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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编排自己的老父了!不错!不错啊!哈哈哈……”
老定伯侯怒极反笑!半晌后,转头看向白氏!目光晦暗不明,语带讽嘲,道:“白氏,你这一生,论谋略、耍手段,无人能及。如今,也算有了衣钵传人!本侯这里不得不跟你道一句恭喜了!”
白氏听了,心中仿若打翻了五味瓶儿!一时间,酸甜苦辣咸,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晓。往事历历在目,这一生,她真的错了吗?如果说先前白氏对老定伯侯已经死心,里面或多或少还含了一些不甘。而如今,白氏不得不反思起来!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少女时期的她……
那时的她,蕙质兰心,活泼开朗,又是白氏一族的长女,一直过着众星捧月般的生活,本该有个更好的归宿,奈何情窦初开,她迷恋上了还是世子的定伯侯,本着哪个男人不贪鲜的道理,耍了些小手段,以平妻之礼如愿嫁给了老定伯侯,本以为婚后老侯爷会一点一点的发现她的好,然后与她琴瑟和鸣,做个神仙眷侣。哪知,她实在低估了拔拓氏的魅力,也低估了一个男人最是无情的铁石心肠!
一开始,她还会耍些手段,将侯爷弄到她的屋里来,挑拨拔拓氏与侯爷之间的感情。那拔拓氏也是个蠢得,不过被她略一挑拨,从此后,便是再也不让侯爷近她的身了。
那时,她是高兴的,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可是,也不知拔拓氏使了什么诡计,尽管她不让老侯爷近身,老侯爷对她的爱确是有增无减,反而对白氏越发的厌恶、憎恨起来!
那时,白氏就常常在想,倘若拔拓氏不在人世了,老侯爷会不会因此而回心转意?然,当她的双手逐渐的沾染上鲜血后,反而将老侯爷推得越来越远。从那之后,白氏就有些心冷了!
可是,她对老侯爷太过爱重,如何能舍得了,便是再想放手,事情也已发展到了一定的地步,又如何能是她说放手就能放手的。
繁华落尽,寂寞成殇。
白氏回想自己的这一生,觉得有些悲戚!难道,这世间的男子都是这般的无情嘛?
老定伯侯也不管白氏听了这句话后的脸色,只转头落寂的转过头去,看向柳如心,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目光中带了丝乞求,小心翼翼的道:“心儿,这件事看在祖父的面子上,咱们就不要在追究下去了,行吗?这偌大的候府,祖父是真的不想让它就此败落下去。最主要的是,不想看见他败落在祖父的手里。”
说到最后,老定伯侯心里一空,好似有什么东西正逐渐离他远去。心中一痛,磕上眼眸,将泪意逼了回去。
果然会是如此!祖父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自己!柳如心垂眸,双手交握,低头看向被涂了豆蔻的指甲,就像被人遗弃了般,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也不知怎么,那被她快要遗忘的自卑感,再次袭了上来。伤心、失落。最后化为一抹孤独。
老定伯侯也看出了柳如心的异样,却也只能装作视而不见。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若再不扼制,只会将这件事变得更糟,更杂,更乱。
老定伯侯转过头去,只继续说道:“心儿,太后她老人家仁慈,既赐了你郡主府,待皇上的寿诞过后,你就分府令过吧!是祖父对不起你了!”
老定伯侯费了好大的劲儿,方才将这一番话吐出口。那种窒痛的感觉再一次充斥着他的胸腔。老定伯侯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右手扣拳,紧紧的捂住左边的心脏。这种感觉有多少年没经历过了?老定伯侯陷入回忆。
三十年前?还是更久?老定伯侯已经记不清了!好像自从他得知雨薇血崩逝去的噩耗后,心口好像就似这种被人剜去一块似得痛!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祖父……”
“父亲……”
一时间,整个大厅再次乱成一团。
就连柳沅泊,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那一番话,原本是想引着老定伯侯震怒,好做实他为老不尊,无理取闹的罪名。到时,他只要在略一小施手段,等时机成熟,直接软禁了老定伯侯,好堵住悠悠众口。而他,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整个候府最有发言权的掌舵人。又岂用在看人脸色行事?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实没料到,老定伯侯竟然隐忍下来了。不仅没有按照他预料中的情况去发展,反而还将柳如心分了出去。这怎么行,如果那小野种分府另过,待老定伯侯去世后,他还拿什么去拿捏与她?
