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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洛边跑边回头看,眼见着到了东厢门口,南宫南听得热闹,恰出门来探,被英洛一头撞进他怀里,差点就将他撞个踉跄,亏得他乃习武之人,下盘稳扎,也只是轻微的晃了晃,英洛抬起头朝他露出一个自为妩媚的笑容来,堪称相识以来最为亲切的笑容,接着又贴近了几分,几乎要贴到他面上去,南宫南几乎手足无措,身后薛嘉追了上来,不动声色看着,见她故伎重演,朝着南宫南面上连着吹了几口气,南宫南神色大变,放开了她转头便向着墙角跑去,呕吐之声不绝。
———可怜的人!
英洛与薛嘉几乎同时暗叹!
其实话说回来,南宫南也算不得可怜的人,比起易数来。
易数生来便对桃花过敏,这在易家几乎是个少有人知的秘密。偌大易府,竟是无一株桃树,当年他未曾出世时,易家锦霞如云的桃林便因为他出生以后的一次赏花会,一位云游大夫的一句话而被悉数砍了去。那位老大夫曾断言,此子日后见不得桃花。不成想今日这桃花之症又犯。
英洛从前打过无把握之战,只是自栽在易数手里之后,与易小三儿的感情又增进了几分,大嫂相问,易小三儿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不小心就将易数这件陈年旧事给挖了出来。
她这里完结了一桩旧怨,被冬萝小心侍侯着洗净铅华,呼呼大睡,那边厢易数浑身发庠,不过半刻钟全身便起满了疹子,南宫南前去探视之时吓得老大一跳,眼见他情况危急,急忙着人禀报王重,王重被围剿这几个月以来,若无易家商队,怕是连盐巴都难以供应,偏易家家主在他寨中出事,若有万一,不用官兵围剿,水寨自破。寨中大夫早已在战船之上替那些打仗的兄弟诊治,若说到疑难杂症,偏偏不擅应对,否则,也不会专掠了卫老爷子前来。
万般无奈之下,王重只得满面愧意去请了卫老爷子前来,说尽了好话,陪尽了小心,卫施被恭恭敬敬请进了华秋堂,抬眼见得南宫南居然在此,不免诧异了一回,南宫南已抢上前去大礼参拜:“南不知卫伯父在此,没有亲去请安,还请伯父宽恕!”
卫施淡然一笑,亲将他扶起来,道:“老夫四处云游,来到王寨主这洞天府地,只觉风景绮丽,不免多住些时日,不想竟与贤侄遇上了,来来来,看病要紧,叙旧还有日子呢!”
冬萝与薛嘉见眼前这仙癯之人便是隐世神医卫施,皆难掩激动之色,王重看在眼里,只以为这些人与易数皆有渊源,一时激动也是有的,倒未再多想,加之近日官兵时有突袭,他确有事忙,匆匆告了罪便离开了。
这里一众人等皆拥着卫老爷子进了易数居处。
疑似故人来(五)
英洛一觉睡醒,睁眼瞧时,只见面前密麻麻立着好几个脑袋,细一分辨,住在这院里的人除了瑶瑶与易数,别人倒好来得全乎,不但全乎,且多出来一位道骨仙风的长者,慈眉善目,正细细瞧着她。
长者身旁立着的冬萝与薛嘉皆是一脸喜意,连程元也高兴的狠了,虎目炯炯,几乎要泛出光来,她疑惑道:“谁要成亲了吗?”
众人面上一呆,倒是一旁南宫南开口:“妹妹怎么这么说?”
她眼一瞪,怒道:“谁是你妹妹?看大家这笑模样,倒像是谁要娶媳妇或者是嫁妻主一般,马上要去吃喜酒的样子。”
南宫南苦笑,对着面前长者作揖道:“伯父见谅,我这位妹妹向来胡说八道惯了,近来生病又烧坏了脑子,还请卫伯父千万别同她一般见识!”
英洛只觉眼前一线曙光,竟也不再去计较南宫南乱认姻亲关系,也不去追究那声“妹妹”究竟从何而来,只爬起身来,本拟下床跪拜——抛开看病一节不讲,卫老爷子是夏友的恩师,二人成亲之时老爷子行踪难定,虽然目下不能将自己身份到处张扬,但大礼参拜定然是不能少的——可惜床周围眼巴巴围了一圈人,堵住了她下床的可能,她也不急不慌,将衣衫稍稍':。。ORG'整 理一番,幸得休息之时本就是合衣而卧,收拾整齐之后,在床褥间恭恭敬敬三叩首,朗声道:“晚辈先谢过前辈再造之恩!”暗指娶了夏友一节,可惜卫老爷子一生见惯了患者或家眷的感激之情,纳首便拜的人不在少数,是以并不觉得诧异,倒是欣然受了大礼,拉了她的手腕来把脉,一摸之下,神色立时凝重下来。周围一干人等眼巴巴盯着他看,只觉他面色越来越不好,良久之后放开了她的手,似有悲悯之意,道:“丫头,你可是中了奇毒?”
