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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已是晌午,经过充裕的睡眠,使得她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
待到正午,两人用过午饭过后,柳如心跟宗政毓烨商量道:“我下午想回定伯候府一趟,祖父的身子想必你也知道,你若有事便忙你的去,我想回去陪陪祖父。”
想到祖父的身子,柳如心的心情有些失落。早在她大婚的时候,祖父已经依靠药丸才能续命,如今,一个月过去了,祖父的身子怕是早已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了吧。
柳如心伸手抚了抚肚子,她心里已经隐约的明白祖父为何会拖着身子熬到此刻了。还记得她劝服祖父活下来的时候,祖父却是露出一副心有余力不足的样子来,但他能在自己婚后还一路煎熬,想必是想要她在这一个月内怀上孩子吧?
毕竟,宗政毓烨的年纪已经二十四了,守丧三年她能等,可是宗政毓烨却等不下去了?想到这里,柳如心是眼里有了一丝黯然。
听到她说要去定伯候府看老定伯侯,宗政毓烨眸光微闪了下。对于老定伯侯的心思,他也隐约的也猜到一些,这一个月来,他之所以这么勤劳的耕耘,一般是因为贪念娇妻的身子,但更重要的却是他想尽早的拥有一个属于他和她之间的血脉。或许只有这样,她的心才不会总是带着一股淡漠的疏离。
说白了,宗政毓烨只是想要有个孩子,用孩子来拴住柳如心的心罢了。
见柳如心若有所思的向他看来,宗政毓烨忙又敛去不该有的思绪,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了?”
“无事!”柳如心有些别扭的别过目光。她能告诉她,她其实想要有个子嗣,然后圆了祖父的最后的一个心愿吗?
说句忤逆不孝的话,其实,每次看着老定伯侯发病时那么百般痛苦的样子,柳如心倒情愿老定伯侯早些离开人世,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得到解脱。可是,却又不忍拂了他的一片好心。
咬了咬牙,今天过去在劝服祖父一下罢,看着他这般痛苦,即便是她怀了孩子又如何。更何况,她上一世成婚八载,也没有孕育一丝骨血,谁又知道今生是否与孩儿有缘。
就在她这一愣神儿的功夫,外面一个丫鬟神色慌张而匆忙的跑了进来,道:“夫人,不好了……”
柳如心心头咯噔一下,顿时浮起一个不好的预感。还不等她说话,便见宗政毓烨面色有些阴郁的瞪向那丫鬟,色厉内荏的训诫道:“发生了什么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那丫鬟站定身子,气喘吁吁,说明来得路上跑的很急,柳如心心底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起来。
“到底发生了何事,还不快说!”宗政毓烨见柳如心面色不好,连忙问了起来。
那小丫鬟心里有些忐忑,‘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在心里修复了下措辞,一脸悲恸的道:“夫人节哀!定伯候府来人,说是老侯爷殁了!”
柳如心浑身血色尽失,面色瞬间变得卡白,步伐也有些不稳的晃了晃身子,一双美目,带了些不置信的看着那丫鬟一张一合的嘴巴。
她说什么?祖父殁了?怎么可能?明明已经叫门房备了马车,她下午就要过去看他,难道祖父连最后一面也不想见他吗?
“祖父……”待反应过来之后,柳如心挣开宗政毓烨的搀扶,疯了一般,提起裙角,便冲着门外跑了过去。
宗政毓烨忙紧追其后,“心儿,等等我!”
一路上了马车,不等柳如心开口,马夫已经架着马车朝定伯候府的方向驰去。
马车内,宗政毓烨将柳如心颤抖着的身子紧紧的拦在怀中,道:“心儿莫要太过难过,老侯爷年岁大了,与其每日承受病痛折磨,倒不如这么早早的去了。如此算来,也是喜丧。别忘了,你还有我!”
柳如心愣愣的抬起脑袋,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深邃的眉眼不觉间也染了一抹悲意,柳如心喃喃道:“那是我祖父啊!从小一直疼宠着我的祖父啊!”
