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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得那么糟。”
宁湛沉默了一阵,这才道:“我想出去走走,你先回屋去吧!”又见萧怀素担忧的看着他,不由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我就是想一个人静静,想清楚一些事情。”
“行,”萧怀素也没有阻止宁湛,也许这个时候他的确需要一个人静静,便点头道:“别走远了,我等你回来一同用膳。”
宁湛离去后,萧怀素便回了“归园”,袁氏离开的事情毕竟还没有公开,知道的人也是极少数,不然整个侯府此刻都该闹得沸沸扬扬了,毕竟主母离家这事不见得有多么光彩,谁知道那些有心人会不会刨根问底地探查原由,若是再编点什么不利的消息四处传播,这对侯府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可眼下到底应该怎么办,萧怀素还没个决定,也许等宁远拿定了主意之后他们再共同商量个办法。
萧怀素也很是愁闷,她着实想不到袁氏最后的决定竟然是一走了知,就算她找个人商量也是好的,至少别人能够给一点意见和看法,也不用这样静悄悄地离去,反倒是让人失了主张。
对宁远的打击不用说了,他绝对得最难受的一个人,他对袁氏用情之深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即使袁氏与风霄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他的感情也始终如一没有变过。
袁氏这一走,虽说是有避开风霄的意思,但是不是也间接说明了她能舍得下宁远,恐怕这才是让宁远最伤心的事。
至于宁湛,或许一开始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但事情总会过去的,更何况还有她陪在身边,相信宁湛会慢慢好起来的。
萧怀素叹了口气,眼下见着元哥儿在她面前笑嘻嘻的模样她也高兴不起来了。
白涟漪正巧从杜家村赶了回来,进到府中便觉得氛围有些不一样,只转到“归园”见了萧怀素,又将元哥儿抱在怀里哄了哄,这才问道:“今儿个是怎么了,府里静悄悄的?”
虽则她还有风霄那里的惩罚没有领受,但白涟漪也不会忽略了季月笙,也只有见到这个书呆子才能让她在这段苦闷的日子里稍微有点安慰。
萧怀素脸色一僵,看了看白涟漪又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便含糊道:“也没什么,就是我婆婆她出门去了。”
“喔。”
白涟漪点了点头,也没觉着有什么意外,萧怀素又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你师傅也追出去了。”
“喔。”
白涟漪习惯性地又点头,反应过来没对味,不禁有些错愕地看向萧怀素,“你说什么?宁夫人出门了,我师尊追过去了?怎么不是侯爷?”
袁氏走到哪里,对她鞍前马后的人也该是宁远才对,怎么会是那个清高要命的风霄?
即使这人是她的师尊,白涟漪也断断没想到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算是个什么事啊?!
白涟漪纠结地看向萧怀素,只见她无奈一叹,“我也不明白,先等等看吧!”
“乖儿子,先去奶娘那里玩会儿,干娘一会儿来陪你。”
白涟漪又掂了掂元哥儿,这才将他递还给了代儿,让代儿抱回奶娘那里去,又认真地坐在萧怀素跟前倒了两杯茶水,一杯给她,一杯自己端着小酌了起来,眉头也跟着拧成了一条线,半晌后才抬头道:“你说我师尊他是不是……”又自顾自地摇头,“不可能,若真是这般,让我宁师兄怎么处啊?”
“你也想到了?”
萧怀素唯有苦笑一声,“眼下阿湛也出门去了,说想一个人静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罢了,他那么大个人也不会出事,你就安心等着吧。”
白涟漪也沉默了下来,不一会儿又道:“那若是师尊不回来了,我领的罚又该如何?”
“难不成你还想上赶着挨鞭子?!”
这话倒是将萧怀素给逗乐了,“只怕风先生眼下的心思已经不在于此,你也不用多想。”
“算了,反正这些是他们上辈人的事,咱们想管也管不了。”
白涟漪摊了摊手,又想到了什么似地凑近了萧怀素,有些神秘地低声道:“这次回杜家村我与杜老夫人说定了个事。”
白涟漪眨了眨眼,颇有些兴奋道:“让季书呆来向我提亲!”
“你真说出口了?”
萧怀素看了白涟漪一眼,不由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我外祖母怎么说?”
