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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兰珠摇头:“我句句是实话,没有哪个女子愿意自己的丈夫同别的女子在一起,只是我的更极端些罢了。”她深深凝望着皇太极,眼里有希望,有祈求,更有决绝,“若你愿意一心一意爱我一人,我定生死相随。若你做不到,你我往后相敬如宾,只是,请爷,就别再到海兰珠这里来了……”
皇太极神色复杂的望着她,似在审视她的决心到底有多坚定。他当然全心的爱着海兰珠,可自他生来,从未见哪个女人要求丈夫只有一个女人的。
他皱眉道:“古来男子三妻四妾便天经地义,若我只宠爱你一人,再不碰别人,岂不会为他人不齿?你哪里见过这样的人?”
海兰珠并不直接回答:“你爱我吗?”见皇太极毫不犹豫点头,她又道:“我也爱你。你愿意让我同除了你以外的男子在一起吗?”
皇太极当即怒道:“你敢!”
她微微一笑:“你瞧,你也不愿意我同别的男子在一处,这与我的心是一样的。”她推开窗,望着屋外的月色,“大明有位孝宗皇帝,十七岁上登基为帝,在位二十多年,他坐拥万里江山,财富取之不尽,美人亦呼之即来。然而终其一生,后宫中也只有皇后张氏一人。”
她转身,目光如水:“我想要的爱,是一心一意。”
皇太极在她坦诚又单纯的目光里,莫名生了些愧意。他心里乱糟糟一片,躲避着她的目光,匆匆道:“你容我好好想想。”
海兰珠眼里的火焰熄灭了一些,她扯扯嘴角道了声“好”。
皇太极转身离去,却听海兰珠轻吟:“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他脚下顿了顿,终是逃也似的走了。
屋里静悄悄,海兰珠一人站在原地,望着他方才站立的地方一动不动。
他大约,不会再回来了吧。
阿娜日小心翼翼走进来:“格格,您和爷置气了吗?”
她无力的笑笑,摇摇头,软倒在榻上。此时才觉得身上仿佛被抽光了力气,她闭上眼掩住情绪:“你别问了,去外头守着吧,我累了,要睡了。”
阿娜日心里着急,瞧她憔悴烦恼的样子,又忍住了话头,为她盖上被子,熄了灯,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院子里,皇太极心神不定,四处乱逛,后头跟着的安达礼见主子神思不属,便也一言不发的跟着。
叶赫那拉氏早已等候多时,此时见到皇太极远远走来,她立刻出声唤道:“爷!”
皇太极循声过去,只见叶赫那拉氏正站在廊边,脉脉望着他。
她一改往日艳丽的装扮,褪下了大红大紫的衣袍与叮当摇曳的首饰,转而穿了身月白旗袍,脸上只涂了薄薄的脂粉,发间也只一根碧玉簪。这通身打扮为她添了点楚楚的气质,倒像照着主屋那位精心搭配过的。
皇太极心中一动,鬼使神差走到她身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叶赫那拉氏福身行礼,咬了咬唇娇声道:“许久没有见到爷,想念得紧,睡不着,便出来走走……”
皇太极猛然想起,便是新婚前,他也许久未再有过心思踏足别的屋。他暗暗心惊,若非海兰珠今日特意说出来,自己竟丝毫没有意识到!
他看看一脸期盼的叶赫那拉氏,想起她初嫁来时,他年轻气盛,也有过一段腻歪的日子。
“是我疏忽了,教你好等。”
叶赫那拉氏顿时喜笑颜开:“爷,我备了些下酒的小菜,能否请爷到西屋里喝两盅?”
皇太极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别扭。他强行压下那感觉,咬牙点头,便跟着叶赫那拉氏去了。
不就是个女人?他就不信,自己真的非她不可了。
……
“让你拿的姜茶呢?”阿娜日守着门,看着一脸垂头丧气回来的小丫头,不禁问道。
那小丫头气鼓鼓的嘟着嘴:“还说呢!遇见了西屋侧福晋的丫头,可真嚣张!我说咱们主子身上不好,要姜茶,她们偏不让,说爷擎等着烫酒热菜呢!”
阿娜日听得直咬牙:“哼,真是狗仗人势!爷不过偶尔歇在西屋一次,便这样嚣张,这是怕别的屋不知道吗!”
