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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一忠从他的表情中已看出他失去了理性和自制力。这时一格什么事都而已干的出来。一忠也明白,驾车也可能使一格冷静下来,恢复理性。但这种理性可能会使他变得更危险。虽然这种理智可以保护他免遭怒火造成的厄运。洪一忠听见一格发动车子的声音,他对两个保镖说:“紧跟着他。”
一格的车子咆哮着从车库里冲出来。此时他已经恢复了一些理性。他注意到两个保镖钻进一辆车,紧跟着他,心里还是挺满意的。他丝毫没有想到要发生什么事,几大家族已经停止了回击,实际上已经完全停火了。他随便抓了自己的一件外套就出来了。
一格开着车行驶在去往普家的路上,他想这次把问题彻底的解决了。他以前去他们家总是这条远一点的路线,因为这里车辆不是很拥挤。他想把妻子接回家来以后,再好好的教训一下普家,接着会发生什么事也说不准。如果这个混蛋家族真的让他的妻子小产的话,他要把他们家族里的一个人打成残废。公路上吹来的阵阵凉风消了他的火气。他把车窗全放下来。
像通常一样,他走的这条高速公路,夜深人静,路上车辆稀少,他可以尽情地开车,那儿的交通也不拥挤。开快车有助于消除他的危险的紧张情绪。他早已把保镖们远远地抛在后面。
公路上灯光昏暗,连一辆车的影子也没有。他看见远处的收费亭以及旁边的加油站,但这些只会在白天车辆拥挤时才会有人过来收费。一格开始刹车,同时开始去兜里摸钱。没有零钱,他掏出钱包,用一只手打开它,掏出一张钞票。他已接近收费站,看见一辆车停在收费亭的通道内,挡住了他的路。心中不免有点吃惊。很明显,司机在向收费人询问什么,一格按响喇叭,前面那辆车顺从地开过去了,让他的车顺从地进入通道。
一格把钱交给收费人,等他找钱,顺便等一下后面的人。冬日的寒风吹得车内凉飕飕的,他赶忙把车门关上,收费人还在笨手笨脚丢找零钱,这个笨蛋,把钱掉在地上了。收费人弯腰捡钱,他消失了。
这时一格注意到前面那辆车没有继续往前开,而是在离他几步之外停住了,仍旧挡着他的路。同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他左边黑黝黝的加油站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从前面车子上又下来三个人,向他的车子走来。收费人仍然没有露面。此时,林一格已经明白自己必死无疑。此时,他神志清醒,狂怒已消失。
心底深处埋藏着的恐惧使他此时心惊胆战。出于逃生的本能,他那壮实的身体硬是把紧锁的车门撞开,他那圆滚滚的身体从车里冲出,黑黝黝的加油里出来的那个男人开了枪。子弹击中了他的背部和颈部。前面的三个男人也举起了枪,第一个男人停火了。一格的身体扑倒在路上,一条腿还在车内。三个男子朝一格的躯体连续开枪,几乎打烂他的脸,故意留下残酷伤害的痕迹。
几秒钟后,三名刺客和那名伪装的收费人已经钻进了汽车,朝着一格来的方向的另一头疾驰而去。一格的保镖被一格的躯体挡住去路,几分钟后他们把车停下来,看见血泊中的一个的尸体,他们没有心思去追逐凶手。费了好大的力气掉转头,直接给洪一忠打了电话,他说的很简短:“一格死了,在芙蓉小桥的收费亭把他杀了。”
洪一忠的声音平静如常,“知道了,告诉李大可到我这里来,他会告诉你们干什么。”
洪一忠看见家里的人他都没有说话。直接走进位于拐角的办公室,推开门,他感觉自己浑身发抖,颤抖的十分厉害,以至于不得不坐下来。他双腿并紧,耸着双肩,把头缩在肩膀里似乎在祈祷什么。
他现在意识到他不能胜任这个家族军事的职位。他被几大家族,和他们做出的表面假象蒙蔽了。他们一直保持沉默,设置了可怕的埋伏。他们蓄谋已久,只是一直在等待时间,无论受到什么样的挑衅,他们都纹丝不动,一直等待这个致命的时机。他们终于得逞了。想到这儿,洪一忠感到肝胆俱裂,一格是他真正的兄弟,他的救命恩人,是他孩提时心目中的英雄。一格对他从不吝啬,从不欺侮他,总是对他充满友爱之心。他从胡三刀处被放回的时候,一格热烈地拥抱他。一格对他的重逢之喜是真挚的。他成年之后变成一个凶狠、残忍、和嗜血成性的人,这些跟他没有关系。
他走出办公室,因为他不知道如何把这一噩耗告诉给彪叔。他一直把彪叔当做父亲,把一格当做兄弟,这是一种对他疼爱人的感情,而不是向对待林如惠、林如家、林如诗那样对待他,那是一种对待友善人的感情。但他仍然无法开口,在短短的时间内他失去了所有的孩子。林如家被审查,林如诗在异域避难,林如惠在国外生产。现在一格死了。这四个孩子她最疼谁?他从未流露过。
短短的几分钟内,洪一忠控制住自己,拿起电话,他拨了李音音的电话,过了好一会儿,传来李音音温柔的低语。
洪一忠对她温柔地说:“音音,我是洪一忠,孩子睡了吗?”
