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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海又闻了一下，说道：“这个东西，应该是沉香吧。”
“沉香？”顾婉诧异问道。
作为一种香料，她并不知道沉香，但作为一种药材，她却是知道的。
沉香是沉香木所分泌出来的一种东西，本身并不是木材。上等的沉香质地坚硬，能即刻沉到水底，本身无香味，但燃烧时，能发出细细的香味。
刚才程大海的举动她此刻也明白了，看来这些碎屑，的确是沉香了。
只是，沉香本就质地坚硬，若是要用作香料的话，为何还要碾成碎末？
“你确定？可别看错了。”姚氏在一旁说道。
程大海点头回道：“不会错的，我以前经手过，只是没这种的上乘罢了。”
“小婉，你拿这些沉香沫子来干啥？”程大海又问道。
“没，没事。”顾婉笑笑，将包着沉香碎屑的帕子从他那里拿了回来。
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宁卿衣裳上沾着的这些碎屑，是用来做什么的？听说那柳玉楼是个很能勾人心的女人，不同于一般的风尘女子，难道说，这沉香末，也是她区别于别人的地方？
“小婉。”见她一直不说话，姚氏又唤道。
顾婉回过神来，忙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去春回堂了。”说着这话，便匆忙走了。
程大海和姚氏看着她的背影远去，不约而同地叹息一声。她这样，让他们如何不心疼？
“做最坏的打算，要是小婉离开了王府，大不了我们养她一辈子。”姚氏又叹息一声说道。
程大海点点头，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顾婉直接去了春回堂，然而，心里压着事，实在不能好好工作。就连顾大夫都看出了她的异常，以为她是太累了，就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顾婉勉强笑着答应一声，便离开了。只是，她并没有回家，而是专门等在了升平巷。她就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像哥哥所说的那样，他的车马会从这里经过。
等着的时候，她心里很忐忑，其实也希望自己想多了，是哥哥看错了，根本就没有那种事情。
然而，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她竟果真看到一辆马车急速行来。驾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徐清。
顾婉忙躲到了一边，暗中悄悄看着，见那马车在两扇大红门前停了下来。再然后，便是他颀长出尘的身影，下了车，缓步走进那朱红色的大门。
门上的两个小厮十分殷勤，看那样子，经常迎接他一样。
顾婉本该怒的，但不知为何，她却一点都没感觉到怒。只觉的可笑，原来，他真的已经移了情，枉她还一直觉的那不可能，一直坚信会与他白头偕老，共度一生。
原来，这一切，全都是她的自作多情罢了。
可笑啊，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如此可笑！
她一度以为，她是幸运的，死了还能再活一世，能遇到这么好的人，相知相恋，甜蜜幸福。
她也一直坚信，会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这么幸福下去。
不想，到头来，又是这样的结果！
玩笑，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她不用去想接下来的情景，就知道肯定是你侬我侬，香艳旖旎。她也想过，其实她可以去捉奸的，但那有何意义？
他若是想的话，别说一个女人，就算一百个女人，他都能弄回去，而且她还没有反对的权利。
倘若他真的对她已无心，她贸然闯进去，能得来的，无非就是嘲弄和厌弃。终究，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她又何必要让亲者痛，仇者快？
所以，就这样吧。事已至此，还能怎样？
好在她知道的还不算太晚。
就这样吧，一切到此为止吧。
☆、1175。第1175章 本王妃没死
