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花景昭看他,摇头,眼前这哭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适眼睛的人,分明还只是个孩子。
“你只当你没有亲人,孤苦伶仃,可想到过你哥?”花景昭皱了皱眉头,“莫要说倾池生气了,就是我听到你这混账话,也只想把你撵出去。”
苏宝儿兀自擦着眼泪,显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惹了花景昭不悦。
花景昭见他这样子,不由叹息,“你哥带着你五湖四海地闯荡,一点点将你拉扯大,可有哪里亏了你,苦了你?现在只因为自己竟是捡来的,在这世上无亲无故便哭成这样,你就没想过他若听到你这番话,会伤心成什么模样?”
花景昭攥紧了拳头,想到那人如今还在病榻上起不了床,不由得心如刀绞,“你受了欺辱尚可以跑到他怀里哭一顿,他被人欺负了该去找谁?你只道他冷情冷性,可曾想过,若是他当真没有感情,当日就不会为了让你有口饭吃,投了梨园这条道儿。”
苏宝儿早忘了哭,花景昭说的这些,他从来就没想过。
“你以为当戏子有什么好处?是,你跟着你哥如今是吃喝不愁,告诉你,这都是你哥血泪换来的。”花景昭砰地站起来,指着窗外,“你自己去外头看看,这京城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哥?你哥如果不拼命地在台上用嗓子唱出点名堂来,早被他们生剐了。”
花景昭忽而冷笑一声,“他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学那些淫徒浪子吃喝嫖赌的?你一时高兴了,对这个留点情,对那个施点意,你哥就合该纵着你?就拿蕊官儿来说,你那日当着你哥那样戏弄他,可曾想过,或许你哥当初也这样被人……他那样一个清高的人,教他如何不恨?”
苏宝儿低低地埋着头,“我从来……没想过。”
花景昭深吸了一口气,“不要再让你哥为你操心了,他那颗心早千疮百孔,经不起折腾,你道他这病是从哪儿来的,油尽……总有灯枯的时候,莫让他再伤神了。”
苏宝儿沿着胡同一路走着,脑子里一直回想着方才花景昭同他说过的那些话。
狠狠地擦了把脸,抬手就抽了自己几耳刮子,直打得口中泛起浓浓的腥甜,依旧不解恨,“叫你良心让狗吃了,当日被捡来你哥就该拿铁锹铡了你,让你个白眼狼赖活了这么多年,合该被人窝心脚踹死。”
打到后来,眼泪混着鼻血弄了一脸,嘴角的伤口又辣又刺,疼得他说不了话。
哭了一阵子,抹了把眼泪,苏宝儿出了胡同,刚到胡同口呢,迎头就装上个人,苏宝儿没防,哎呦一声跌坐在地上。
“这位小兄弟,对不住了。”
那人把他搀起来,替他掸了掸身上的灰,抬头一瞧,动作一顿,“是你?”
苏宝儿被那一撞,鼻血又流了出来,糊哩糊糟地弄得衣襟上全是血,闻声往那撞他之人脸上瞧了眼,确定没见过,瞪了那人一眼,擦了把鼻血就走。
“哎,小兄弟。”那人一把拉住他。
苏宝儿恼了,“你这老头想干嘛?光天化日拐卖打劫啊?”
