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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晚间,皇太极匆匆赶回来,甫一见到海兰珠,便拉了她的手询问:“今儿可好?大夫有说什么没有?”
海兰珠抿唇笑了笑,每日一回家,第一句总要问她好不好,倒仿佛她是个瓷娃娃一样易碎。
她与他食指紧扣,一道坐到桌案边:“好着呢,换了个地方住,又天天喝那样多汤汤水水的,哪里能不好?”
皇太极伸手摸了摸她红扑扑的脸颊,这才放心点头:“嗯,果然是不错,看来这个大夫的确有些本事,回头我重重赏他!”
他忽而眼神一黯,一道厉芒遽然划过:“至于那些伤害你的人……海兰珠,咱们其实不用顾忌那样多,就是现在便发落了她,也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他总还是愤恨不已,要立刻处理掉西屋那个。海兰珠抬手抚了抚他的肩,道:“我正要同你说说她,今儿可让我又揪出来两桩事呢!”
皇太极闻言更是恼恨,听了第一桩事,跳起来就要杖杀了那个叫赛琳的。被海兰珠拉下听了宝音的事儿,却眉头紧皱,沉沉思索道:“我确对有人暗中扶持多尔衮的事有所耳闻,那后头的人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他脸色冰冷:“只是想不到哲哲能狠毒至此,她当不了大福晋,便宁愿葬送全府!好样的!”最后三个字从齿缝中挤出,满是恨与怒。
海兰珠担忧道:“我不关心她有多狠毒,我只想知道,对你可会有影响?会不会多添许多麻烦?”
皇太极转头笑道:“不碍事,都是女人的小手段,掀不起什么大浪来,倒是你,安心养身子才是正事,可别为我操心。”
海兰珠还有些不放心:“你别小看这些女人手段,有时候能要人命的!”
皇太极勾唇,轻轻将她发上钗环卸下,以手指将发丝理顺,又替她细细按摩头皮,见她眉眼间的紧张渐渐舒缓,才捧住她的脸颊道:“我知道,她们的心思我猜不透,可男人之间,但凡哪个旗哪个牛录有了异动,我都晓得。”
他看海兰珠终于放了大半的心,又道:“你处理得很好,现在按兵不动能避免节外生枝,到时候一锅端了,才能一个也逃不了。”
海兰珠点头,心里的疑虑却未全消。她咬了咬唇,把玩着他的手指,吞吞吐吐道:“还有个事儿我还不清楚,你……你别生气……”
皇太极眼神忽然闪了闪,一道冷光一闪而过。他笑意褪了些:“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没有搅合在这里头,你尽可放心了。”说到最后,语气越来越冷,眼神也移开了。
海兰珠有些怯怯,扯了扯他的袖子道:“你别生气呀,我没别的意思……”
皇太极拉回袖子,冷声道:“没别的意思?你这么关心他,难道不是因为上回在汗宫,那小子抱着你闹了那样一阵?”
海兰珠被他说得一愣,想起上次多尔衮的表白,心里生了一丝愧疚,转而又觉得委屈,顿时眼泪汪汪道:“我……你明知道我……怎么会同他……”
皇太极立时心软不已,小心拭去她眼角的泪花,轻搂入怀中安慰道:“我没有生气,方才一时冲动,都是我不好。”
他自嘲叹息:“也不晓得为什么,每次你一哭,我便觉得自己对不起你,好像我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要来好好偿还。”
海兰珠恍了恍神,忽然想起正史上姗姗来迟又含恨而逝的海兰珠,心里颤了颤:“也许你真的欠了海兰珠呢……”
日子流水的过,海兰珠肚子渐渐大了起来,人也懒了不少。那边主屋早收拾好了,悄悄打了一模一样的家具,又趁着夜深人静时搬进去换了,海兰珠却懒得赖在院子里不肯搬了。
皇太极摸摸她鼓起来的肚子,又比划了一下那长了一圈肉的腰,叹息道:“不搬便不搬吧,一切都得要你开心。”
他近来有些忙碌,父亲□□哈赤已经越来越无力,每日精神不济时便将诸事交由四大贝勒一道处理。而四大贝勒处理,实际上大多便是由皇太极处理。他每日两头跑,忙得焦头烂额,倒让海兰珠有些心疼。
“大汗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觉着不大对了?”海兰珠心里隐隐不安,□□哈赤应该也就是这一两年不行了,可具体哪个时候,她却是不知道。
皇太极脸色有些疲惫,摇头道:“父汗无力,医官却什么毛病也瞧不出,大家都以为是宁远之败刺激太大,让父汗一蹶不振。”
海兰珠从他话中听出了猫腻:“以为?难道?”