顾婉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去的，反正一路上，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她和这里的万千女子一样，嫁了人，就要从一而终，那还好说。这种事情，说起来也是极为正常的，她无权干涉，也干涉不了，只能接受。
不但要接受，而且还要十分欢喜，十分大度地把自己的夫君让出来给别的女人。
但她偏偏不是那样的人，她做不到！
在她眼中，那是多么愚蠢的行为。她宁愿什么都得不到，到头来一场空，也不会逆来顺受，更不会委曲求全。
既然事已至此，没什么好留恋的了，那就走好了。
很早以前她就说过，倘若他做了什么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她一定不会原谅他，更不会再留在他身边。
顾婉回到家，太后正陪在两个孩子身边，小包子蹲在院子里的地上，看着蚂蚁搬家。
顾婉走了过去，向他一笑，倏地就把他抱进了怀里。
“妈妈。”
小包子也感受到了她的异常，小心翼翼地喊了她一声。
顾婉抱了他一会儿，这才说道：“宝贝，你喜欢爹爹吗？”
小包子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问，但仍然诚实地点点头，回道：“喜欢爹爹。”
虽然爹爹总是对他冷冰冰的，但他还是喜欢他。妈妈也说过，爹爹也很喜欢他，所以他不能不喜欢爹爹。
顾婉轻轻勾了勾唇角，又问道：“那如果爹爹和妈妈要分开，你想跟谁在一起？”
“跟妈妈。”小包子丝毫没犹豫，脱口而出。
他虽然也喜欢爹爹，但还是更想和妈妈在一起。
顾婉再次笑了起来，回了一声“好”。
她知道若是她带走孩子，不一定能比得上让他们留在这里好。但她更害怕他们会受委屈，所以一定要带走。
“明天一早就跟妈妈去看舅舅和舅母好吗？”顾婉问道。
“好啊，还有平平哥哥。”小包子欢呼着回道。
顾婉笑看着他，心想王府守备森严，她就算夜里出走，肯定也出不去。索性不如带着孩子一起出去，就说是去哥哥家。出去之后要去哪里，可就没人能管的着她了。
顾婉又摸了摸小包子的头，牵着他的手，一起去看两个女儿。
进了房间，顾婉一眼便看到了案台上的花瓶里插着的茉莉花。想起那天，包子问她他和妹妹是怎么来的，她那般回答，现在再想起来，便觉的像是一个巨大的讽刺一样。
那个时候，她那些话，宁卿听在耳里，一定觉的她很愚蠢吧。
“快看看，娘来了。”太后拉着孩子的小手，向着顾婉招呼。
顾婉笑着上前，才要拉她们的小手，却见两个小娃娃伸手往她胸前够。
太后见状哈哈笑了起来，轻轻捏着那娇嫩的小脸，说道：“看到娘就想吃奶了是吧？”
顾婉低头看着她们亮晶晶的眼睛，突然就觉的心疼了，便想抱着孩子喂一喂。
只是，正当此时，突然见忍冬进来说顾大夫来了。
顾婉顿觉诧异，她并没有让人去请顾大夫，他怎么突然来了？
顾大夫也不是自己前来的，见到他之后，顾婉才知道是宁卿让他来的，说是让他给她看看身子。
顾婉又觉的很好笑，他都那么忙了，还想着找大夫给她把脉看病。
如果说她真的有什么病，他那样做，或许她还容易接受一点。但关键在于，她根本就没有病。
她自己是个大夫，有没有病，难道自己不知道？
还是说，他巴不得她有什么病，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休了她。
顾大夫一直笑呵呵的，顾婉虽然心里不愿，但也不想让他为难，便让他帮她诊脉。
顾大夫诊了一会儿，收回手说道：“没事儿，已经全都好了。就是有些郁结于心了，肝火不顺，别想太多。”
“我没有啊。”顾婉笑着回道。
但她自己也知道，说没有都是徒劳，她是什么情况，脉象说的很清楚。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宁卿让顾大夫来给她诊脉？难道他自己风流的时候，还想着她吗？
那她可真要谢谢他了！
顾大夫开了个方子，又嘱咐她几句放宽心，便走了。
他走了以后，忍冬就拿着方子去小药房取药了，半夏则去准备药吊子。
顾婉不想喝药，便想让人去将忍冬叫回来，不要去取药了。但叫了两声，却没人来应。
于是，她便打算自己亲自去。反正也没多远，不必非要打发丫头去不可。
她向着门口走去，此刻夕阳西垂，将她的影子在身后拖了长长的一道。
然而，走着走着，她突然听到了门口处传来一阵絮絮低语。
顾婉微微蹙眉，悄悄地走近，那刻意压低的声音，便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朵。
“……现在可正是个时机，王爷越来越疏远王妃了，我敢打赌，过不了多少时间，肯定会有新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