为了祖父少承受一些发病时的痛苦,柳如心虽然想过要老定伯侯早些离开,可一旦老定伯侯真的这么去了,也不知怎的,柳如心的心里好似被人硬生生的掏空般。
看着她此刻好似失了魂魄一般的模样,宗政毓烨心中更痛,一把将她揽进怀中,道:“我知道,我知道!心儿心里若是难受的话,便哭出来吧,相信老侯爷在天有灵,也不想看着你此刻这个模样!”“
你放心,侯爷虽然去了,今后我便将侯爷对你的那一份疼宠,一起投放在你的身上,可好!”宗政毓烨软声软语的诱哄着。
他没想到,乍闻老定伯侯离世的消息,竟会对她打击这般的大。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老定伯侯即便是活着,也只是承受着发病时的病痛中罢了。与其那样,倒不如这么的去了。宗政毓烨心里更加明白,老定伯侯之所以撑到现在,一个是为了柳如心的子嗣着想,除此之外,老定伯侯的心里怕是要借此事,来促成另一番的算计。
马车一路疾驰到定伯侯府之后,刚下马车,便见定伯候府那烫金的牌匾上已经换上一片素白。柳如心眼前一黑,身子忍不住的晃了几下,幸好被一旁的宗政毓烨及时的伸手扶住。
“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老太爷他死的冤啊!”还没进门,便听见二房的云氏嚎丧起来。
柳如心心中一疼,想起祖父口吐黑血,身中剧毒,却为了完成她的婚事而不得不强撑住身子,忍受着毒发时的痛苦折磨,柳如心的心头好似被人一把狠狠的攥住了般,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只逼的她喘不过起来。
“祖父在哪里,我要见她!”柳如心强忍住晕眩,对着云氏说道。
“三房那个丧尽天良的!为了谋夺世子之位,竟不惜亲手下毒谋害了老侯爷,竟连自己的生母都不放过!真真是丧尽天良啊!老侯爷此生最疼大小姐,大小姐快些过去看看去吧,好歹瞧瞧老侯爷最后一面,也好叫他老人家能够走的安心一些。”云氏唱做俱佳的哭诉道。
柳如心心里陡地一沉,快步随着云氏一同来到正厅,只见两口棺木,分别放着老定伯侯的尸身以及白氏的尸体。
也不知怎的,跑了一路都没能哭出来的柳如心,在见到老定伯侯那青紫惨白的面色之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祖父!”柳如心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一头扑在早已浑身发凉的老定伯侯身上,埋头恸哭起来。
“人死不能复生,老太爷生前最爱大小姐,大小姐还请节哀才是!若是你在哭垮了身子,不说姑爷心疼,就是去了的老太爷心里怕是也要心疼!”云氏擦了擦脸上的泪意,对着柳如心劝慰道。
柳如心不管其它,看着祖父离开,她哭的几近昏死过去。想到她的无知,倘若她对那些人再多一些防备,祖父或许就不至于这么早早的去了。前世如此,没想到重生自后,祖父仍旧逃不过命运的齿环,仍旧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
越想心里越是内疚,柳如心紧紧的棺木上,整个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消一会儿,整个眼圈都变得红肿起来。一旁的宗政毓烨看着心疼,却又不好当众将她拉开,只好任由她那么恸哭下去。
或许是哭的狠了,或许是心中太过愧疚,也许是因为连日来的在两府只见奔波的疲累,终于,柳如心整个人哭晕过去。宗政毓烨心中一疼,忙将她抱了起来,太请来太医为她诊断之后,竟在这时传来喜讯。
只是时日尚短,还需过段时间才能确诊。
待着消息传出,柳如心第一时间便想告知泉下的老定伯侯,不顾云氏的阻拦,哭着来到老定伯侯的棺木前,嘶哑着嗓音哽咽道:“祖父,您听见了吗?心儿不负您的期望,心儿终于怀孕了,您安心的去吧!”
倘若这孩子在来早些,让祖父亲耳听到她有孕的消息,祖父心里会不会更加高兴一些?
这时,大量的官差衙役用了进来,“礼部侍郎柳沅泊何在!”
这时,已有衙差认出了一旁的柳沅泊,忙上前将他压住,一脸冷漠的道:“衙门办案,有人告你为了图谋侯爷之位,不惜谋杀亲父,毒害生母,还请柳侍郎能够配合!”
消息一出,彷如晴天一个霹雳,顿时在府中炸开!
府中的仆人以及前来吊唁的人们,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不可置信的,又落井下石的,也有那半信半疑的,总是可总眼神,不言而喻。
“找到了!找到了!这是从柳侍郎的房中搜出来的毒粉,竟太医查验,跟老侯爷以及白淑人身上所中之毒完全相符!还有老侯爷和白淑人所供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