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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身历其境的阮天华,却似拚熬了许多时间,左右前后连绵不断的撞击,把他撞得个昏头转向。
他咬紧牙关,舞动剑招,那敢有丝毫松懈?一场暴风雨迅疾地过去,耳中听到小老头声音叫道:“小兄弟,够了,赶快住手,现在可以说几句风凉话,凉快凉快了。”
阮天华听到老哥哥的声音,立即依言收势,但实在因方才一阵撞击太猛烈了,剑势乍收,一个人还是觉得有些天旋地转,不由自主的上身摇晃,脚跟移动,连退了两步,才站停下来。
目光抬处,自己和姬隆风本来相距不过寻丈光景,现在自己站立之处,已在两丈外了,显然自己虽然接下他十招,却也连番被震,退出一丈多远。
姬隆风更是双目圆瞪,怔立当场,他以为自己九、十两招,阮天华绝不可能接得下来的,人家竟然接下来了。
这教他如何不惊?他花了四十年苦功,才练成的“十绝指”,满以为天下很少有人能敌,但却被一个弱冠少年以指代剑,(他当然看得出阮天华使的是剑法)接了下来!
一时不觉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位自称老哥哥的小老头说得不错,‘十绝指’威力纵然厉害,终是旁门功夫,这姓阮的练的不知是什么功夫,他内功明明不如自己甚多,还能胜过自己……”
阮天华定了定神,才双手抱拳,说道:“在下侥幸接下前辈十招。”
姬隆风还没开口,只听小老头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说道:“姬小兄弟,老哥哥说得没错吧?你已经多年不出江湖,这趟实在不应该来的,替镇九畿夫妇撑腰,无异助纣为虐,这时急流涌退才是明哲保身之道。若哥哥和你师叔是旧识,才会点醒你,否则我老哥哥才不管呢?嘻嘻,听不听随你,老哥哥心意总算到了。”
姬隆风在这一瞬间,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这自称“老哥哥”的小老头,岂不是当年游戏风尘的酒泉醉果老?一念及此,不觉呵呵一笑道:“小兄弟接下姬某的‘十绝指’,自然是姬某落败了。”
说到这里,回身朝镇九畿夫妇拱拱手道:“镇老哥贤伉俪都看到了,兄弟业已败在这位阮小兄弟手下,自然不用再留下来了,告辞。”
说完,没待镇九畿夫妇开口,双足一顿,身化长虹,划空飞射出去。
小老头口中“咦”了一声,站起身道:“姬小兄弟,你怎么走得这么匆匆,这多没意思?至少也要看完这场热闹再走,你这一走,老哥哥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镇九畿霍地站起身来,双目精芒暴射,洪笑一声道:“阮天华,你敢接镇某几剑吗?”
小老头回头道:“你也要出手了?”
阮天华抬目道:“阁下要赐教,阮某自然非接不可。”
商桐君道:“阮小兄弟,你已经胜了一场,且请退下来,让商某来会会镇老哥。”
阮天华抱拳道:“商掌门人,这是镇九畿指名向在下挑战,还是由在下向他领教几招再说。”
商桐君看他不肯退下,只得颔首道:“阮小兄弟要出手也未尝不可,但商某想和镇老哥说几句话。”
镇九畿已从石阶上走下,冷然道:“商掌门人有何见教?”
商桐君走上几步,双手一拱,说道:“镇老哥创立剑门派,剑术自成一家,在武林中独树一帜,也受到各大门派的推崇,数十年来,一直和平相处,何苦支持玄阴教在先,创立一统教於后,一再和天下武林作对……”
镇丸畿不待他说下去,洪笑一声道:“商掌门人能代表天下武林吗?”
羊乐公道:“咱们这许多门派,难道还不能代表天下武林。”
镇九畿大笑道:“过了今天,就只有一统教,没有天下武林了。”
桑鸠婆怒声道:“商掌门人不用和他说了,此人丧心病狂,已无救药。”
镇九畿厉声喝道:“镇某确实不用和你们这些行尸走腐之人多说,你们能熬得过午时,就算命长了。”
阮松溪道:“天作孽,猷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镇九畿,你看看清楚,就凭你这点气候,能够消灭各大门派吗?”
镇九畿道:“你们到时自知。”
阮松溪听他的口气,似是十分有把握,心中暗自忖道:“难道他还有极强的后援不成?”
