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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趣。”
白衣夫人格的笑出声来,说道:“那你就该把面具戴上了,他在药力行开之后,翠羽替他挑痂剔腐之时,就会痛醒过来,你要在旁安慰他,要他忍耐一会,知道吗?”
“小妹知道。”
于立雪点着头,取出面具,那是一张薄如蝉翼,只有手掌大小,她不知如何戴法?
白衣夫人含笑道:“这张面具,还是从前一个很有名气的巧匠制的,大姐当年行走江湖时戴的,戴上了,神情逼真,和一般江湖上人戴的面具不知精巧多少,你要戴之前,用手把它绷开,戴上之后,再用手掌在脸上轻轻贴匀,就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于立雪照着她说的,用双手绷开面具,覆到脸上,再用手掌分向两边脸颊贴匀,虽然脸上多了一层东西,果然—点感觉也没有,一面说道:“现在我不知变成了一个怎么样的人了?”
白衣夫人从身边取出一个圆形皮套,递了过来,说道;“你自己去看吧!”
于立雪伸手接过,原来皮套之中是一面精致的小圆镜,她就着灯光,照镜一看,不由为之一呆,镜中人,当然是自己了,但却是一张陌生而清俊的脸孔,生得剑眉,星目.玉面朱唇,忍不住眨眨眼睛,朝镜中一笑,镜中人也朝自己眨眨眼睛,笑了笑。这下可把于立雪喜得跳了起来,说道:“大姐,这面具真好。”
“啊!”她忽然轻轻啊一声,望着白衣夫人说道:“大姐,你和小妹萍相逢,对我这么好,小妹直到此时,还不知道大姐是谁呢?”
白衣夫人笑了笑道:“这就是缘,我一见你就投缘,所以认了你这个小妹子。大姐就是大姐咯,唔,我再送你十二支银针,行走江湖,你只要打出一支银针,人家就会知道你是我的小妹子,就没人敢欺侮你了。”
说着果然伸手取出一个薄薄的皮夹,里面一排放着十二支银光闪闪的三寸长细针,递给了于立雪,问道:“你会不会使针?”
于立雪喜于形色,说道:“我使的是倒刺蝎尾针,大姐,这叫什么针呢?”
白衣夫人道:“你会使针就好,不过我这银针手法与众不同,你多练习就会使了。”
说着就把如何使针的手法,详细和她说了遍,但却没说出这是什么针来。
于立雪当时也没在意,因为她一心一意记忆着大姐教她的手法。
白衣夫人道:“好啦,快一盏茶的时光了,该替他换药了,翠羽,你把灯交给小妹子,让她给你照着好了。”
于立雪从翠羽手中接过纱灯。
翠羽从她身边绿鲨皮革囊中取出一把小巧银刀,一团棉花,和一个葫芦形的瓷瓶,一起放到桌上,拿起袖管,走近桌边,她个子较为矮小,站着就不够高,纵身跃起,侧身坐在桌沿上,拿起银刀,在范叔寒右胸伤口结痂之处轻轻挑动,把止血药结成的痂挑了起来。
于立雪一手举灯,替她照着,只见银刀挑处,血痂掀开,里面血肉模糊,一片灰黑,果然已经溃烂,连流出来的血水都呈灰黑,一股令人欲呕的腐尸之气,甚是难闻。
翠羽手法熟练,一面用银刀轻轻割去腐肉,一手就拿起棉花揩着血水,她手法极快,逐渐把伤口腐肉刮去,血水也由灰黑脓水,由浓而淡,渐渐变成淡红血水。
第三回 天罡旗令
(Odin:少一页)
好。”
翠羽依言把纱灯插到一根抱柱上。
白衣夫人又道:“小妹子,这三天时间,你可以练练我教你的手法,要练纯熟了才能应用,大姐要走啦!”
她一手扶着翠羽肩头,俏生生往门外走去。
于立雪一直送到庙门口,忍不住眼圈一红,口中咽声叫道:“大姐恕小妹不送了。”
白衣夫人回头笑道:“小妹子,过几天,我会打发翠羽来接你的,我们又可以见面了。”人影渐渐远去。
于立雪直等看不见白衣夫人的影子,才回进大殿,只觉今晚的遭遇,似梦拟幻,这位白衣大姐帮了自己的忙,但却不肯说出她是谁来,但只要看姓蒯的高大汉于(蒯飞鹏)看到那面小旗,就脸无人色,跪地求饶,姓沙的(沙天佑)自抉双目而去,可见大姐一定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了。
哦,她说,她是什么人,就在银针上面,莫非针上刻了大姐的名号。
于是从怀中取出皮夹,打了开来,用手指拈起一支银针,走近灯下,凝足目力看去,这银针比绣花针还细,通体飞着银光,那有什么字迹?
