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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
采蕊虽也只在萧祁嘉身边伺候了一个月,但对她的作息也有些了解,这个时候,萧祁嘉早就该起了才对。
丹朱被她这么一问,脸一下子就涨了红,支吾了半天,“昨天、昨天……”
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看见祁姑娘和侯爷抱在一起的情形,她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半晌,才磕磕巴巴地编出个理由来道:“去福临庵……累着了,是累着了……”
对上采蕊怀疑的目光,她忙补充道:“姑娘这会儿也刚起呢,嚷着腿酸,我这才去打了盆热水……祁姑娘那儿肯定也累着了。”
采蕊似信非信地看着她,顿了顿,才缓缓点头,“行,我知道了。姑娘那还等你呢,你也快去罢。”
丹朱松了口气,不放心地又叮嘱了句“别去打扰祁姑娘”,这才一步三回头离了去。
待到丹朱走了,采蕊眼珠一转,也跑去打了盆热水,就往萧祁嘉的卧房走。
丹朱那表现,简直就像是把“我在说瞎话”写在脸上了,采蕊不怀疑才怪。
再者,就算她说的是真的,她端着热水去找祁姑娘,这也是难得献殷勤的机会。
想着上次,自己将醉酒的祁姑娘送回房的情形,她脸上一红,脚下也有点发飘,差点把那盆水泼到自己身上。
卧房的门紧闭着,采蕊上前,极轻的叩了两下,力道把握得刚刚好。若是祁姑娘还睡着,这点动静不至于吵醒她;要是祁姑娘醒着,自然也会听见。
敲完之后,屋里半点声响都没有,采蕊又屏息听了半天,不得不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祁姑娘确实还没醒。
她咬了咬下唇,又颇为哀怨地看了眼手里的盆。她倒是想在这等到祁姑娘醒,可天儿这么冷,她将热水端过来的功夫,上面的热气儿都稀薄了许多。过会儿祁姑娘醒了,这怕就变成一盆凉水了。
采蕊在原地踟蹰了许久,这才不甘不愿地退后了几步,正准备离开,却见前面那门悄无声息地打了开。
采蕊的表情瞬时完成了从垂头丧气到兴高采烈的转换,连忙扬起笑来,刚要抬头问好……
那声“祁姑娘”却一下子卡在了嗓子里。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漆黑的靴面、什么多余的装饰都没有,单看料子就知不凡。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是双男靴啊!
哪个登徒子,竟然闯进了祁姑娘房中?!
采蕊不及抬手看那人相貌,端着那铜盆,就要往来人身上砸,盆的另一端,却被对方稳稳地抓了住,半点声音都没发出。
采蕊张嘴就要喊人,抬头之际,却一下子噎了住,嘴巴还大张着,却只从嗓子眼里发出点颤颤的气音,“侯、侯侯……”
侯爷?
见卫修慎眉头皱紧,求生欲驱使下,采蕊竟领会了他的意思,猛地闭紧了嘴,把嗓子眼儿里的那点声音压回去,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一步,眼观鼻鼻观心地躬身立好。
只是隔了片刻,头虽然还低着,视线却忍不住乱飞。她看见侯爷在门前站了住,把那门地阖了上,又在原地立了一刻,这才转过身去。
那双黑靴渐渐远去,期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要不是采蕊亲眼所见,她都不相信这里走出了一个人。
卫修慎走出一段时间,采蕊才敢抬起头。她看看那紧闭的房门、又看看卫修慎离去的方向。
——府里这是……好事儿将近?