他观这女子面上肤色与手腕皓肤极为不同,一望而知是易容之术,见她眼眸虽狭细,但内中目光清泠平静,似看透了生死,反倒生出磊落之意来,不由极为纳罕。倚萝之毒虽也不常见,但过去他总也诊过两三个,且皆是铮铮铁汉,那些男儿尚不能做到她这般洒脱淡然,怎不叫人生纳罕之间来。
谁知那女子也只是淡然点头:“前辈高见,晚辈确是中了奇毒。”
“不知你可知道自己种了何毒?”
“晚辈中的乃是倚罗。”她了然一笑,平凡无奇的面目之上竟添了些许光彩。
卫施暗叹一声,拈须沉吟:“想来你的身体状况自己也知道吧?”见那女子微微点头,他目中已有了不忍之色:“这毒,老夫也并无十分把握能解。”却见她细眼之中已泛出光来,接口道:“前辈但讲无妨,但有一二分把握,晚辈也尽力去试!”
他稍停,道:“本来也只有一二分把握,但不知南儿的慈心诀练到了第几层?”南宫南神色本在二人间巡梭,立时答道:“最近练到了第八层,似乎再不能有所进境了……”他虽面有愧色,但梅蕊却已“呀”的一声,似有惊讶之色,卫老爷子抬目道:“莫非蕊儿更有进境?”
梅蕊惭愧道:“让卫伯伯见笑了,蕊儿练到第六层,便再也不能有进境,是以闻得师弟练到了第八层,钦佩不已。”
卫施点点头,道:“这就是了,若有了南儿的慈心诀,也就有两三分把握了。”
寻常人等若是听闻有两三分把握,怕是早就泄了气,但英洛听来,无异天降佛音,皆是救苦渡命之意,立时跪在床上,向着卫老爷子磕了三个头,将细眼笑成了一条线,喜道:“多谢老爷子肯出手相救!”
卫施虽有惑意,只觉这女子忒也多礼,并不曾往旁的地方去想,坦然一笑作罢,只略略提了提她所中之毒,又将风敛月开的药方看了看,嘱了她几句养生之语,又与南宫南在外小声耳语了一番,方离开。
隔日,王重听闻易家家主身染重疾,需用万金良方来治,寨中为了医治王玥遥重疾,倒是备下了许多稀世珍药,征得他的同意,神医卫施除了每日例行前往王玥遥香闺诊治之外,大多数时间只泡在药房或者华秋堂。
易数将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甚直放下了床上帐幔,听着南宫南絮絮叨叨,将自家那位奶娘的女儿万般不好细数一遍,其中一项尤为可恶:她生来便有一种花痴病,见着了美貌的男子总要心生妄想,偏又生得不算得意人,不知被打击了多少次,连带着作事也有些颠颠倒倒,这才有了这次的事情。可怜奶娘只有这一个女儿,四处寻医问药也不见好转。这次他有事前往洞庭,这姑娘非要跟着来不可,奶娘苦苦哀求,早闻天目山有隐世神医,只盼他能带着这姑娘前来诊治一番,若果真治好了这姑娘的疯颠花痴之症,也算得善行一桩。
易数从来算不得善心人士,只是对方乃雄踞北地一方的人物,易家每年在南宫家也能赚不少的银子,虽对麻女深感不满,有一肚子燥火要寻衅,但考虑到白花花的银子,还是暂时忍下了这口气,道:“此事看在南宫兄的面子上,暂且算了。”私底下,等前来禀报交割事宜的长随前来,他却下了死命,务必要查出南宫南奶娘的女儿模样长相品性。
他私以为,此事并非南宫南所说的那般简单,许是内中另有蹊跷,才容得他费尽心机来遮掩。
然而此事既然事关麻女名节,南宫南又一力拜托他帮忙遮掩,他也只得答应了。
再过得两日,闻得寨中水匪与官兵又陆续打了两场,各有胜负,一行人窝在这华秋堂内,卫老爷子令人做了巨大的浴桶,正欲往东厢搬时,王重带着彦木清施施然而来,惊诧道:“听闻老爷子要人备了大桶,但不知这大桶却是作何用途的?”
“自然是替易家主泡药浴了!”
卫老爷子早得了南宫南的央求,只道自家这奶娘的女儿与人结怨,还是不要暴露为好,只借着易数的名头来治。三下里对了口径,老爷子本就宅心仁厚,怜悯这女子小小年纪便中了倚萝,若非仇家狠毒,定然不会有这档事,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