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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证,这里头绝对都是第一手的不掺假!”
啪,宇文岚一把将手中的茶盏往桌子上一砸,那脸色,堪比那贡瓷上品青瓷釉彩,争光瓦亮里头透着青。
我讶然瞅着貌似龙颜大怒了的宇文岚,识相的闭了嘴。
我觉得我已经很委婉了好不好?
想嫖又不让人说,这事,委实难为我了,分明是你自己手下买错了人,怪我么?
我瞥了眼两旁站着的俩同犯,后俩位一脸漠然的看着我,只不过那眼里头分明流露出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我不禁腹诽,娘的这伴君如伴虎果然是句真理,指望着靠着不靠谱的交情加做低附小的驯服来换取一点点生机看起来毫无胜算,我怕是真死定了。
他令堂的我这么做容易么我?
就那么非置我死地不可?
我咬了咬牙,一撅屁股再一次五体投地的拜倒:“求陛下开恩!”
但听得霍一声对面那位皇帝猛得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我面前,我可以感受得到那火辣辣的目光戳着我的脑袋直冒火星:“裴如意,好,你好,你可真好!”
哼,龙鼻子一喷,衣角扫着我的脑袋就过去了。
走到门口,只听他又道:“常麟,给我把这混账提溜回去拔洗干净给朕再送来!”
“属下遵旨!”还不等我反应过来,腰间一紧,被人像个麻袋一样提溜起来夹在腋下,耳边道:“属下得罪了!”
我偏了下头,只瞅见那风卷云涌而去的某条龙尾巴,眼前白影一闪,令狐彦追着跟了出去,扭头瞄我一眼,嘴角一撇叹了口气:“你,唉,自求多福吧!”
福?我还有福可以求么?
此刻已经是掌灯时分,路上黑黝黝,这依红偎翠楼居然静悄悄一路下来连个鬼影都木有,我悲催的挂在常麟腋下一路晃悠着,也不知他走了什么道,出了楼入了一条小巷,然后便从一条高高的城墙下的角门转了进去。
等他七拐八拐绕出到了正道,我算是看清楚,这分明就是皇宫北正门的后花园。
往南,九重丹墀上一座黄瓦红墙的大殿,不远处的太液池在夜色下盈盈流动着潋滟的冷光,照射在琉璃瓦下的红柱上,恍然若琼楼玉宇,不论是前朝我的父皇,还是如今大魏的皇帝,下榻的地方皆是这处龙距大川的风水宝地。
紫宸殿。
只不过,这风水绝佳的潜龙卧波的格局,不能够挽回倾覆的大厦,大梁朝终归灭亡,新朝终归建立。
我被提溜着带到殿门口,偏殿门前早有人开门候着,常麟将我往里头一递,又朝里头拱拱手,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我被倒手给俩个看上去身材高大的宫女,又被提溜着进了里头的偏殿。
我觉得似我这般豆芽菜的身子骨,悲催的被人提溜来提溜去,委实有些个凄凉。
这皇宫,深不可测,最不为外人知道的就是那些闷在深宫里头一辈子出不了院子被闷出变态心理的掌事嬷嬷和太监想出来的那些惨无人道的刑罚,那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也不知我这根凄凉的小豆芽,如今入了这没根没土的皇宫,最大那位主不知道是要把我这豆芽菜的头摘了拌黄瓜,还是给腌制一下做下酒菜?
我幻想着各种可能的结局,然后被俩个宫女扒了衣衫赤溜溜往个冒着热气的水池子里一丢,拿着个猪毛鬃子严肃认真的将我从头到脚犄角旮旯一寸不拉的刷了个干干净净。
尤其是我那挂着韭芽菜的黄牙,我费了老大劲积攒的黄垢和腌了三日的韭芽被剃了个干干净净,连带外头那一圈八角胡子都不客气的撕拉干净,抹了一堆花膏,喷了一嘴香露,整了个喷香麻溜的给从里到外换了身干净舒服的天丝蚕衣裙又给提溜着送进了紫宸殿寝宫。
巨大清冷的殿堂内室里,点着一盏立鹤八角宫灯,昏暗的灯光下,大魏皇帝宇文岚半敞着寝衣侧支着额头似睡非睡靠着卧榻,一副慵懒的模样。
雪白的锦衣被一泻流淌的光芒映衬出上面的暗云流彩,将柔和的光芒抚慰在他缎子般的胸膛肌肤上,盈盈闪动,幻惑几许。
我裹着我曾经熟悉之极的昂贵衣衫,抹着熟悉之极的香精,踏进我极其熟悉的殿堂,面对一个我曾经极其熟悉的男人,不禁又有些恍惚。
我这,入梦了么?