但这一瞬之间.她只觉得自己拿针的大拇指和食指感到奇冷无比,简直冻得发麻,原来这支银针竟然比冰冷上十倍还不止,心中暗暗惊异,急忙把针收好,忖道:“不知这针是什么做的,竟有这般冷法,可惜姥姥不在这里,她老人家,定会知道此针来历的了。”
回头看去,范叔寒睡得十分安祥,心头总算放了下来。
要知她究竟只是一个初出江湖的姑娘家,今晚最先是和范叔寒比赛脚程,继而动手,后来范叔寒中了掌,她又抱着他找到山神庙来,替他敷上了药之后,不久,姓蒯的,姓沙的又找上门来,以一敌二,连番激战,可说已是心力交瘁,白衣夫人走后,没人和她说话,顿觉一阵疲倦袭上心来,要待去把灯熄了,倚柱坐息一回,那知这一抬头,不禁又看得她大为惊凛!
方才白衣夫人交待翠羽把灯留下,翠羽就随手把灯挂到柱上,自己也并没留意。
这盏纱灯,制作考究,灯柄是一支小指粗的白藤漆上了金漆,但山神庙的两根抱柱却是青石的,上面既没有铁钉,翠羽只是随手一插,就把白藤灯柄轻而易举的插入石柱之中。
翠羽不过是伺候白衣夫人的一个小环,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却居然有这么惊人的武功,小环已是如此,主人当然更不用说了。
姥姥还是时常夸奖自己已得本门真传,在江湖年轻的一辈中,绝不会逊过人家,如今看来,自己却连白衣大姐手下一名小婢都不如还甚!
这一想,不由把平日的骄矜之气,减少了许多,当下伸手一挥,熄去灯火,倚着石柱,在地上坐下,闭上眼睛,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于立雪蓦地苏醒过来,揉揉眼睛,发现晨曦初升,已经浅浅的照上石阶,她急忙一跃而起,轻手轻脚的走近长桌旁,只见范叔寒双目紧闭,睡得很熟,除了脸色稍见苍白.伤势似乎好了许多。
殿外朝阳映在他清俊的脸上,斜长的剑眉,挺直的鼻子,和棱角分明的嘴唇,虽在熟睡之中,依然有着成熟男人温文俊秀的凤仪!
她想到昨晚自己嘴对嘴哺药的一幕,脸颊不禁一阵发赧,心头鹿撞,急忙移开目光。
忽然,她想起大姐昨晚说过,他伤口要三天才能完全长好,三天之内,不可走动。这里是一座荒庙,没有庙祝,自然也没有东西吃了,这三天如何办呢?
不如趁他还在熟睡之际,自己到山下附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山家,跟他们买些吃的东西。
哦,不,他万一醒来,没看到人,就会翻身坐起来,或是下来走动,他伤口还没长好,是一点也挣动不得的,不如等他醒来,告诉他,要他躺着别动,自己再下山去。
想到这里,就从怀中取出绿鲨皮制的小巧皮夹,两个指头拈着银针,依照白衣大姐传给她的口诀、手法,对着神龛,练习起来。
她从小就练飞针,照说同样是一支针.应该一练就会得心应手,那知白衣大姐教她的手法,看来大同小异,但难就难在这小异之上,你要照她传的手法练习,就是错误百出,无法取得准头。
于立雪若非亲眼目观白衣大姐的本领,自己从小练的飞针已经百发百中,谁会再去学人家的飞针手法?她如今却坚信白衣大姐传给自己的手法,自己越是练不会,就越觉得手法神奇,更非苦练不可。
这样练了一回,看看差不多已是卯辰之交,范叔寒才缓缓吁了口气,睁开眼来。
于立雪慌忙走了过去,喜道:“兄台醒了?是不是觉得
好些了?”
范叔寒道:“好多了。兄台这番施救之恩,兄弟真是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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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报答……”
于立雪道:“我给兄台上了刀创药,差点反害了兄台,
昨晚替兄台祛药疗伤的,却另有其人。”
范叔寒奇道:“不是兄台?那是什么人呢?”
于立雪道:“昨晚经过,说来话长,且待会再说不
迟,兄台伤口,须得三天才能完全长好,这里只是一处无人的
破庙,没有吃的东西,兄弟就是要等兄台醒了,才下山去看
看,向附近山家买些吃的东西来,兄台好好躺着养伤,兄弟
走了。”
说完,急步往外就走。
范叔寒心头极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