商桐君眼看镇九畿执迷不悟,不禁摇头叹息,缓缓后退。
阮天华右手握着连鞘长剑,凛然道:“镇九畿,你亮兵刃。”
镇九畿一向自视甚高,各大门派都不在他眼中,阮松溪直呼他姓名,已是心头恼火,阮天华这声“镇九畿”听得他勃然大怒,双目一瞪,喝道:“小子,老夫的姓名也是你叫的?”
小红哼道:“难道你不叫镇九畿?”
铁若华冷笑道:“倡乱江湖,为恶武林,只能叫他贼子,阮大哥叫他姓名,已经很客气了。”
镇九畿几乎气炸了心,右手一抬,锵然剑鸣,掣出一柄松纹阔剑,剑尖一指阮天华,沉喝道:“小子亮剑。”
阮天华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抬处,抽出剑来,目光一抬,冷哂道:“在下真没想到堂堂剑门山大庄主,也可以算得是一派宗主,说话的口气,竟似江湖下五门的粗人,开口小子,闭口小子的,难道不怕失了你剑门山大庄主的身份吗?在下已经亮出剑来,阁下只管请发招好了。”
镇九畿究是一派宗主,被阮天华说得老脸不禁一红,心头更是怒恼,恨不得一剑刺上他两个窟窿,沉哼道:“老夫和你后生小子动剑,自然由你先发招了。”
阮天华朗笑一声右手长剑一振,发生嗡然轻响,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有僭了,不过在下有一件事,要奉告阁下,在下此剑,利可断金,交手之际,刀剑无眼,阁下可得小心!”
小老头坐在阶上,点着头道:“这倒是要先说清楚的好,双方比剑,剑削断了,就比不下去了。”
镇九畿听得暗暗冷笑,他身为剑门山大庄主,练剑数十年,使的岂会是普通长剑,要知他手中这柄阔剑,名为玄龟剑,也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名剑,这就沉笑道:“你削得断,但削无妨。”
阮天华道:“好,在下那就发招了。”
刷的一剑,凌空劈出。
他第一招使出来的是“形意剑法”中的“临风劈剑”。
使“形意剑法”的目的,是想瞧瞧这位被武林中目为怪杰的剑门山大庄主,剑上造诣究竟如何?
镇九畿阔剑当胸,凝立不动,当然也要看看阮天华的剑法路数,等到他使出来的只是“形意剑法”,方觉自己太以高估对方。
突觉阮天华长剑凌空一劈之势,就有一道森森剑风,应剑而出,朝身前涌来,心头不由暗暗凛骇:“这小子年纪轻轻,剑上造诣居然有如此深厚的火候!”
只要是剑术名家,剑势出手,都会有森寒剑风,但要练到这一步,非有几十年功力不可,他惊讶的只是阮天华不过弱冠之年,就有如此境界不已!
要知镇九畿一生练剑,反应当然极快,在左脚斜跨半步,身形随着左转,口中喝道:“老夫要发招了!”
一缕银练,应手点出。
他这一旋身发剑,使人看不出他是为了避让阮天华的剑法。
这一剑,不但剑光如练,一闪即至,至少还在剑尖三尺之前!就凭他这一剑,已可看出他剑上功力,非同凡响。
那知剑招发出之时,阮天华明明在他左前方的人,等他剑势刺到,竟会失去了踪影!
镇九畿心头一凛,再定睛看去,阮天华不知何时已到了自己右前方。
镇九畿在剑术上确有他独到之处,剑势落空,这一招本该已经使老,但他手腕一挥,阔剑夹着轻啸,由点出的剑势收然变成横削,一道耀目精虹,已经卷到阮天华的肩头。
阮天华不慌不忙,右足斜跨了半步,匹练般剑光从他肩头而过。左手一招,剑鞘颇势点出,但听“叮”的一声,正好点在镇九畿的阔剑剑尖之上。
镇九畿但觉一股大力,撞上剑身,连人带剑被撞得朝后连退了两步。
这一段话说来好象已有不少工夫,实则双方出手快速如电,只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镇九畿数十年来,第一招上就被人家震退,还是破题儿第一次,心中更是气怒交进,口中暴喝一声,声若雷奔,朝阮天华直欺过去,喝声未已,玄龟剑已展开一轮功势。
这回他含愤出手,当真翩若惊鸿,猛若雄狮,一柄阔剑剑光起处,发出嘶嘶轻嘘,一个人剑光僚绕,就象风雨雷电中的雷公一般,来去如电,把一套“万流归宗剑法”,使得出神入化,一道道的剑光,从四面八方流动,奔腾汇海,声势极为惊人。
阮天华使的虽是“形意剑法”,觉得自己左鞘右剑,左拒右攻,已可应付裕如,就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