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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巴亥骇然拍案:“放肆!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胡言乱语!”
哲哲此来便怀了背水一战的决心,她再叩头,起身直视着阿巴亥:“哲哲真心想助大妃一臂之力,蒙古八旗初建,哲哲愿为您斡旋。”
阿巴亥冷笑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可是四贝勒侧福晋,若皇太极得了位子,于你岂不更好?”
哲哲摇头:“宁做鸡头,不为凤尾。即使爷继位,海兰珠也仍旧压在我头上,我的日子只有更难过。若大妃得偿所愿,我只有一个要求,废了海兰珠,以我为大福晋。”若皇太极即位,只怕她再无立足之地。可若是多尔衮即位,她有大妃撑腰,再将布木布泰争取过来,自然不怕皇太极会亏待她。
阿巴亥不语,凝神打量底下跪着的哲哲,似在辨别她话中真假。她屡屡向自己示好,总叫人有些不放心。不过,是哲哲主动提出蒙八旗之事,即使事发,她也有办法撇清,不如就承了她的意。
阿巴亥挥手叫她起来:“如此,你我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的要求也不过分,若有朝一日我如了愿,必不会亏待你。”
…………
金氏喝了两杯酒,又听了多铎两句胡话,心里总不痛快,跟着便头疼起来。海兰珠瞧她脸颊通红,眼神郁郁,知道她脸皮薄。一时范文程还脱不开身,她便领着金氏,问了诺敏,到里间寻了个空屋子让她歇一歇。
金氏只觉脸没了,从此难抬头,不禁掉了几滴眼泪下来。海兰珠叹口气好生安慰:“他们女真女子可不像汉人那样多拘束,不过是桩小事,不必放在心上,赶明儿,一定再没人记得了。”
折腾了一会儿,她迷迷糊糊睡着了,海兰珠差了个丫头守着,便一个人往外间去了。走到一半,却瞧见个影子立在前面,那大红的喜服,竟是多尔衮。
她走上去,奇道:“新郎官怎么一人在后院?外头可人人等着你去敬酒道贺呢!”
多尔衮连日来心里皆不是滋味,此刻对着海兰珠,不禁脱口问道:“你呢?你也要为我道贺吗?”
海兰珠闻言打量他,难道是喝高了?“你若是娶着了真心喜欢的,我自然为你道贺。布木布泰是我妹妹,诺敏亦同我亲妹妹一般,我也不能巴望着你们不好。”
多尔衮忽然眼神有些狂乱,他一把攫住海兰珠的手,压抑道:“我若是没娶到真心喜欢的呢?你处处为别人着想,什么时候也能想想我?”
海兰珠被他唬了一跳,想睁开他的手,他却抓得更牢,一步步靠近,把她逼到了墙角。她仰头望着比自己高了一头的他,这才发现他已不是初识那会儿的孩子了。
“多尔衮,你……你糊涂了吧?”
多尔衮怒道:“我没糊涂!”他握住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胸膛:“你听听,我的心,一见到你,总止不住跳得这样快,你一笑,我比你更开心,你一哭,我比你更着急。你呢?你心里可曾有我?”
海兰珠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惊得说不出话了,只怔怔的盯着他。认识他这么久,她竟从没发现他有这样的心思。
多尔衮得不到她的回应,遂自嘲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八哥,哪还能分给我一星半点……”
他忽而放开她的手,又伸臂一把抱住她,鼻尖轻触她的乌发,深深吸气,只觉神魂巨颤:“只求你,别在我心上撒盐……”
海兰珠伸手要推开他,却挣脱不开,听了他这祈求的话语,格外心酸。
“啊!”一声压抑的惊呼传来,多尔衮顿时放开她,三两步冲过去查看,只见一个丫头打扮的身影,已然匆忙跑进了宴席处。多尔衮紧了紧拳头,回头对海兰珠道:“你别担心,我府上的丫头,我会处理好。”
海兰珠掩住自己震惊慌乱的心神道:“今夜的事,我只当你是喝多了,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我当你是弟弟,往后,咱们还跟从前一样。”说着,看看外头,提步往回走,“人人都等着你呢,也别在这里逗留了,我回去瞧瞧范夫人。”
她是皇太极的妻子,同旁的人要保持距离。多尔衮有那样的想法,她既然知道了,往后也该注意分寸了。
第67章 暗涌(二)
67 暗涌(二)
歇了一天; 大妃倒是想通了,大汗若无碍,便还能护着他们母子,若伤重,也是个天赐良机。她早已未雨绸缪; 想好了后路; 只要多尔衮在; 代善在; 他们就有胜算。
想通了; 身体也渐转好; 夜里喝了鸡汤,晨起还补了参汤; 这一天的精气神便足了。布木布泰入汗宫时,见她全没有预想中的憔悴无神,心里也不禁佩服又羡慕:到底是活在尖尖儿上的人,就连担忧起来也很快便过去了。
布木布泰早打听了,这位大妃是不喜欢她的,连同她的姐姐海兰珠,也是一样。这让她有了点幸灾乐祸; 到底海兰珠也不是人人都爱的,若自己能得大妃垂青; 日子也更好过些。是以对着那位高高在上的美妇人; 她茶碗高举过头顶,眼眉低垂; 毫不逾矩,格外恭敬。
阿巴亥脸色冷淡,一点没有对着诺敏时的慈母之态。她接过茶碗,不咸不淡喝了口,也不叫布木布泰起身,只招了手唤了诺敏:“听说昨儿你忙了大半宿,我早起喝了口参汤,剩下的就赏你吧!”
