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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个儿会进宫去,就不挑这个热闹时候了。”
大长公主虽然这样说着,但对谢昭的这份体贴与关切却很是受用,转头又对谢孟姬道:“我这不用你侍候了,回屋收拾去吧,待会与阿妩一道进宫。”
“是,曾祖母,那孟姬就先行回去了。”
谢孟姬此刻早已经收拾起了那复杂的心情,听着大长公主这一说忙笑着应了,又矮身施了一礼,这才缓缓退了出去。
看着谢孟姬的身影消失不见,大长公主这才摇头道:“孟姬虽是不错,却到底失了那份气度……”又拍了拍谢昭的手嘱咐她道:“今儿个宫里人多,你多瞧着她几分,凡事都有个度,千万别落了咱们谢家的颜面。”
大长公主哪里瞧不出谢孟姬对谢昭的那份吃味,只是她没有明说罢了。
这丫头虽然在她跟前有几分脸面,可嫡庶之别却是不可逾越的,在大长公主心中到底比不过谢昭。
“孟姬从小在您跟前长大,礼数规矩都是不差的,哪能出什么错?”
谢昭笑着说道,忽地想起了自己答应带谢玫入宫的事情,见大长公主说起谢孟姬便也顺势道了出来,“孟姬是姑母看在您的脸面上才一道邀了去,大姐姐这事却是我私下答应的,恐有什么不妥,还请祖母示下!”说罢眨了眨眼,漆黑的瞳仁里闪过一抹狡黠的亮光。
“快收起你这小心眼!”
大长公主笑着一指点在谢昭额头,宠溺地看向她,“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都先应了她,我还能再说什么?”一顿又道:“谢玫如何我倒是不知,但曹姨娘却是个拎不清的,你应了她们……只怕还有的麻烦。”说罢轻轻摇了摇头。
“横竖那是我大姐姐,她从前对我也是不差的……”
谢昭亲昵地挽了大长公主的手,轻轻倚了过去,“眼瞅着她也是到了说亲的年纪,平日里太太也没带她四处走动,难得在众家小姐面前亮个相,她有这份心,我便遂了她的愿。”
“谢玫可不是孟姬,就怕你帮了她反倒还没落得什么好,你可要自己想清楚。”
大长公主无奈地笑了笑,又揽了谢昭的肩膀拍了拍,“也不知道你这性子像谁,又不似你父亲的洒脱随性……你母亲虽则性子温柔端方,可到底弱了些,也没你这份刚强与坚韧。”见怀中的谢昭动了动似想要说些什么,又道:“你也别急着否认,我这双眼看了那么多人到底是不会看错的,你的性子柔中带刚,看着似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其实却是最重情意,若是有人对你好,你这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说罢笑着看向谢昭,一双眼睛微微眯了眯,“祖母说得可对?”
“祖母!”
谢昭红着脸咬了咬唇,她平日里是清冷了些,可在大长公主面前却是绷不住的,因为她知道这位老人是真心对她好,或许不及亡母萧彤对她的种种关切爱护,却已做到一个为人祖母的极限了。
“行了,我知道你行事有度,只她们两个到底是庶出,若是举止得宜那还没什么,若是……”大长公主微微顿了顿,深深地看了谢昭一眼,“若是这两个丫头敢不听你的任意而为,你也不用回来禀了我,当时便处置了她们!”说罢握紧了谢昭的手。
谢昭只觉得手心生出了一层薄汗,照大长公主这般说好似今儿个会出什么事一般,她的心也不由一紧,只点头道:“祖母您多虑了,我会看着她们的。”
“栖芳栖雁倒是先行入了宫,这会儿栖霞应该在二门处等着你了。”
谢栖芳与谢栖雁是谢栖霞嫡亲的两位兄长,同是陆氏所出,也是王氏最看重的两个嫡孙。
大长公主说完又对身旁的吴妈妈吩咐了一句,“遣个丫头去知会孟姬,让她直接在二门等着阿妩,就不用来我这辞行了。”
“是,老夫人。”
吴妈妈一直立在一旁侍候着,此刻听了大长公主的吩咐立马便应了一声,转头就撩了帘子唤了个丫环来办这事。
大长公主又拍了拍谢昭的手道:“都说皇上爱长子,百姓疼幺儿,我却是对你父亲疼爱得紧,谁叫我三个孩儿中只他是个不省事的……”说着又带着几分欣慰地看向谢昭,“好在你从小聪明伶俐,沉稳有度,我就算不放心别人,也是放心你的。”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有些担忧道:“不过你昨儿的事到底吓到我了,这北方士族南迁也不是这阵子的事了,好些豪门士家都重新在咱们建业城安了家,只是这流民的事却让我心头有些慌,北方的局势果真已是乱成那样了?”
