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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一人不打紧,可还有海兰珠,她若见他这样,该伤心了。他咬咬牙,回头再望一眼那坚固不破的城墙,收刀策马:“咱们走!”
退回营地,□□哈赤顿时头脑昏沉,眼神溃散,一头栽倒在地。亲随手忙脚乱将他架入帐内,唤来军医。伤口稍作处理,大夫用劲掐人中,□□哈赤终于转醒。他从榻上坐起,急急问道:“皇太极呢?他回来了吗?”
皇太极正入帐来,听见问话,立刻跨步上前,扶住□□哈赤:“儿子回来了,见父汗无碍,便放心了。”
□□哈赤这才松了口气,抓着皇太极的手道:“武讷格……”身体渐渐脱力,他再度陷入昏迷,帐内又是一阵大乱。
军医再度上阵,在众人担忧的目光里回道:“大汗伤势不重,仅是体力透支,休息片刻便会好转。”
将领们终于安了心,寻思起来:“方才大汗唤武讷格,又是为何?”
武讷格乃是此次随行而来的蒙古八旗将领,突然被点,他也摇摇头,不明所以。众人毫无头绪,又习惯的全部望向皇太极。皇太极沉吟片刻,当即拍板道:“武讷格即刻率军,进攻觉华岛!”宁远攻不下,觉华岛也能有一场胜利,方不至于毫无收获。况且围攻别处,也能教坚守不出的袁崇焕痛一痛,想来□□哈赤就是这个意思了。
众人细细一想,顿时恍然大悟,纷纷赞同:“到底是四贝勒,眼光独到!”
…………
海兰珠怔怔坐在案边,没来由一阵心慌。她站起来来来回回踱步,始终无法静心。
伸手找来阿娜日:“近来可还有前线的战报传来?”
阿娜日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除了说情况不大好的,便再没有新的了。”
海兰珠还是不放心:“没有说有人受伤了吧?”
阿娜日摇头:“听说伤亡许多,不过没有提到哪位贝勒有受伤的。”
海兰珠用力晃晃头,既然没有消息,她就不该再胡思乱想。今日是布木布泰与多尔衮成婚的日子,她早起已去过布木布泰在城外的下处,此刻还要去诺敏那里看看。
诺敏如今是当家主母,丈夫纳妾,她自当好好操持,是以忙的晕头转向。一见海兰珠,她仅勉强笑了笑,掩住心里的痛,略说了两句。
那头多尔衮穿上了大红的喜服,只等着一会儿迎亲去。诺敏只觉那艳丽的色彩十分刺眼,不敢再看,匆匆的又回了室内。
他冲海兰珠扯扯嘴角:“到底是你妹子出嫁,你倒来得早。”他笑得勉强,两次娶妻,竟都一点也欢欣起来。得不到的人始终得不到,娶多少个都一样。
海兰珠心里仍旧十分的不安,也没心思同他多玩笑,只草草回了句:“你的喜事,我提前给你道贺罢了。”然而她也未忘记诺敏,“虽然布木布泰是我的妹妹,可我也不会叫你只偏心我妹妹,诺敏是难得的善人,也不该错过。”
多尔衮未及说话,大门口便冲进来一个汗宫里来的小太监:“贝勒爷——贝勒爷——”他连滚带爬冲到近前,“大妃,大妃昏倒了!”
多尔衮闻言一把抓住小太监:“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方才……前线战报……大汗受伤了……大妃忽闻……就昏倒了……”
多尔衮不等他说完,甩开手一阵风一般冲了出去。海兰珠心里一阵慌乱,险些坐倒在地上:“四贝勒呢?可有消息?”
那小太监方才跑得急,未注意到海兰珠。此刻愣了愣,方认出这是四贝勒大福晋。他想了想,摇头道:“倒是未有四贝勒消息传来。”
海兰珠放心不下,每有战报传来,皇太极也必会写家书交予她。她招来十四贝勒府的侍卫,立刻回去取了信过来。
反反复复从头至尾读了三遍,一颗心才放了下来,还好皇太极无事。她小心收起信,周身的气氛早已变了又变。
沈阳城上艳阳高照,却笼罩了一层凝重的气氛。这婚礼,实在不是时候。
第66章 暗涌
66 暗涌
夜色里; 迎亲队伍接到了新娘子,一路回了贝勒府。虽然也有喜乐吹打,人群围观,却因连日的坏消息而不敢大声喧哗,比之过去的婚礼; 逊色了不少。
沈阳城里; 身强力壮的贝勒将领们都在前线; 身份贵重的女眷们也多入了汗宫探望大妃; 大场面上; 只新郎官多尔衮方从大妃处赶了来; 其余的皆是镇不住场子的。
布木布泰掩在喜服下,跨过火盆马鞍; 一路进了屋,总觉得尴尬难堪,每每要垂泪,都生生憋了回去。苏茉儿亦步亦趋跟在身侧,悄声安慰:“格格不用担心,姑爷还是疼您的,这会儿也寸步不离呢!”