“老夫人自然是赞同的,还对我多加赞赏呢,又说若是提亲的话就让季书呆指着杜家来就是,如今我亲长皆不在了,还有她老人家为我做主呢!”
白涟漪说到这里眼眶不由一热,又拉了萧怀素的手道:“如今我已是叛出师门之人,也就你们是我的亲人了。”
“傻丫头,什么时候我又不站在你那一边了?”
萧怀素也有些感触,不由笑着嗔了白涟漪一眼,“还有元哥儿,他还是你干儿子呢!”
“那是。”
白涟漪这才乐了,俩人又说说笑笑一阵,倒是将愁绪冲淡了不少。
黄昏之前宁湛便回府了,萧怀素见他脸色如常,不由拉了他到一旁坐下,笑道:“特意让小菊备了你喜欢吃的菜,眼下还热着呢,我这就叫她们端上来。”
“嗯。”
宁湛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萧怀素自然也不好过问,等着用过膳后丫环都退下了,俩人这才独处在了一起。
“今儿个我原本是想回宗里看看的,可是走到一半,我又回来了。”
宁湛抬头看向萧怀素,他黑眸闪烁,沉溺着让人有些不懂的微光,至少萧怀素一时之间没明白过来这代表着什么。
“我想到了你,想到了元哥儿。”
宁湛拉了萧怀素坐在身旁,伸手轻抚着她柔嫩的脸蛋,唇角微微翘了翘,“你说得对,他们都是长辈,我没有那个资格去质问他们谁对谁错,这也轮不到我来评判,我只用记得他们曾经对我的恩义便行了。”
“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了。”
萧怀素心中骤然松了口气,很是欣慰地点头,“我就怕你想不开,毕竟这事虽然咱们挂心,但到底不好插足进去。”
“你说得对。”
宁湛缓缓点头,“如今也就只有你与元哥儿是我最重要的人,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就没什么顾虑了。”
“阿湛……”
萧怀轻抬右手抚在宁湛的手背上,俩人目光对视,自有一种难言的温情在默默围绕着。
夜深了,夫妻俩原本打算洗漱后歇息,却没想到宁远却找了他们俩人过去。
书房里静悄悄的,连烛火都有些黯淡无光,宁远的身影隐在宽大的大理石桌案后,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幽冷的气息。
萧怀素心下有些不安,宁湛不禁握了握她的手,又对她轻轻点头,这才转向宁远唤了一声,“父亲,这么晚了您找我们可是有事?”
“的确有事!”
宁远这才抬起了头来,他的脸色有些憔悴,整个人骤然望去似乎老了好些,眼角边皱纹隐现。
“这个,交给你了!”
在大理石桌案上摆放着一个素蓝色的锦盒,宁远往前一推,“打开看看!”
宁湛依言来到了桌旁,打开锦盒一开,顿时便怔住了,只诧异道:“父亲,您这是要……”
萧怀素也跟着瞄了一眼,只见锦盒中放着一个印信及令牌,另还有两本黄皮的帐册并一串钥匙,这些对于宁远来说应该是极贵重的东西,可他眼下却要交给宁湛,其中的意味不言而明。
“我要离开一段日子去找你母亲,归期未定,这盒子里放着的是武安侯的印信,以及军帅的令牌,若是我一年都未归,你就承爵继位,整个宁家军也归你管!”宁远扫了宁湛一眼,相较于儿子的震惊,他却表现得很平淡,“另外的帐本是记录着我名下的产业,还有些许值钱的东西,都锁在库房里,钥匙也交给你,若是你打理不过来便交给你媳妇管着。”说罢又看向萧怀素,“你的媳妇娶的不错,我也是信任她的。”
萧怀素略微垂了目光,只是沉默地对宁远施了一礼,想来能够做出这个决定也是宁远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他要去找袁氏,且归期未定,中途是否会有什么变故与凶险尚未可知,在这个时候将武安侯府与整个西北的军权交托给宁湛,这是最明智的决定。
宁湛却是沉默了下来,宁远这一番交待就像他离开之后再也不会回来了一般,他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由抬了目光认真地看向对面的那个男人,他的父亲,“您真要这么做吗?”此刻连挽留与劝说都显得多余,若是宁远能够改变决定,那他就不是宁远了。
直到这一刻,宁湛才深深明白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