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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强压脾气,饮了容笑递过来的茶,也强作笑颜,向公婆尽了个新妇该尽的孝道。
淮南王与王后早听下人禀告了太子昨夜的叛逆形状,大骇,生怕因此而招致修成君乃至太后的不满,忙喊来儿子质问。
刘迁初时只是低头沉默,后来见母亲落泪伤心,这才慌了神。
王后荼一哭二闹三上吊,好说歹说,终于说服独生儿子今夜圆房。
那边厢,修成府老姆与采葑纷纷为金婵出计献策,又献熏香,又教媚术,只等今夜使出勾魂大法,不信不能将那个风流太子给扑倒在金丝裙下。
又是良宵,红烛高照,太子殿内情香缭绕。
内侍宫婢们自殿外将门阖拢,留太子夫妇独处。
刘迁赤裳在身,坐在案前自斟自饮,不知想起什么,忽而皱眉,忽而微笑,好似根本没有留意到殿内还有另外一人。
金婵偷眼瞧他,心中暗恨,面上却不能不放娇柔。
下定决心,自己脱去大红色的外裳,只着一袭半透的绯色纱衣,透出里面的浅色抹胸,莲步轻移,主动走至刘迁身侧跪坐下来。
奇葩眼中无她,自顾自又饮一杯。
金婵咬咬红唇,伸手夺过酒壶,主动斟了两杯。
放下壶,她举起玉樽,将酒一饮而尽。
须臾,醉意上涌,她粉腮娇红,秀眸迷离,顿显风情万种。
口中娇啼:“殿下——”
身子就势倚了过去,遵着老姆所教,用若隐若现的胸去蹭他手臂……
☆、117陇上横吹霜色刀:圆房
金婵被霸道的酒意催得面红耳热;坐进刘迁怀中,用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嗅着他身上的熏衣香。
清透的绯色纱袖从皓腕上松松褪下,露出温玉一般的雪臂和青翠欲滴的玉镯。
胸脯若隐若现,起伏不定。
眼望那个神牵魂绕、俊美绝伦的男子,缠绵唤道:“太子!”
此形此状;正是风情万种,娇羞无限。
刘迁垂眸看她一眼;隔着她的胳膊,举起玉杯凑近唇边轻啜一口;嘴角微挑,懒洋洋道:“爱妃,你醉了。”
金婵被唤得满心愉悦;口中嘤咛做声,婉转抗议。
媚眼横波,一点点贴近男子的俊颜,眼瞅着娇嫩嫩的樱唇就要触上对方——
突感头晕目眩,口中“太子”二字还未呼完,眼前一黑便昏睡过去。
刘迁细细将她凝神一瞅,眼神湛亮。
一把抱起失去神智的女子,将人放置在床榻之上,又盖好丝被。
扭头看看朱红门扇。
外面悄无声息,但他清楚,殿外守着内侍婢女无数,想悄无声息地从正门出去是不可能了。
眼珠一转,太子脱去大红色的喜服,露出里面让李尚早就备好的黑色夜行衣。
走到殿内一角,那里的墙壁上雕嵌着纹路繁复的花叶芝草作为装饰。
在一朵金花的花蕊处轻轻一扭,承载香炉的地面突然向一侧无声地滑开。
烛火斜映跳跃,长长的石阶上光影飘摇。
疾奔进入,拾阶而下,在地道的墙壁上卸下一支常年备着的火把,亮起火折子点亮,又伸手在墙上一摸,头顶的地道机关恢复原样。如此,便是有人闯入殿内,也决计不会想到那里有何诡异之处。现如今知道这个机关的唯有三人,淮南王刘安、他自己、以及自幼玩到大的胖子苏非,事关机密,无人会泄露出去。
举着火把,初时还能稳步前行,走了数步,再也按耐不住,狂奔起来。
呼吸急促,心跳砰然,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乱舞,汗水渐渐透湿了衣裳,他却停不住脚步。
前方蓦然出现两岔路口,他毫不迟疑,拐向左边——
右边那条路通往宫外的一片荒野,离八公山山脚不远,也是他和苏非避人耳目偷偷行事的场所。除了父王,无人知晓,就连王后荼和姐姐刘陵也被蒙在鼓里。
又疾奔了一盏茶时分,终于来到地道出口。
将火把熄灭插好,静静聆听了一会儿,外面毫无动静,显是因为此地偏僻,卫兵不常巡逻的缘故。
触发机关,飞身而出,再将密道封好。
在亭台楼阁间轻手轻脚地绕行一段
,终于见到一座冷寂的小院。
身子紧贴暖阁一角,左右观察,四下无人,刚要拔脚而行——
突见院门双开,从里面飞速闪出一个黑色的人影!