布木布泰默默拧了拧袖口; 一点也笑不出来。她甚至害怕掀开盖头,害怕面对他人。不用等明日; 她大约就要成为这城里最大的笑话了……
汗宫里; 医官战战兢兢观察着卧榻上歪坐着的大妃,见她已然恢复了气血; 提着的心寀落下了些。底下一片的各家福晋格格们也一言不发,只等着大妃发话。
阿巴亥心里惦记着多尔衮,遣走了医官就问时辰。小丫头都机灵得很,晓得主子的担心:“回大妃的话,算着时辰,咱们十四阿哥该把新娘子迎回来了!”
阿巴亥看看屋里挤着的人,顿时不高兴起来:“我没什么大碍,你们都快回去吧,别一气儿在我这盯着。”她不喜布木布泰,但终归是亲儿子的婚礼,可不能让他没脸。
下头人面面相觑,齐齐的躬身告退。众人鱼贯而出,最后留下哲哲慢吞吞的不肯出去。待旁人都走干净了,她仍是徘徊在门口。
阿巴亥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淡淡问道:“老八家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哲哲一言不发,走到她脚边跪下,深深磕头不起。阿巴亥心领神会,挥退了左右:“你起来吧,有话直说。”
哲哲仍是不起,恭敬又坚定道:“博尔济吉特氏哲哲,愿为大妃效力!”
…………
多尔衮府上,宾客们渐渐聚齐开了宴席。今日几位位高权重、年岁稍长的贝勒们都不在,头个席面上只有多铎等人在,一些长日里不大出众的文官汉臣倒是坐上了次等席面,范文程便在其列。他的兄长范文寀上月忽染急病,身体每况愈下,好不容易痊愈,便辞了官,专心侍奉老母亲,手头上一应事物统统交给了弟弟。范文程取代了其兄在四贝勒府的地位,众人也不敢小觑。
他新婚的妻子金氏也一道来了,因着上回她献曲时戴着面纱,此刻倒也没有人认出来。金氏家教甚好,人后对着亲近的能撒撒娇,人前却是一副大家闺秀端庄温雅的样子,笑盈盈坐在海兰珠身侧,十分知道分寸,不时帮着布菜斟酒,也没惹出什么事来。
坐了不多时,大伙儿都提不起精神来,宴席间也不够热闹。多铎是个爱热闹的,凭他外头什么风雨,他也只管着作乐。只是今日出了事的是他父亲,他也不好过分,只借着酒劲稍稍胡闹一下。
多尔衮没兴致,多铎死活拖着他拎着酒杯酒壶到处敬酒。新郎官多尔衮倒是没喝多少,他却喝了个七七八八的。到了海兰珠这一桌上,多尔衮已经完全黑了脸。多铎笑呵呵的拎着杯子一个个的嫂子侄媳喊过去,转了一圈,轮到金氏这里,忽然愣了愣。
他摇头晃脑,盯着那张有些娇俏的脸蛋看了又看,倒让金氏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他只觉那双眼熟悉得很,不由的伸手挡了挡她下半张脸,只留了那对婉转的眼眸再看看。
“哎哟,你是……那弹筝的姑娘?”多铎一拍脑袋,竟是认了出来。
金氏顿时有些难堪。汉家女子不爱抛头露面,那样在众人面前献曲,终归是不好的。她撇开头,一点不想承认。
海兰珠也惊奇得很,多铎倒是有点本事,小小年纪,这样的小事也记得。她赶忙帮着打圆场:“十五弟这是喝糊涂了吧?今儿你哥成婚,你也羡慕呢吧?”
岳托福晋也跟着打趣:“十四爷都娶了俩了,十五爷急一急也是应该的!”
多铎摸着光溜溜的脑门,嘿嘿傻笑着:“我哥要享齐人之福,我……额娘说还得过两年。”
多尔衮的脸黑了又青,青了又紫,一把拉过多铎推到后头,举起酒杯恭恭敬敬给大家敬了一杯酒,就又拎着他告辞了。
…………
阿巴亥微微挑眉道:“哦?我有什么事儿需要你效力的,我怎么不知道?”
哲哲咬咬牙,缓缓直起身:“大汗若百年,十四爷,当为正主。”
阿巴亥骇然拍案:“放肆!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