*
蝉幽院。
何凝正拿着一个凤形的步摇在发间比划着。
这是她第一次被卫言宜带去玉如轩,看中的那只步摇。可卫言宜却吝啬,只送了她个什么花式都没有的破簪子。
后来她再去,这只步摇已经被人买走了。
不过,她想要的东西,有的是人帮她想法子,她只稍稍露出点意思,不过几日,这东西就出现在她的梳妆台上,下面还压着一片带着薄香的信笺。
没有署名……
不过那纸、那香都是线索,只稍有心一查,就知道是何人。
何凝那几日也正巧因为见不到卫修慎无所事事,倒是很陪着这位孙公子玩了一阵儿猜谜的把戏,几番推拒之后,不但这步摇没还回去,妆奁里的首饰也又添了许多。
不过这其中,还是这支凤形的步摇最得她喜欢。
金饰难戴,若是戴不好了,容易显得俗气,可搁在她身上,却只显得富丽华贵。这可比那些素得没颜色的玉石之流,衬她多了。
何凝正揽镜自照呢,就看见外面院里的小丫头正凑在一起,像是在议论些什么。
她拧了拧细长的眉毛,瞥了坠儿一眼,坠儿会意,也凑过去打听。不多一会儿就回来了,却是小心地屏着气儿。
“姑娘……她们、她们说……侯爷今儿早上,从听雪阁出来了……”她磕磕巴巴地说完,忙狠狠地磕了个头,“姑娘莫气,说不定是误会。这些小丫头们平素最喜嚼舌根,没影的事都能被她们说出三分理来,可不一定是真……”
“闭嘴!”何凝将手里的凤形步摇狠狠一掷,尖端从坠儿的脸侧划过去,留下一道血痕。
那步摇砸到地上,下坠着的红翡被崩碎,细细小小的红色碎片在地面溅开。
要是真是假话,卫修慎能答应这事儿在后院传开?!
消息传开这么快,分明是有人授意。
她那个好姑母……当真是打着一个好算盘。
第34章
萧祁嘉最近觉得有点怪; 总觉得府里的丫鬟对她态度特别……好。
也不能说以前不好,但毕竟各司其职,她作为一个寄居的客人; 自然不指望卫家的下人把他当真正的主子对待; 稍显冷淡的客气; 已经足足够了。
可最近,她们实在是殷勤地过了……甚至都有点谄媚。
说实话; 萧祁嘉还有点不适应。
要不是先前在东宫呆了有段时间; 被人伺候了一阵儿; 她这会儿; 对着这些突如其来殷勤; 说不定早就手足无措了。
今日早上出来,打发了三个问她吃没吃早膳、两个问她要不要捎带买东西、五个送她花(?)的小丫头; 萧祁嘉总算看见了采蕊,手里抱着几根梅枝,眼中不觉露出些得救了的庆幸感来。
采蕊眼睛一扫,那一个个跃跃欲试想上前露脸献殷勤的小丫头顿时缩了; 眨眼的功夫,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干活的干活、不干活的……假装干活。
采蕊这才露出些满意来,小步走到萧祁嘉跟前; 接过她怀里的梅枝,“前段时日还说那花瓶里空呢,正好把这些都放进去。”
萧祁嘉笑应了一声; 有看了眼旁边的红绸灯笼,疑惑道:“这是有什么喜事吗?怎么突然挂了这些?”
采蕊惊诧,“后日就是除夕了,姑娘不知道吗?”
萧祁嘉怔愣了一下,别说、她还真不知道。
这会儿又没有个手机随身带着看日期,这日升日落的,也不用对着课表去上课,她对时间都快没概念了。
那边,采蕊脱口而出“姑娘”而不是“祁姑娘”。她偷眼看了看萧祁嘉,见她没什么反对的意思,也或许是没注意,但她还是微微抿了抿唇,心里小小地雀跃了一下。
——现在叫“姑娘”了,过不了几日,说不定就可以叫“夫人”了。等到时候成了“夫人”,祁姑娘必定得选几个贴身的丫鬟,她……她去求求她爹,在侯爷面前提一句,那她说不准就是“夫人”跟前的头号大丫鬟了。
见萧祁嘉看着那红绸,似乎很有兴趣的模样,采蕊忙解释道:“这就是普通的绸布,姑娘要是喜欢这颜色,库房里有一匹红菱锦,还是当年老夫人的陪嫁,那颜色才是鲜亮的,瞧着跟会发光似的。不过,听说这锦的手艺代代都是只传一人,后来好似有一代没传下去,这锦之后就再也没了。”
萧祁嘉莫名被科普了一脸手工艺的传承问题,跟着应和道:“是啊,确实可惜,这种技术该推广开的,多几个传承的人,也不至于到现在这地步。”
“姑娘说的是,可哪有那么容易,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要不是血缘至亲,谁愿意费心费力地去教呢,到头来养出个白眼狼,可如何是好。”
“可毕竟教学相长。这般故步自封,终究是……”
“……”
两人一路说着,进了书房,等萧祁嘉坐下了,采蕊烧水倒茶的功夫,这才回过神儿来,抬手一拍脑袋——
真真是被姑娘带着跑了!谁关心那织锦的技术怎么才能越来越好?她是想暗示姑娘,做嫁衣的时候,可以用那匹红菱锦……
采蕊悠悠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当真是为了侯爷和祁姑娘这点事儿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