忙屏气息声,藏身于暖阁柱后,偷眼去瞧。
那人环顾一霎,转身关门,踏尘而去。
刘迁蹙蹙眉头,却不假思索,远远地尾随其后。
那人好似对宫路不甚熟悉,跑了一段距离见到岔路,便有些迟疑。
正在犹豫,有齐刷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显然是行来一对巡逻的士兵。
那人眼珠乱转,四下乱瞧,却未发现隐蔽的藏身之所。
悄声后退,竟一脚顶上一物!
那人反应极快,手中寒刃一闪,已然抵上身后之人的胸膛!
月光皎皎,星光灿灿。
转过身去,看清了追兵的样貌,执刃之人惊诧至极,眼睛睁大,收回抵着对方的短匕,讶然道:“太子,怎么是你?”
刘迁暖暖一笑,将食指在唇前立起,轻语吩咐:“莫声张,跟我走!”说着,一把拉住那人手腕。
隔着薄薄的衣袖,他仍能感到那人骤快的脉搏,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脚下却不停。
眨眼的功夫,二人来到附近的一座花圃。
里面夏花怒放,幽香芬芳,清泉流淌,池色荡漾,月下看来,倒是极佳的景致。
打理圃园的花匠已然安歇,此刻院内见不到半个人影,只闻池水飞溅、蛙声阵阵、夏虫呢喃。
拉着那人进院,刘迁轻轻关上院门,回转身,低下头,就着月色静静凝视那人。
稍许,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掌下的脉搏也越跳越快,他手指僵硬,怕捏得太重伤了人,却又怕不够力松脱。
一双眼胶着在对方的黑眸之内,只望这些兵士永远不要走远。
脚步声越来越轻,掌中之人挣脱开来,尴尬道:“太子,今夜是您和太子妃圆房之夜,您怎么偷跑出来了?宫中之人若是发觉,岂非要大乱?”
伸在半空的掌心一凉,刘迁无声苦笑,慢慢收回手臂。
“太子,您快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先行一步。”
话音未落,那人擦肩而过,手脚麻利,双臂一展,就要将紧合的两扇木门给拉开。
手指刚刚触及木上油漆,肩膀倏然被身后之人横臂揽住,身子随之跌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抱得那样紧。
仿佛怀中之人便是绝望之前的最后一线曙光。
“太子,你……”
“大婚之夜,坐在寝宫,我这个太子对自己说——你同她是不可能的,你已娶妻,她另有
所爱,莫再痴心妄想——整整一夜,我说了千百遍,从黑夜说到白昼……可我还是不甘心!母后以死相胁,要我圆房,我不是不明白,这是身为一个夫君的责任。但可悲的是,我仍然做不到!为了能偷跑出来,我甚至向苏非要来迷药,下在她的酒杯里。我明知道她待我是真心的,可还是负了她!这就是我,一个全天下最卑劣的夫君!一个全天下最自私的太子!一个全天下最无用的懦夫!”
喉咙紧涩,声音里充斥着难以克制的悸动与绝望:“然而,这样一个卑劣、自私、无用的男人,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想见心爱的女子,想得发狂!哪怕隔着墙,只能站在外面!哪怕听不见声音,只能在窗上看见漂浮的影子!容姑娘……”
“太子,你别这样!”肩上的份量好似重逾千斤,容笑心头大震,强作冷声:“你明知道……”
“是,我知道,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是我一生无法企及的梦!然而,你为什么又要来淮南,令人深陷梦中而无法自拔?”刘迁拥着她,阖着的眼睫在花香中轻颤:“我知道你别有目的!未央宫内,在你说愿意同我来淮南的一刻,我就明白了,陛下遣你前来,必有计算!”
容笑心一紧,眼睛遽然睁大:“太子,你!你竟然知道?那你还……”
刘迁狠命地禁锢住她,唇边却露出恬淡的微笑:“我明明应该提防,应该伤心,但我偏偏……好生欢喜!三年前,也是个夏夜,我对你说过——有人总是在淮南等你!那晚的雨水下得好大,可是你看,今晚的夜色多美!容姑娘,我等了三年,总算把你等到了!今夜,就今天一夜,你能不能暂时抛开一切,就这样静静地待在我身边?今夜我不是淮南的太子,就只是个普通的男子;你也不是未央宫的奸细,就只是个普通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