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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弦线由水滴汇聚成无边无际的海洋,咆哮着席卷天蜡内心。
“嗷!”天蜡七窍溢血,发出凄厉的嚎叫,精神世界掀起天翻地覆的狂潮,处处动荡不堪,仿佛被奔腾的兽群践踏得一片狼藉。
“轰!”我念头一动,弦线在身后密集交织,炸开重重雷火,耀眼的光芒映照出天隐的身影。她左闪右遁,像一尾跳跃的飞鱼,强行穿过一浪高过一浪的弦象狙击,离我越来越近。
天蜡竭力挣扎,蜡层潮水般从我全身消退,试图切断彼此相连的精神通道。
但我怎容他轻易脱身?五指一紧,反握住天蜡的手,蜡汁凝结在我的掌心,再也无法退去。只要天蜡和我肢体相触,我磅礴无匹的精神力便可通过蜡汁,源源不断地送入天蜡的心灵,进行压倒性的狂轰滥炸。
突然,我的背心隐隐发寒,一丝凶险的警兆生出心中。为了抓紧天蜡,我不愿闪避,唯有勉强侧身,让开心脏要害。
鲜血标出,一阵锥心刺骨般的疼痛传来,天隐从我右肋穿透而过,腹侧洞穿了一个血淋淋的巨大伤口。我强忍疼痛,对天蜡发动又一波的精神轰击,同时召回螭枪,枪尖抖出一道道尖锐的气浪,将天隐暂时逼退。
天烈已死,天蜡也撑不了多久了,我宁可负伤,也要不惜代价地除掉天蜡。到时天隐独木难支,百万天精都会沦为我的精神种子。想到这里,我忽而心头一凛,天烈身亡,埋在他精神中的弦线理应跟随他一起消亡。但此时此刻,我仍旧感到了弦线的存在!
天烈还没死!
没有丝毫迟疑,我放开天蜡,身形倏然横移,一点微弱的火星在原先的位置溅出,虚空轰然焚烧,炸开碎片,整个空间坍塌了一块,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巨响。
动荡的气浪中心,这点火星越来越明亮,焰苗旺盛升腾,渺茫的声音从火焰中徐徐传出:“炎之意志,贯通宇宙,燃照洞幽。与天地同存,历灾劫不朽,是为大光明。故不熄,不灭,无所谓生,无所谓死……”声音渐渐雄浑,回荡高空,天烈从燃烧的火焰中跨步而出。
三个天精身形闪动,重新将我合围。天隐冷笑道:“你以为可以杀死天烈么?只要这天地中还存在一缕火,天烈就是不死不灭之身。”
天蜡捂住脑袋,恶狠狠地道:“可惜了天烈这一击,竟然被这小子躲过了。都怪天河沙那个老东西临阵脱逃,否则以沙脉一族的精神力,我哪会吃这么大的亏!”
“幸好这小子自作聪明,为了干掉你反被天隐重创。”天烈狞笑道。
“原来如此。先前天隐为天烈挡枪,只是为了迷惑本座。”我望着天空翻滚的赤红火云,北境都会坏空,天烈又怎么可能杀不死?既然难以从肉身层面杀灭天烈,那就唯有精神一途了。
此时,碧绿色的生气凝聚伤口,血肉迅速重生,长出新鲜的肉芽,肋部的伤洞消失了。
天隐三人盯着我转瞬愈合的伤口,神情一僵,再也没有了丝毫轻视之意。
“不死不灭,本座其实也差不多了。王族天精族长,果然未令本座失望。机会难得,我们就好好玩一玩吧!”我身形展动,螭枪幻出道道光影,雨点般刺向三个天精。
焰光吞吐,枪势一改迅猛的路子,化作春蚕吐丝,极尽细腻。每一枪丝丝缕缕,飘忽不定,并不与天精强拼硬撼,而是取其要害,一沾既走。
仗着魅武奇诡多变的身法,我灵巧游走在三个天精的联手攻势中,即便是天隐的虚空神通,也难以锁定我不断变化的位置。
一套套自古流传的精妙枪术被螭枪施出,犹如孔雀开屏,光彩纷呈。进化之后,螭已能将历代主人的枪诀融为自身,这些珍贵的心得同时融入我的识海,与魅武相互磨合,枪势越发玄妙灵动。
战到酣处,我长啸一声,弦线向四周纵横交错,雷电交织,泽火相映,生出蛛网般密集的天象,将三个天精罩入其中。烈日腾空,风起云涌,暴雨如注,流星纵横……空中同时闪耀出矛盾之极的各种天象,偏又浑融自然,犹如末世降临,天地失色。就算是知音大叔再生,也只能叹为观止,自愧不如。
我人枪合一,融入眼花缭乱的天象中。螭枪时而冲出天象,直击天精,时而隐入天象,藏遁无形。一时间竟然反客为主,压着三个天精轮番疾攻。