诺敏有点惶恐:“多谢额娘关怀,只要是爷的事儿,再忙再累也是应当的。”她过去就同布木布泰不大对盘,现下大妃还这样给布木布泰没脸,不论哪个才出嫁的女孩儿都要受打击了,更何况,布木布泰不是个省油的灯。
大妃似格外满意她的态度,对她扯了个笑。再转过头,她仿佛才发现布木布泰仍旧挺着腰板跪在塌边,挑眉道:“哟,起来吧!这孩子,敬了茶也不晓得起来,真真儿是木讷了些。”
布木布泰脸上闪过难堪与愤恨,然而不过瞬间,她又端住恭顺的样子,低眉顺眼道:“额娘说的是,布木布泰初到大金,诸事不熟悉,还请额娘宽宥。”这一口流利的女真话说出来,倒让一道的女眷们惊了惊,可见她苦练了许久。
阿巴亥不由侧目,倒是个能忍的孩子,也不光是有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她指指诺敏,对布木布泰道:“你是侧福晋,也用不着懂太多事儿,凡事有你家主子呢!你只一心一意把他们两个伺候好了,方为正事。”
布木布泰一向眼高于顶,此刻大妃明晃晃将诺敏摆在她上头,要她侍奉她,简直是奇耻大辱!她发作不得,悄悄掐着自己的手心,照样儿微笑道:“布木布泰记住了。”
阿巴亥瞥了她一眼,也不再理她,转过头同别人闲话两句。
哲哲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个侄女,只觉这实在是个可造之材,生世处境更同自己有几分相像。先前布木布泰接了她的书信,却一意孤行的要嫁给多尔衮,当时她怒不可遏,此刻看来却是步好棋。
不多时,阿巴亥便打发了众人出去。布木布泰守在门边,见着海兰珠出来,上来就挽住她的手,亲热的唤了声“姐姐”。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够身边人听见。此刻妯娌媳妇还三三两两的在,纷纷侧目来瞧,这才想起来,这原是对姐妹花呀!
海兰珠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惊,她望着布木布泰看似十分真挚的笑脸,甚至有那么一刻开始怀疑,难道自己过去竟同布木布泰非常亲厚要好不成?她想了想,终于还是确定了两人过去也谈不上太多姐妹情谊。布木布泰亲昵的笑脸此刻看起来有些膈应,海兰珠也不好直接推开她,手臂上起了层鸡皮疙瘩,略尴尬的随口问了句:“妹妹这是怎么了?突然这样亲热,我倒不习惯了。”
布木布泰仿佛听不懂她的话,照旧是挽着她的胳膊道:“好久没有见到姐姐,我想念得紧呢!”
海兰珠挑眉:“昨儿我不是还去了你在城外的下处?”昨日布木布泰还没有这样亲热,她走个形式,当半个娘家人略表表心意,两人也不过是打了个照面点了个头。
“昨儿匆忙,没有好好问候姐姐,今儿可算得了空。”
行了几步,人少了许多。海兰珠停下脚步,不动声色拂下布木布泰的手,仔细打量着她:“布木布泰,别绕弯子,你到底想同我说什么?”
布木布泰也不恼,一个妹妹依赖姐姐的笑端得恰到好处。两人皆面色如常,旁人一点瞧不出其中暗涌。
“姐姐这可就见外了,咱们是嫡亲的姐妹,一同嫁到这里,姐妹成了妯娌,亲上加亲,自然应当互相照应。”
海兰珠但笑不语,只听着她把话说完,才道:“妹妹说的哪里话,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