断头饭,龙捧足
许是这殿里的光点的少了显得温和了些,连带面前这位皇帝陛下亦柔和了几分面部线条,我尚站在地上发呆,他睁开眼,朝我这看过来。
波光涟涟的眼,如同一汪宁静幽深的潭水,神情慵懒:“光着脚不冷?还不过来!”
我低头看了看自个的光脚丫,很是失落的想,死就死吧,临死给口好饭好衣好歹也给双好鞋是吧,整个囫囵的全套要不要那么克扣啊,前朝人说宫廷里给三差五的是常事,因为大半的国库都被我父皇拿去征北疆,修行宫了,可是这新朝难不成也很穷?
貌似那三千两确实很不容易,看来今晚我这条小命真的玩完。
那头皇帝大人皱了皱眉:“又神游哪去了?成日那么会琢磨不饿?”
为了配合他老人家的铁口神算,我的肚子立时发出了巨大的咕噜声来。
硕大的寝殿无声的衬托着那一声咕噜噜带着悠长尾音最后还翻腾起一组抑扬顿挫的短音,羞得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见那一头宇文岚先是略略愕然,随即嗤了一声。
今晚他倒是笑的真多。
“还不给朕滚过来!”笑完之后却又一板脸喝道。
我瞅着宇文岚喜怒无常的脸,反倒彻底没了最初那点寒颤,死则死矣,反正活不了,我那么小心翼翼做啥!
常言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这不正是光着脚么,脑袋瓜子搁人手里头反正是要掉了,还管他三七二十一。
你让我滚,我偏用走,我提溜着裙角大步走上台阶,阶上铺着的是遥远的丝绸之路另一头的国家走三个月商道才运来的梨花绒毯,一脚上去顿时敛了冰凉,几步走近他面前的案几,一屁股坐了下来。
声息不大动静大,支着脑袋侧卧的宇文岚颦了颦眉:“粗鲁!”
我对他的厌弃视若无睹,当年不要说他这么皱眉,就是撇了下唇,我都要立马忐忑不安战战兢兢检讨半日是否哪儿做的不够好,惹了驸马爷不快乐,在爱人面前,高傲的孔雀也不过是卑微的奴仆,只可惜这低到尘埃里去的卑微,却换不来他人一丝一毫的怜惜。
现如今,他就是在我面前摔杯子砸脸盆,我也无所谓了。
捞起筷子我溜了一圈眼前的菜式,玲珑珍果,糖霜玉峰,水晶鹌鹑,莲花鸭,蜜枣灌粉,蜜汁鹿肉,锦绣鱼丝,雀舌豆腐。菜色不多,却分明都是我曾经最爱吃的。
看着这桌菜,我分外感慨,想当初我一日一顿十二道小菜,二十八道主菜,一天不带重样百八种鲜果小点,虽然我只是吃里头不过一两口,却从来最喜(霸…提供下载)欢摆着满桌子吃食尽着我挑拣。
后来驸马爷就是宇文岚每回看我吃饭总是没好脸色,一来觉着我太过奢靡,他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我却锦衣玉食怎么能吃得下去。二来则是他本人乃出生西北陇州,喜好辛辣,与我这南方甜腻的食谱甚是不习惯。
我虽然不懂这老百姓吃不上饭与我何干,当是为了让他开心,我愣是将自己的嗜好改成辛辣,而且减省了一半的吃食排场。
虽然每回吃完辣我都半日火烧着舌头提着裤兜蹲在恭房里头出不来,但是看驸马那平和多了的脸色我依然毅然决然的继续吃完辣,辣完跑恭房两头一线周而复始的循环,好在驸马大半日子在军营,我便趁着这机会好歹改了平日口味偷偷吃够爱吃的菜品,才保住我的小命不至于给拉死。
如今再瞧这么不过八样小菜,却是我五年吃糠咽菜后一回都没能再尝上一口的,更觉得分外亲切。
亲切之余,我亦感慨,要是再来份糟蟹,那就更完美了,当年因为父皇最喜好这一口,以至于大兴城人人都好,沿海一带的几个州郡每日多要八百里加急给京城送上吨的糟蟹,差点将那一带的蟹给吃了个精光。
好怀念那醉人的鲜味,若再能吃一回,死也无悔了。
“你脾胃寒凉,那糟蟹吃了泻肚,吃不得!”冷不丁一旁皇帝大人打断我的臆想冒出来一句。
英明神武的皇帝您还能知道我想什么么,我大叹,两手一摊,夹过一块鹿肉大嚼起来,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