本来准备反对两句,哪知,老定伯侯一个不稳差点摔倒。这可不得了,倘若老定伯侯今日真要有个好歹,那么,他这世子之位怕也做到头了。不等老定伯侯亲自进宫面圣,怕是皇帝也不会容忍自己有一个能将父亲气病的臣子吧。
这一下,柳沅泊是真的慌了。老定伯侯何时出事都行,唯独不能在今日。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二哥虎视眈眈一旁,同时,还有一个太后派过来彻查此事的女官。若老定伯侯真要就此有个三长两短,事后他就是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柳如心离的老定伯侯最近,她在庄子上又练过一段时间的拳脚,力气自然也比一般闺阁女子要大得多。见老定伯侯情况不妙,便一把将他托住,这才使得老定伯侯没能摔倒。
老定伯侯看了眼柳如心,又似透过她那双眼睛透视另一个人。
雨薇,不要怪我,是我对不起你们祖孙三人。可是,如今我已经老了,怕是也护不了心儿多少时日了。也唯有这样,她才能在活的更好,更开心!就算我万一哪日突然撒手去了,也不用担心她会被有些人,利用长辈的身份去欺与她!你放心,若是时间有余,只待我将心儿的婚事安排妥当后,定下黄泉向你请罪!
“对不起!”老定伯侯喃喃的道。目光定定的看着柳如心,眼角流下一行浑浊的泪水,只是,那眼神显得太过飘渺,像是看着柳如心,又好似透过她看向另一个人。
老定伯侯伸手,想要摸一摸柳如心的眉眼,然胳膊在伸到一半的时候,忽的一下子垂了下来。整个人也因此而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御医,快请御医!不,不是,是先去请大夫!还不快去请大夫!”柳沅泊顿时慌了手脚,本想让人拿了候府的帖子,进宫去请御医,可是忽的想起,此事是由他而起,若是宫里的人知道了此事,他安能辞其咎?!这样想着,便又匆忙改口,只想着,等这件事了了一段落后,在想着事后如何弥补!
就连白氏也顾不得回顾往事了,忙从地上狼狈的爬了起来,一把抱住了老侯爷,呜咽的哭了起来。最后,目光中透着一股破壶沉舟的决绝,狠狠的瞪向柳如心,道:“你这个扫把星,跟你祖母一样的下贱胚子!也不看看自己那股浪劲儿,给你那么点颜色,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可是你亲祖父啊,你怎么就忍心?”说到最后,白氏竟是呜咽的梗塞起来。
倘若是换个不知情的被她这样一说,还不定会生出怎样的误会。
柳如心冷笑不已!这就是那个人前总是对她慈爱宠溺的好祖母。此刻,见祖父昏迷,竟是连样子也不愿意做了吗?
“姨太夫人说的好没道理!祖父被三叔气的昏迷,您不说想着赶紧进宫请太医,为祖父救治,反而在这里怨怪本郡是为何意?莫不是想要拖延祖父的病情?还是……姨太夫人根本就是打算,就此谋害祖父性命,然后,好让三叔直接取代祖父此刻的地位?”
说到最后,柳如心的目光如有实质般狠狠的盯着白氏,她那目光太过锐利,似能窥探人们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般。白氏被那目光看的一个激灵,她有种被野兽盯住的感觉,一股凉意从她背后窜起。不过,她到底是主持中馈多年的世家妇,也不过一瞬,便镇定下来。只一脸绝望的看向柳如心,道:“郡主这话真真是戳人心窝子啊!莫不是,郡主想连本夫人一块儿逼死不成?”竟是直接称呼柳如心的封号了!
“空铭姑姑,还劳请您帮个忙,指个人拿着本郡的帖子进宫请个太医来,行吗?”柳如心幽蓝的眸光愈发显得纯澈,语气甚是诚恳的向空铭问道。
“丹阳郡主放心,太后她老人家即是指了空铭跟随郡主回府,空铭一切便要听后郡主的指示了!”空铭对着柳如心行了一礼,便跟随她一块进来的那个皇宫侍卫吩咐了两句,就见那侍卫转身离去了!
白氏以及柳沅泊有心阻止,可若真是那样,便真成了柳如心所说的居心叵测了。
柳如心可不管她们如何想,只向空铭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