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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清朝当戏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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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砰地一声摔了门。
老佘头撞了一鼻子的灰,“这,这。”
隔了半天才拍了一下大腿,狠狠叹了口气走了。
“反了他。”一个身穿着白色大褂,把黑辫子盘在头顶上的男人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
老佘头惴惴,“刘爷,您看这事儿……”
“哼,还能怎么办,就是捆也得给我把人捆去,道台大人也是我们开罪得起的?”
刘庆德想想,气不过,端起桌上的大碗茶咕隆咕隆两口喝干,把茶碗往桌上一顿,“刚有些名头,这尾巴就翘上天了,我拿银子当佛爷似的把他供着,他反倒不把我这个班主放眼里了。”
“刘爷,您消消气儿。”老佘头给刘庆德倒了碗茶,叹了口气,“这说起来,也怪不得苏老板,那吴道台的名声也确实不太好听,家里三妻四妾塞得满满不说,这外头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也到处沾惹着,前些日子把那相姑馆的小相公险些  ))(网)  弄死在床榻之上,这也,也太没个人伦了。”
刘庆德此时也消了一半儿的气,端着茶碗,“即是这样,我们又能怎样,吃梨园这口饭,还想端着清高?给谁看呐?”
老佘头此时也不再说话,只皱着眉在一旁站着。
隔了许久,刘庆德开口,“子芩呢?”
“哦,尤老板上钱大人府上了,已经有些天了……”
刘庆德脸色好看些,“嗯,还是子芩董事,也不枉我的栽培。”
刘庆德慢吞吞从躺椅上站起来,“哎呀,这外头来的人,再有本事,总不如自家的让人省心。”
老佘头知道这话是说楼上那位。
“哥,你给我找着先生了没?”苏宝儿一边剥着橘子,把橘瓣儿递给他哥。
苏倾池眯着眼一口一个,慢悠悠地吃着,“急什么?”
“我听说已经有人上秦家提亲了,我不是怕么。”苏宝儿说着,一瓣儿塞进自己嘴里。
苏倾池一个眼神扫过去,苏宝儿立刻抿着嘴,偷偷动着嗓子地把橘子咽下去,结果堵在喉咙里半上不下,憋得脸都红了。
“再敢偷吃,敲了你门牙。”苏倾池压着嗓音说。
苏宝儿捶着胸脯,使了半天的劲儿才让那橘瓣儿顺着嗓子下去,噎死他了,他噘着嘴,“我就尝一个,怪甜的。”
“哼,不甜,人家敢往宫里送?”苏倾池翻了苏宝儿一眼。
苏宝儿一听,两只眼珠子立刻睁得圆滚滚,煞是可爱,“真的呀,这橘子皇上也吃?那这可比王母娘娘那蟠桃儿还精贵,哥,你再给我个尝尝?”
“滚边儿去。”苏倾池一柄湘妃扇把苏宝儿的手打开。
“哥,我知道你好,你赏我一个?”苏宝儿撒娇一般耍赖。
苏倾池瞧着他这出息劲儿就来气,“你真该跑皇帝腿根子底下闻闻,那屁都是香的。”
哥俩闹腾了一会儿,苏宝儿就乖乖地低头剥起橘子来了,低眉顺眼的模样,活像小媳妇儿,只待他哥不留神,他就赶紧舔手指头尝味儿。
这才安静了没多会,外边就吵嚷起来了。

唱堂会

一顶平顶,皂幔,青纱帏幕的四人大轿在春沁园楼前停顿稳当,轿夫掀开帏幕,一个身着月白绸袍,杏花银线滚边的马褂的年轻男子,那男子不过二十一二模样,瘦腰窄臀,白净俊美,一双桃花眼四处流盼,竟是三分妩媚七分水性。
轿子刚落稳,已有人一溜烟钻进春沁园后厢房通报去了,一口茶的功夫还没到,披着黑色短褂的刘福贵刘班头已经张开双臂走了出来。
“干爹。”那男子语气阴柔粘腻。
“哎呀。”刘班头摇着头,一脸的欣慰和喜悦,两手拍拍男子的肩头,“盼了多少天了,总算……哈哈,回来就好,赶紧进屋歇息歇息。”
男子顺从地点头,扭着腰肢正欲走,忽而转身,挥了下手里的巾子,“你们回去吧,替我向钱大人道声谢。”
刘庆德哦哟一声,赶紧对那四个轿夫拱了拱手,“原来几位是钱大人府上的,劳烦劳烦,我这小小心意,各位拿去吃酒。”
刘庆德给轿夫塞了些银钱。
几人进了院子,早有人赶不及地上了茶端了糕点出来。
刘庆德拉着男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坐下,上下把男子打量了几遍,似是在看自己远游归来的亲儿,一股热乎劲自是不用细说,“子芩啊,这几日辛苦了,既已回来,便多歇几日,养养身子。”