嚷完,苏宝儿上下打量了一遍那人,那人穿着灰府盘锦袍子,黑拷绸马褂,扣子扣得齐齐整整,又觉不像是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不由又抬头看了一眼。
那中年男子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目光深沉,若有所思,“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承诺
花景昭去了西祠楼,四合院如今只剩苏倾池和阿贵。
苏倾池喜静,虽是这般,在屋里头闷了两日便待不住了,披衣起了身。
院子里冰裂纹的青石板铺地干干净净,这两日断续下了几场雨,倒叫天气愈发凉了,阿贵着着粗布衣裳,正将落叶扫成堆,手臂上的袖子掳得老高,到底是粗汉子。
将折屏收了,苏倾池拢了衣衫走出去。
嗓子里一阵阵发痒,总忍不住咳几声,吐息比平日湿热许多,毕竟身上热度未退。大约是几日没有下床走动,只几步,便觉脚下虚浮,眼前景物飘忽不定。
听见身后细微声响,阿贵转过身,瞧见是苏倾池,立马放下手中扫把,粗声粗气地说,“苏老板,花老板交代,您还不能下床。”
苏倾池压抑着闷咳两声,摆摆手,“出来头口气罢了,咳咳。”
阿贵心思倒也细腻,赶紧跑屋里头搬了一张花梨木的杨妃榻,亏得他气力大,竟将上头的褥子枕头一道搬了出来,复又取来一张小巧的圆桌,比香几大不多去,拿了热茶点心摆上,随后又跑厨房生了炉子,煮了热水备着,待一切收拾妥当,也未见他多喘一口气。
苏倾池看着,心下羡慕不已。
苏倾池在屋里躺得倦了,哪里还想再躺下,只披了一件厚实的玄狐皮袍子,在院子里随意走动,阿贵见他无大碍,便转身继续做粗活去。
阿贵这头挑水洒扫庭阶,那头苏倾池弯下|身子洒弄花草。
只稍稍动了动,额上已出了细汗,起身之时便觉头晕目眩,抚胸缓了一阵子,这才站得起来。
察觉身旁有人,不似阿贵,苏倾池只当是花景昭回来了,虚着身子转身笑道,“怎的回来也不出个声……”
喉间一紧,再说不出话来。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熟悉入骨,轻薄的凉意之下是炽热滚烫的体温。
察觉对方身体抑不住颤抖,苏倾池轻轻探出手,环住对方身体,神色柔和,笑道,“你怎么这会子来了?可没有饭吃。”
商承德紧紧拥着怀中的躯体,颤栗着声音,“倾池……”
苏倾池心下欢喜,想再说些话,开口却是一阵急促的闷咳,抬头对上商承德急切的眼神,只摇了摇头,“不碍事,咳咳……”
身子一轻,商承德已拦腰将他抱起,快步进了内室。
一旁的粗汉张口结舌。
融融的暖室一片静谧,紫铜熏炉飘渺着淡雅得不易察觉的香气,与室内清淡的草药香丝丝缕缕,缱绻缠绵。
苏倾池靠在床头,腰后垫着枕头,身上盖着毛绒的毯子,肩上的玄狐袍子细密地裹着露在毯外的身体,教他受不到一丝寒气。
苏倾池捂着胸将滑至喉间的闷咳咽了回去,目光如痴恰柔,望着床边手执蒲扇替他煎药的男人。
只半个多月未见,商承德竟是瘦了一圈,自己缠绵病榻,故而虚弱些,然那人面上憔悴之色却丝毫不亚于自己。
炉子上的药汁扑扑地冒着小气泡,商承德关了炉底的气口,小火熏煎。
“承德……”苏倾池咳嗽两声,将手递给他。
商承德坐过来握住他的手,垂着头不讲话。
苏倾池一笑,抬手抹掉他脸上的湿漉,“真是,哭什么,莫不是被陆青抢了糖吃?”
“胡说,我几时哭了?”商承德想挤出一个笑来,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那这是什么?”苏倾池将食指上沾的眼泪递到他眼前,挑着眉看他,唇边含着笑。
舌尖将莹透的液体舔去,商承德在那人指尖轻吻了一下,面色凄然,“倾池,你可怪过我?”
“怪你什么?”
苏倾池手指微动,纤长的睫毛扇了一下,垂下来,挡住那双秋水漾的眸子,原本红润的面颊愈发透着红晕,像是莹白的雪地上染了两点胭脂墨,轻浅地化开,叫人心动。
“我……”
“嘘……”细如葱段的纤指堵住他的双唇,苏倾池摇头,“我不想听,你只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些天,你可想我了?”
商承德紧紧握着他的手,“想,我快想疯了,想得我恨不得杀人放火。”
苏倾池噗嗤一声,“杀人放火做什么?”
“这样,再没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我想天天看着你,夜夜抱着你,倾池,我真的快疯了。”
炽热的唇舌在唇腔内搅动,寻觅着久违了的激情,唇舌之间交织着津液和药汁的清香,抵死纠缠,室内浮动着挥之不去的旖旎。
下巴紧贴,舌尖如藤蔓般交织,迷乱地吮吸舔舐。
压抑的呻吟,粗狂的喘息,久久挥散不去。
“咳,咳咳……”
急促的咳嗽让商承德急急退出舌头,舔去苏倾池唇边的银丝,在他唇角轻啄了两口,“是我太急了,忘了你竟病着。”
“咳,不碍事,只是方才你探得太……深。”
两人面上皆是一热,苏倾池原就病着,如今面上更是嫣红一片,商承德转开视线,“嗯,是我……疏忽了,下次……一定注意。”
苏倾池轻笑,两人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