与此同时,神识中的漩涡飞速转动,精神力不知不觉地融入螭枪,到后来,每一击竟然隐隐生出了神识之力,枪势愈发虚实难辨,高深莫测。
神识的漩涡开始加速收缩,我和螭之间因为进化而被切断的联系,仿佛又以一种崭新的方式建立起来。
眼看陷入劣势,三个天精齐声厉啸。天蜡全身炸开,化作一股股熔化的蜡汁,藤蔓般向虚空攀爬。
蜡汁过处,绽出一道道裂纹,整个虚空开始动荡摇晃。
第007章 血肉鲲鹏山(七)
随着虚空震荡,裂缝像蛛网一样迅速扩散。天烈全身迸射出万千火雨,噼里啪啦地打在虚空上,滋滋燃烧起来。
爆裂声不绝于耳,一块块碎片像斑驳老墙上的石灰,接二连三地从空中剥落,红得发紫的烈焰从剥落的缺口喷涌而出,将整片虚空烧成汪洋火海。
热浪翻腾,发出尖啸,火一般的虚空开始崩塌,迸出曲曲折折的耀眼电光,像是无数条金蛇狂舞。霹雳密集震响,气流疯狂掀动,虚空炸开了狂涛骇浪。
天空仿佛一层层破碎,又一层层压下来。我暗叫不妙,抽身急退,躲闪着四周此起彼伏的爆炸气波。
相反,天隐三人如鱼得水,毫不避让。天烈融入虚空喷出的火海,天蜡在虚空的裂缝中游走,天隐在虚空碎片中来回穿梭,三人一边肆无忌惮地引发虚空爆炸,一边合力对我发动了猛烈的反击。
“难怪天精不畏生死,强行穿越天壑。”龙蝶恍然道,“天壑塌陷时的虚空爆炸,想必能刺激他们的肉身潜能,吸收空间破碎的法则之力。”
“一旦北境坏空,天精就能增加些许幸存的机会。”我顿时了然,一枪封住天烈,迅速跃起,闪过天隐背后的暗袭。
“轰!”右侧方雷火喷溅,虚空塌碎,生出向内凹陷的庞大力量,硬生生地将我扯过去。
我法力暴涨,挣开这股牵扯力,身躯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晃。天隐抓住机会,疾穿而至,我枪尖一抖,反手疾刺。
鲜血溅出,天隐从我肩头穿过,洞开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就在同一刻,枪尖从天隐的后背划过,拉开一道深可及骨的伤口。
蕴含了神识之力的螭枪,即便是天隐的虚空神通,也无法将其中的力量完全导出。
天蜡化作一股蜡汁,从边上的虚空裂缝里挤出来,遥遥一抖,蜡汁像瀑布一般倾泻而出,整个空间变得黏稠无比,难以活动自如。天烈立即化作一团隆隆转动的火球,席卷着万丈火幕直直撞来,天隐身影一闪,又从我背后出现,两人前后夹击,封死我的退路。
我屹立不动,左拳蓄满生死螺旋胎醴,迎向天烈,右手挥动螭枪,施出大开大阖的迅猛枪法,刺向天隐,同时弦线轰出天象,将天蜡逼回了虚空裂缝。
和先前截然不同,我招式极尽刚烈,犹如锤敲斧凿,崩山裂岩,与三个天精硬碰硬撞,寸步不让。一时间,全身法力奔涌,雄浑无匹的生、死二气仿佛天河倒泻,无穷无尽。
四周沸反盈天,响彻云霄,我和三人战得难分难解,如火如荼。下方渐渐暗沉,夜色如幕,又渐渐明亮,转为白昼,双方接连杀了七天七夜,犹自难以决出胜负。
鲲鹏山上,已不知展开了多少轮攻防战。天精一次次冲向鱼尾处最后的石堡,又一次次败退下来。倾斜的山坡乱石遍地,焦土冒烟,到处是陷坑和裂开的沟壕。横七竖八的尸体像小山一样堆积,法宝的残骸分散四周,一条条血水蜿蜒如河,染红山路。
战旗黄色的光影闪耀石堡上空,照出墙垛背后,一张张布满污血的脸孔,每一张脸都交织着疲惫、狠厉、畏惧、渴望的复杂神情。妖将们有的默默调息,有的擦拭着卷口的兵刃,吉祥天的长老们在分发丹药,鼓动士气。
龙眼雀亲自站在石堡最高处的塔楼上,神色忧虑地望着天精连绵不绝的阵营。绞杀在上空盘旋,樱桃般的小嘴唇殷红如血,发出心满意足的赞叹声。
进攻的号角再次吹响。
天精犹如万马奔腾,冲向石堡。沿途的宝塔已经被摧毁,只剩下一座座破烂的塔基,散发出黯淡的光泽。这些宝塔都是从灵宝天救出的生灵,虽然逃过了天人五衰浆,却终究无法逃过这一次天地大劫。
霹雳轰鸣,尘烟弥漫,环绕石堡的百座塔楼上,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