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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三人惊惧不已。
皇太极手上动作一顿,缓缓直起身道:“十四弟,话可不能乱说,没有人叫大妃去送死。”
多尔衮重重磕头:“我们都听说了,他们要逼额娘殉葬!我不想让额娘这样死去,求八哥为我们母子说句话,将来只要用的上我多尔衮的地方; 我必然万死不辞!”
皇太极长叹一声:“殉葬……你先起来,听我说完; 你再决定到底要不要阻止; 若你心意不改,我便帮你这一回。”
多尔衮沉吟片刻; 便点头起身。
皇太极到桌案边坐下,从一堆书卷中抽出一封信来递给多尔衮。多尔衮不明所以接过,这信封上一字未写,抽出信纸展开,里面的内容却惊呆了他。
那一溜勾勾缠缠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分明出自他的母亲阿巴亥!里头的内容,也让他越看越心惊,那分明是他母亲写给一位不具名的军中将领,劝说他投效自己!
他正胆战心惊的看信,还未看完,皇太极又递过来一本小册子。那册子上同样未写一字,多尔衮却直觉这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手微微颤抖,咬了咬牙,还是打开了那薄册。
这册并非他母亲所书,其内容却教他心神俱颤——这是供词,直指他母亲的供词!其中有父汗身边的随侍,亦有母亲身边的心腹,这些人竟然都矛头直指大妃,称她暗中谋害大汗致死!
多尔衮半晌才从震惊中抬起头,口中干涩,讷讷问道:“这些……都是真的吗?”他仍旧不敢相信,若她真的谋害了父汗,如今这样多的人已悄悄指认她……她着实很不得人心。
皇太极面无表情凝视多尔衮:“你以为呢?怕死的人这样多,求个庇护而已。”
多尔衮苦笑,这些人大约是知晓大妃事成后必不会饶过他们,这才铤而走险。况且……即使供词是假的,诸贝勒一定也容不下她,假的也成了真的。
皇太极收起这些东西,冷冷道:“你看到了,这样的东西我手头还有许多,别人那里,也或多或少会有些。你还要我为你额娘说话吗?”
多尔衮眼里渐渐浮现了绝望,还要吗?他摇摇头,殉葬不成,那些如狼似虎的贝勒们早容不下她,一定会拿出罪证,最后的下场,只有比殉葬更凄惨……
皇太极瞧着他恍惚的样子,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十四弟,留些体面吧,也为你们仨的未来留条路。”
多尔衮跌跌撞撞往回走,殉葬两个字始终在脑中飘荡。这至少是个荣耀的死法,留了足够的体面与名份,总比身败名裂的惨死好得多……
过了晌午,船已行至沈阳,众人一道入了汗宫,气氛再次剑拔弩张。
阿敏与莽古尔泰表明皇太极乃继位最佳者,岳托、萨哈廉等人也立即表示赞同。他们转而望向有些闪躲的大贝勒代善,代善低头半晌,终是出言道:“我代善……亦愿意拥戴皇太极。”
阿巴亥只觉心中一根弦一下断了,紧紧攥着椅子扶手的双手忽然松了。她走下两步,凄凄然望着代善:“大贝勒心思变得真快。”
代善无言以对,眼神一味闪躲。阿敏狠戾笑道:“大妃慎言,大贝勒不过是表明心意罢了。”
阿巴亥冷哼道:“我慎言?我是大妃,大妃,大汗最爱的人!”
莽古尔泰眼里闪过杀戮,冷不丁道:“是啊,父汗生前最宠爱的便是大妃了,如今薨逝,怎么舍得下将大妃一人抛弃在世间?”
阿巴亥心猛的缩起来,抖着声音道:“你胡说什么!”
阿敏舔舔嘴唇,脸色狰狞:“没错,我可记得大汗生前分明说过,‘俟吾终,必令殉之’,大伙儿还都记得吧?”
阿敏眼神直指代善,连带着众人一道都盯着他。阿巴亥眼里还闪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可代善却无力的点了点头,掐灭了那最后的火苗。她无奈的笑了笑,眼里的泪倏然掉落。
多铎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扯着多尔衮悄声问:“哥,咱们怎么办?总不能眼看着额娘去送死吧!”
多尔衮痛苦的摇头,闭了闭眼,心里一阵悲哀。他无论如何也同多铎说不清楚,殉葬已是最好的结局。
阿巴亥仿佛要破釜沉舟,她冷冷上前,略过代善,直勾勾盯着皇太极:“你想坐收渔利,我偏不。让我死可以,可我要让你的妻子也给我陪葬!”