“刚刚睡着,”音音带着期待的语气。
洪一忠继续说:“一会儿我会派人去敲你的门,准备把你接回来。别的不用说,你在家准备好,明白吗?”
洪一忠控制着自己的感情,李音音的声音好像一点也没有觉察出有什么异常之处。如果她愿意的话,肯定会问,但是和林家多年的生活使她懂得,嗅觉迟钝更为明智。
正文 第933章 破镜重圆2
如果有什么必须知道的痛苦的消息,有人很快就会通知她。如果有痛苦不必她分忧,她绝不牵挂在心。她不替男人们分担忧愁,并感到心安理得;他们替女人们分担过痛苦吗?她不动声色地接着电话。这是她从小受到的一种较淳朴的文化熏陶。
“好,我明白了,”李音音说,她的声音很激动,洪一忠那抑制着的紧张的声音使她觉察到发生了重要的事,但是她不想问。
即将下来的一个小时,洪一忠确实害怕,他要告诉彪叔自己辜负了他,他未能警卫好他的王国,未能保住他长子的性命。他要告诉彪叔一切全完了,除非彪叔可以参加战斗。洪一忠没有自欺欺人,只有彪叔可以挽回这一可怕的败局。洪一忠认为没有必要征得医生的同意。无论医生做出什么命令,即使他们告诉他彪叔起来工作会有死去的危险,他也要告诉最疼爱自己的人,听他调遣。当然彪叔想要做什么,这是毫无意义的。医生们的意见毫不相干,现在一切都顾不得考虑了,必须要向彪叔报告。他或者出面战斗,或者命令洪一忠代表林氏家族向其他家族投降。
他要严厉地痛斥自己的罪过。可是责怪自己只能增添彪叔的负担,指出自己作为此时军师的失误只能使彪叔谴责自己错误地对这样的人委以重任。
不停的喇叭声,洪一忠站起来,轿车一辆一辆地开进院子里来。队长们都来了,他要先去简要地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然后再去唤醒彪叔。他来到办公桌旁,拿出一个酒杯喝一瓶酒。他站了一会儿,心神不宁,无法把酒倒入酒杯。听见身后的门轻轻地关上,他转过身,看见了彪叔。这是彪叔受伤以来第一次这样衣着整齐。
彪叔走到他的竹椅旁,他走起路来姿势机械而僵硬,身上的衣服显得有些宽松。在洪一忠的眼中,他仍和过去一样。似乎是凭着毅力彪叔把身体外表的虚弱一扫而光。他的神情严肃而庄重,显出旧日的威风和力量。他挺直了身子坐着,对洪一忠说:“给我一杯酒。”
洪一忠打开酒瓶盖,为自己和彪叔斟了些带着水果味的烈性酒。这是一种自制的家乡酒,后劲很强。这是彪叔的一位好朋友,每年送来几坛。
“现在是半夜,”彪叔说,“我从窗外看见队长们都来了。我的儿子,你现在应该把众人皆知的事情告诉你的彪叔。”
洪一忠轻轻地说:“我正要上楼去唤醒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彪叔毫无表情地说:“但你首先要喝下一杯酒。”
“好的。”
“你喝过酒了,现在可以说了吧!”他的话中对洪一忠的软弱有一丝的责备。
“一格在公路上遭到枪击,他死了。”彪叔眨了一下眼睛,一瞬间,他的意志崩溃了,脸上明显地露出体力消失的迹象。一会儿就渐渐地恢复了。
他把双手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