“干爹,我晓得的,多谢干爹还惦记着子芩。”男子嘴角勾着笑,用丝绸巾子点点嘴角,举手投足难掩娇柔妩媚。
这春沁园如今能在北京城,在云云戏园子站稳脚跟,不过是靠了戏班里两大台柱。
苏倾池是其一,而另一个,便是这尤子芩。
在院子里坐定,尤子芩喝了茶正吃着点心。
略略一扫,尤子芩的眼睛就往楼上飘,待瞧见那门楣雕着翠竹的房门紧闭,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把面前的精致糕点推开,“不吃了不吃了。”
“子芩这是……”刘福贵不明所以。
“干爹说盼我回来,可看看这院子里的人,怕是有人巴着我不回来。”
尤子芩忽而用巾子沾了沾眼角,“你们都当我这些日子过得舒坦,又怎知我在钱大人府里受了多少委屈,我这日夜提心吊胆,生怕惹了钱大人不悦,让春沁园受了牵连,我费了百般心思终于讨了钱大人欢心,让他应允为咱们春沁园重修一座戏园子,我在外头费了多少心,如今回来竟遭了别人如此冷落,干爹……”
刘庆德听得钱大人要为他们修戏园子,眼睛一亮,又见自己亲手调|教的徒弟如今哭得梨花带雨,心里对苏倾池更是不满,拉着尤子芩好言安慰了好一通。
“干爹这样帮他说好话,莫不是我离开这几日,这园子里已经轮不到我说话了?那我,那我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说罢尤子芩挣开刘福贵,扭身跺脚就要走,“罢了罢了,这春沁园容不下我,我尤子芩便没了去处不成。”
院子里众人一时之间慌乱一团,哄劝的,扯袖子的,指桑骂槐的,看好戏的,闹成一锅粥。
苏倾池原本正眯着眼睛小憩,真正要入梦,冷不防被楼下这阵吵嚷声搅了睡意,面色已不善。
苏宝儿开门出去瞅了一眼,回来冲着外边翻了一眼,“姓尤的回来了,在下边撒泼呢。”
苏倾池眯了眼睛,嘴角一丝冷笑,拢了衣卦起身。
尤子芩在楼下正叫骂得厉害,冷不防一泼水从天而降,生生浇了满院的聒噪吵嚷。
那泼水不偏不倚,正浇在尤子芩身上。
好端端一朵娇花,成了落汤的毛鸡。
尤子芩攥着拳头抹了把脸,险些  ))(网)  没咬碎一口银牙,“苏、倾、池。”
他一字一顿,似是要把那名字咬碎吞进肚子。
众人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愣了,待回神抬头,便见二楼雕花红木栏柱上斜斜地倚了一个人。
绛色湖绸的褂子散披在肩头,里边一身白缎长袍,一头乌黑的头发肆意散在微敞胸怀的胸颈之上,黑白分明,恰似雪中泼墨,说不出的风流别样。
“我说今儿眼皮怎么一直跳呢。”苏倾池嘴边一丝笑意,“原来啊,早晨出门踩了狗屎。”
苏倾池抬脚看了看自己的宝蓝绣线的千层底缎鞋,“这不刚洗了脚,浑身清爽。”
他眸光一转,流到楼下尤子芩身上,忽而惊慌起来,“哎呀呀,这可怎么了得,我原是想泼了洗脚水去晦气,哪里想到尤老板竟在楼下。”
说完又疑惑地看了看天上,自言自语,“我原想这日头还高,怎么……”
他忽而掩唇一笑,笑得日月无光,“大白天的,就撞了鬼了?”
众人一愣,待回过神来,有些已经止不住喷笑出来。
这满大京城,敢这样明目张胆说尤老板是鬼的,除了苏倾池,怕再找不出第二个。
尤子芩何曾受过如此羞辱,早已气得面色铁青,指着苏倾池的手指颤得不成样子,“苏倾池,你给我等着。”
“好说。”苏倾池掸掸身上的灰,心情愉悦。
“曹大人托人快马送来的蜜橘太甜了,我现在嘴里还发腻呢。”
话音刚落,那红漆的房门已经合上,楼下的人似是还能听到从门缝里传来的江南小调儿。
这样的事,春沁园的人早已习惯。
只是平日里尤老板撒野耍泼,苏老板只端着茶杯逗雀子哼曲儿,不予理睬。
今日想来,定是尤老板吵闹扰了苏老板午觉,苏老板才这般教训他。
待闹剧收场,人也便散了。
只留尤子芩一人立在院子中间,咬着牙,“苏、倾、池。”
傍晚,天地间只剩清淡的一片橘色,干净清透,一尘不染。
“哥,你这样不怕得罪了班主?”苏宝儿拧了巾子,递给他哥。
苏倾池接过,擦了脸面,颈子,又背着苏宝儿脱了外卦,细细擦了身,淡淡地开口,“你当我不这样做便能在这里长久待下去?”
苏倾池的身子细长修匀,肌肤白皙,如抹了白釉的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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