“外头说什么呢?”海兰珠昏昏沉沉的声音传来,“姜茶可拿来了?”她方才睡了一阵,腹中绞痛,急等着姜茶来暖暖身。
阿娜日忙示意小丫头闭嘴,自个儿回道:“才刚去取了,方才来回说是后厨忙,一会儿亲自送来,格格,您先歇一歇,很快就来了。”
里头一阵沉默。这会儿后厨什么情况,海兰珠心里明镜儿似的。哪个敢截了她的令?
“爷去了哪里?”她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门外二人面面相觑,阿娜日结结巴巴道:“爷……听说……歇在西屋了……”
海兰珠瞪眼望着黑漆漆的屋顶,好半晌,平静道:“知道了。”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的好日子,大约真的到头了。
第60章 开解
60 开解
更深漏短; 西屋里烛火摇曳,皇太极却只觉酒淡愁浓。
叶赫那拉氏殷勤布菜添酒,眼里波光盈盈,溢满了欣喜与娇羞。皇太极却始终神思不属,两壶酒下肚; 方才那张留恋又期盼的秀丽脸庞; 却愈加清晰。
“爷; 可要就寝了?”叶赫那拉氏见他渐渐停了杯搁了箸; 目含羞怯的细声问道。
皇太极点头; 她立即上前; 示意丫头们将桌案撤下,自己扶着皇太极; 伸手便要为他解开盘扣,脱下外袍。
那红红的脸蛋渐渐靠近,偎进他的胸膛,他突然想起那夜,所有人的祝福下,他对她亲口许下的诺言,和方才她倚在窗边; 低低吟诵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多年前; 他的母亲; 也时常独自一人枯坐窗下,思念家乡; 思念亲人,更思念丈夫。可是她的丈夫,却时时流连在不同的女人之间。她笑脸迎了多少新人进门,便暗自垂了多少泪。常年的寂寞,消磨了她的心,最后郁郁而终……
他猝然惊醒,眼前的叶赫那拉氏仿佛是碰不得的禁忌。他一把挡下她就要伸来的手,大大后退了一步,一边匆匆扣上扣子,一边抬脚就要往外走。
叶赫那拉氏钗环未褪,云鬓散乱,急急追出来:“爷!这是要去哪里?”
皇太极脚步不停,草草留了句:“我还有事要处理,你早些休息吧。”
叶赫那拉氏又是难堪又是心碎,这样难得的机会,不知下回还有没有了……
皇太极一路不停奔至主屋,那窗里门内,却早已熄了灯,漆黑一片,连守门的丫头都在打盹儿。
他遥遥望着那扇门,却再也踏不近一步。贴身跟来的安达礼见他踟蹰,不由小声问道:“主子,可要奴才前去通报?”
皇太极摇头:“罢了,走吧。”短短一两个时辰,便狼狈的回来,他仍有些犹豫。
转个角,便是他送与她的那座院子。寒波澹澹,鸳鸯交颈,那大约便是她心中祈盼的。
翌日清晨,皇太极踩着时辰便到了十王亭。一路上,他总觉得缺了些什么,竟是浑身不自在。想了半天,他猛地一拍脑袋,原来是少了海兰珠的亲吻与絮叨。
他不禁吃惊,不过一月,她对自己的影响竟是这样大,没了她,他竟然都没法子专心的理事!
丢下笔管,他招来范文程:“范章京,听说你祖上世代在明为官?”
说起家世,范文程总还是自豪的:“回贝勒爷的话,范某家中确实世代为官,曾祖范鏓,曾官至兵部尚书。”
皇太极点头:“想来范章京必然对大明官场朝政比我有更深对见解。”他示意范文程入座,“不知那位故去的孝宗皇帝,在大明臣子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范文程闻言一愣,孝宗朱佑樘,驾崩已有百余年,怎么如今突然提起?他斟酌道:“孝宗皇帝,范某以为着实是个宽厚仁德的贤君。”
见皇太极洗耳恭听,他又继续道:“孝宗躬行节俭,勤于政事,重视司法,广开言路,驱逐奸佞,励精图治,实为中兴之君。”
皇太极犹豫片刻,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可我听闻,这位皇帝仅一位皇后,再无其他后妃。”
范文程又有些惊讶,想不到四贝勒竟是对此有兴趣:“孝宗毕生遵一夫一妻,与皇后琴瑟和鸣,每日同起同居,朝夕恩爱,范某以为,正是孝宗幼时生活艰苦所致。她母亲出身地位,彼时后宫为万氏把持,他们母子举步维艰。”
皇太极皱了皱眉:“可……仅一位皇后,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大臣们难道不会认为皇帝太过软弱吗?”
范文程闻言却笑了:“听闻大汗与贝勒爷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