皇太极凝重点头:“如今父汗去了对大家都有好处,若再这样强撑下去,大金只怕要岌岌可危。”
海兰珠暗自叹息,想来悄悄动手脚的,便是大妃了。□□哈赤戎马一生,与阿巴亥分分合合,最后却还要葬送在她手上。
转眼入了夏,天气越来越炎热,听说大明又是水灾又是旱灾,很不安稳。
后金也好不到哪里去,女真人与汉人矛盾已到了白热化阶段,除了正白旗的地界上,在其他地方,女真人出行皆要成群结队相伴而行,才能免于被汉人偷袭。
七月,汗宫里也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大汗突患毒疽,卧床休息不见好,便决定携大妃一道去清河汤泉疗养,以祈早日痊愈。
海兰珠看看外头骄阳似火,听着蝉声不断,果断躲在摆了几盆子冰的屋子里不出去。她拿起帕子拭了拭额角的薄汗,又拿手扇了扇。
这样热的天去汤泉疗养,□□哈赤年纪又这样大,哪里受得住?定然又是大妃出的馊主意。
好在大汗与大妃单独前往,四大贝勒皆要守在沈阳继续把持着国家的运转。
皇太极眼神越来越坚毅又莫测,海兰珠隐隐觉得变故就要来了。
肚子里的孩子睡醒了,突然用力踢了一脚,把海兰珠到处乱飞的思绪扯了回来。她摸摸肚子,柔声道:“宝贝要乖乖,希望你能给阿玛带来好运……”
果然,□□哈赤到清河不过数日,便传来病重的消息,不日便告了病危。
沈阳城内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却暗涛汹涌。人人都憋了口气,按兵不动,到处观望。
海兰珠挺着大肚子,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一边擦汗一边道:“可急死我了,到底什么情况,也没个准信儿!”她踱到皇太极身边,一屁股坐下:“你怎么也不急?到底要不要赶过去?那里可只有大妃一人在,就不怕她动手脚?”
皇太极放下手中的奏报,高深莫测笑了笑:“不急,我后日再出发。”
海兰珠忽然有些口干舌燥,不禁咽了口唾沫:“你……有把握吗?”
她问话时心里惴惴不安,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等着皇太极回答。
皇太极捏住她的手,二人坐北朝南。他嘴角笑意不减,抬眸朝门外朗朗乾坤望去,嘴里吐出斩钉截铁的四个字:“势在必得。”
第73章 汗位
73 汗位
两日须臾便过; 皇太极已不再去当值,每日只在府中安心陪伴海兰珠。
大汗病危,乘坐的船已然从清河顺太子河返回。每日都有大汗病情传来,海兰珠总要心神不定,反观皇太极; 他仍是气定神闲; 胸有成竹的样子。
八月十一日; 眼看着□□哈赤再也撑不下去; 船已停靠在瑷鸡堡。留在沈阳的十位贝勒; 这才纷纷朝那里赶去。
皇太极临走时; 抚了抚海兰珠的面颊,两手握住她肩:“你且等着好消息; 不要听信任何传言。”
海兰珠孕期到第七个月上了,稍一激动就容易面红耳赤。她郑重点头答应,心想着,若非有孕在身,她定要跟他一道去见证生命中这样重要的时刻。
皇太极怕她见了哲哲这等人败了精神,便嘱咐她只在院子门口送一送。他一步三回头到了正门口,却见哲哲与叶赫那拉氏、颜扎氏等人正不安的守在门口。
他经过时; 略微停了脚步,朝她几人扯扯嘴角; 留了句:“我出门了。”便拔腿走了。
哲哲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 心中又爱又恨,正百转千回; 却见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折回两步。
皇太极似笑非笑到了眼这几位,最后眼神落在哲哲身上,不咸不淡撂了句:“你阿玛昨儿去了。”
这回他没再回头,一径踏出门外,跨上管家牵来的马便挥鞭消失在那方寸之地。
哲哲只觉天仿佛塌了,倒退了一步,一脚踩在台阶边,扭了脚踝,重重坐倒在地上。
叶赫那拉氏捏起绣帕,强忍着嘴角幸灾乐祸的笑意,从齿缝里挤出“节哀”俩字,便轻飘飘走了。
倒是颜扎氏,位份低,也不掺合这些有的没的。她不忍看哲哲笑话,只好福了福:“侧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