,可是,这“情侣衫”三个字明显取悦了他,让他飘飘然,又熏熏然,乖乖地任她摆布。
等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竟然跟她一起站到了街边卖胭脂水粉的小摊前。而她的手里,正拈着一枝簪,在鬓边比划着,喜滋滋地回过头问他:“好看吗?”
他瞥了一眼,簪是桃木制的,雕功很粗糙,是枝喜雀登梅簪,喜雀的眼睛里嵌着一块碎玉,玉质极低,色很混浊,完全没有品相可言。可是,她巧笑回眸,顾盼流转的眼神,却让这枝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桃木簪凭添了十分的神韵。
“好不好看?”见他不吭声,纪小蛮轻触他的臂,不依不饶地追问。
他皱眉,夺下她手里的簪,随手扔回摊上:“你喜 欢'炫。书。网',咱们去宝月楼去挑~”
纪小蛮惊骇地瞪他:“相公,你疯了?去那里,还不要倾家荡产?我就要这个,掏钱吧~”
“嘻嘻~”周围响起善意地轰笑,笑起过后,感叹,羡慕之声四起。
“你相公真疼你~”
“啧,还是年轻好啊,知冷知热的~”
“嘻嘻~新婚燕尔,自然如胶似漆!”
谢怀恩俊颜铁青,手伸进兜里,随意地摸出一张银票就要往外甩:很好,拿他开涮,玩得还挺乐是不?
纪小蛮眼明手快,一把抢过来,很小心地折好放到兜里:“相公,这可是咱们买牛的钱,可不敢胡乱花了~”
“走~”谢怀恩拽着她,将她强行带离。
“相公,我的簪子~”纪小蛮一步三回头,做恋恋不舍状。
谢怀恩没有回头,憋着一肚子气,翁声翁气地道:“这种簪子,我闭着眼睛刻都比它漂亮一百倍!”
“再漂亮有什么用?”纪小蛮很不屑:“又不见你做给我!”
“回头做一百枝,插满你的头!”他恶狠狠地答。
“真的?”纪小蛮笑意盈盈:“不用一百枝,我不贪心,一枝就好~”
听着她声音里的喜悦,看着那张小脸上绽放着诡计得逞的微笑,他不禁狐疑:“你故意的吧?”就为了诳他给她做破簪?
“呀,别这么小气嘛~”纪小蛮把小小的头颅往他手臂上蹭:“自家相公,不用白不用,是不是?”
本意只想逗他嘛,不喜 欢'炫。书。网'他崩着个脸,让旁人退避三舍的模样而已。她又不是神仙,哪知他还会做这玩意?怎么可能有预谋地诳他许诺?这真的是个教她喜出望外的额外收获。
乌黑柔亮的秀发擦过他的臂,似乎无意间也搔进他的心,他低眸望着她满足的笑容,泻了气:看在这纯真无伪的喜悦的份上,就算真被算计了,又如何?祖训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女人,是娶进来宠的!
“哇,糖葫芦~”在他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时候,纪小蛮忽地放开他,欢呼着冲到了街的另一边。
望着空荡荡的臂弯,谢怀恩忽地觉得很不习惯,好象心也跟着缺了一角,涩涩的,酸酸的,很不舒服。
纪小蛮在对街冲他快乐地大嚷:“相公,快来付钱!”
原来,看似平凡简单的生活琐事里,也蕴藏着幸福和快乐……
他微微一笑,慢慢地踱了过去。
纪小蛮左手举着七彩面人,右手拿着一只草编蚱猛,嘴里咬着半串糖葫芦,弯着腰,一个劲地往人丛里钻。
“小蛮,回来!”谢怀恩气急败坏,提高了声音喝叱。
纪小蛮哪里肯听?身子滑得似条泥鳅,转眼的功夫已混进人堆里去了。
谢怀恩又气又急,崩着脸生了一会闷气,终究还是不能扔下她独自离去,只得跟着进入人群。只是他表情冷竣,周身散发出一股冷厉的气息,让气温骤降五度。因此,虽是一身布衣,所到之处,人不敢直撄其锋,纷纷闪避,他极轻易就进到人群的中心地带。
路边一个极简单的茶肆,放着三张方桌,此时早已座无虚席,桌上摆着两碟干果瓜子之类的零嘴,最上首坐着一个说书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柄纸折扇,正说得唾沫横飞。他猛抬眼,看到谢怀恩神情不善,长驱直入,一个愣怔,吓得住了口,讷讷地望着他。
谢怀恩当然没有闲情逸致去听老人说了些什么,他的目光追着纪小蛮,而她咬着糖葫芦,被两个男子一左一右挤在角落,正听得津津有味。说书人停下来,纪小蛮转眸,这才瞧见谢怀恩,笑着招手道:“快来,正说到精彩处呢~”
整座茶肆的客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谢怀恩的身上,而谢怀恩只冷冷地扫了眼坐在他面前的茶客,那客人被他瞧得机灵灵打了个冷颤,忙站了起来:“公子,你请上坐~”
“小蛮~”谢怀恩神情倨傲,把目光锁住纪小蛮,低低地唤。
“哦~”纪小蛮乖乖地走过来,坐到桌前。
“你继续~”谢怀恩这才满意地转向说书老人,一双冷眸嗖嗖往外冒寒气。
说书老人见谢怀恩那气派,哪里还敢再说?当时额上滴下汗来,折扇一敲,结结巴巴说了一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话一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