多尔衮被她脱口而出的话吓得心跳漏了一拍,喊道:“额娘,你在说什么!千万别糊涂!”
皇太极面无表情,语气平板无波:“你试试,伤了海兰珠一根汗毛,我让你做鬼也不安稳。”
阿巴亥尖利的指甲抠进自己的掌心,鲜血一滴滴流下。她伸出鲜血淋漓的手,直指外头,癫狂笑道:“你看我敢不敢?你的妻子,还有未出生的孩子,都要给我陪葬!”
众人朝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便见一队全副武装的蒙古士兵正朝这里快速行进,不一会儿便到了殿外。走在最前头的,一个是大妃身边的心腹,另一个却是哲哲。蒙古旗兵中,簇拥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年轻女子,赫然是海兰珠!
皇太极眼皮跳了跳,不动声色望着海兰珠,海兰珠也回望着他,脸上除了一丝疲惫,全无惧意。
多尔衮心中一紧,不禁上前一步,又要劝母亲赶快放手,那边的哲哲却发话了:“爷,我给您把海兰珠带来了。”她凉凉的笑了起来,“您快再多看她几眼,过了今日,怕再也见不到了。”
皇太极从牙齿中挤出话来:“你这个毒妇,给我闭嘴,今日便是要抓你的原型!”
哲哲眼里顷刻沁出泪来:“我是你的妻子,她的位子本该是我的,我的!你凭什么骂我?我帮你杀了那孽种,帮你踢走了乌拉那拉氏,你该感谢我!”
皇太极冷笑:“终于亲口承认了你的罪行,海兰珠房里的手脚也是你,对吧?”
哲哲一愣,眼泪扑扑簌簌掉下来:“是我又如何?我废了这样多心思,被她横插一杠,凭什么?她就是命好,我用了药,她还是怀上了,竟也没有流掉!”
皇太极出了口气,长期积压在心中的怒火终于要发泄。他面无表情瞥了眼哲哲,仿佛看蝼蚁一般:“既然你全部招认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哲哲瞳孔一缩,猛的倒退一步,大喝道:“不可能!你要杀我,我便立刻让他们杀了海兰珠!”
皇太极冷笑:“你的梦该醒了,他们到底听你的还是听我的,自己看清楚吧!”
哲哲倏然回头,那一队队蒙古士兵纹丝不song,竟如卫士一般拱卫着海兰珠。她方才以为他们挟持了海兰珠,此刻看了,那竟是保护的姿态!
斜刺里冒出两个正白旗的兵士,一把扯起她就要拖出去。她惊慌的往殿内看去,仓皇喊道:“大妃,大妃!救救我!你答应过我的!”
阿敏狞笑道:“大妃很快便要去见大汗了,哪有功夫管你?”
哲哲顿说心如死灰,眼神涣散,如瘫痪一般被越拖越远,她高呼:“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皇太极也不再管殿内情况,快步走过去,将海兰珠带到偏殿,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来。见她浑身上下完好无损,他才松了口气:“还好没事!”
海兰珠抿唇笑道:“你都安排得这样仔细,我怎么会有事?”那些蒙古士兵明里投靠了大妃,实际上却效忠于皇太极,此前他二人早就商量好了演这出戏,一路上士兵们看起来对她不理不睬,实际上却是明里暗里的照顾着,丝毫不敢怠慢,生怕她出一丝半点情况。只有哲哲一人,从头至尾被蒙在鼓里,最后得了个凄惨的下场。
海兰珠想起她凄厉的哭喊,仍觉得心有余悸。皇太极将她的不安看在眼里,顿时搂着她安慰:“别多心,那是她罪有应得,杀戮之事,都算在我的头上,与你和孩子无关。”他晓得海兰珠自有孕便十分敏感,因而今日也特意吩咐了将哲哲带远了再行事。
海兰珠捂住他的嘴:“净胡说,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该什么时候都是一起的!”
大妃瘫倒在地,怔怔的说不出话。莽古尔泰来到多尔衮兄弟身边:“不知弟弟们,对四贝勒继位之事,是否有异议?”
多尔衮木着脸摇头:“八哥威望颇高,军工显赫,又智勇无双,弟弟自然支持。”多铎根本无心此事,也跟着多尔衮草草附和。
莽古尔泰满意点头,接下来的话却让兄弟二人一阵绝望:“那,大妃殉葬之事呢?”
多尔衮看着地上默默垂泪的母亲,咽了咽口水,终是闭上眼,苦涩道:“我们,没有异议……”
多铎不敢置信的瞪着他,满眼通红,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