如今天下二分,南齐北魏虽然隔着长江天堑,但保不准那边的祸乱会牵扯上南边,大长公主的担忧谢昭也明白,可生为女子又不能披甲上阵保家卫国,就算战火真地波及了过来,恐怕谢家一众女眷也只有跟着逃难的份。
就如眼下由北迁南的士家大族。
虽然南齐皇帝予以了接纳,但对于这些外来户,到底是让南方的士族有些看不惯,两方的矛盾摩擦频发,这些事情谢昭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不过天下也就那么大,若真是到了兵荒马乱的时候,恐怕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自从那日过后,谢昭的担忧早在心中积存了,可见大长公主这番模样,她又不忍加重大长公主的忧思,不由劝了两句,“祖母也不用过分担忧,咱们南齐虽然建国不久,但到底是统一了南方之地,又有李家与杨家坐阵,想来也不会真地波及到咱们这。”
“李家……”
说起李家大长公主不禁轻叹一声,“你瞧当日那个小李将军,一身粉面,也就架子在那……李家是一代不如一代,想当年飞将军李广威震四方,那才真是不世的英豪,等着李、杨两家的老家伙都不在了,这些小辈哪能撑起门楣?!”话落不免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谢昭也抿紧了唇,袖中的拳头缓缓收紧,若是李家人都如李郁这般,确实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若是真不幸被她料中,将来战火漫延到南边,就由着他们这些油头粉面的士家公子去扛大旗打敌军,连她都觉得很难想像。
不过转眼间想到另一个人,谢昭的心不由定了定,又道:“这些年士家贵族们养尊处优,又没有战火波及,难免懈怠了下来,可我也听说好些庶族将领却是有真本事的,临危不乱,身手了得,就如那一日救了孙女的秦校尉……”
“你倒是记得那人的好!”
大长公主这才牵了牵唇角,又指了谢昭道:“原本只是准备了些谢礼送过去,听谢鹤说你又加了些东西进去,对这些人你是不是过分看重了?”话语中根本没有将秦啸放在眼里。
到底是士庶有别,即使得用那也是在士族之下,对他们这些身处高位之人来说庶族就犹如蝼蚁。
“祖母,若是如今朝野安定,四海升平,由着士族把持朝政也不是不可,可身逢乱世本就该不拘一格降人才,当用得用,若是顾忌着士庶之别,恐怕就此掩没了好些可造之才!”
谢昭面色一敛肃然道,也是她有些听不进这种高高在上隐带不屑的说辞,脑中闪过当日那少年坚毅的脸庞,不禁有心为他分辨了几句。
大长公主有些吃惊地看向谢昭,似是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认真了起来,可细细品味她话中的意思却又觉得不无道理,眼下的皇族付氏当年也并没有列入士族之流,不照样是在马背上打下的江山,之后又与豪门士族联姻才慢慢归正了血统,想到这里大长公主微微一顿,颇有些感慨道:“阿妩,祖母倒不知道你还有这般的想法,若为男子却是能振士族之威,若为女子……却不免困守在这后宅之地,确实可惜了!”说罢轻轻摇了摇头。
“祖母,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谢昭绞紧了手中的绢帕,她们这些女流之辈尚能担忧国家社稷,可那些稳坐朝堂之人却抛不下士庶之别,这才是让她着急的地方。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想这些也是无用的。”
大长公主摆了摆手,一脸和蔼地看向谢昭,“你有这份心是好的,回头我进宫再与你姑母他们提提,陛下若是能听进去自然是最好的。”一顿又道:“倒是那位能得你如此赏识夸赞的秦校尉,若是有机会我也当见上一见!”
从大长公主的正明堂离开后,谢昭已是满腹心事。
其实她并不是在为秦嘨争取什么,士庶的鸿沟横亘了那么些年,也不是她这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但是这些有能力的庶族将领与文士也当受到适当的提拔与重用,不然怀才不遇,又受士族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