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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光心头一凛,挫败地垂下头去。
河流蜿蜒,杨柳依依,现出茸茸的新绿色,春光初现。两人并肩而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越发高大挺拔,年少时的意气飞扬被岁月洗礼过后的坚毅和成熟替代,如一座山,沉稳而可靠。
两人走了许久,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他才停下脚步,低头,认真地看向她。
慎重的模样让田诺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跳了起来,不由慌乱地避开他的目光。
“阿诺,”他缓缓开口,棱角分明的面上现出毅色,一鼓作气地开口道,“你真的不愿嫁我吗?”
什么时候起,他对她竟已换了称呼?田诺有些恍惚,一时没有回答。
他问,一如既往地单刀直入:“若是婚后,我可以带你远离元家,自立门户,一心一意地对你好,你愿不愿意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婚事?”
回到白雁归的临时居所已近申时,田诺怕白雁归盘问,有些心虚,结果人却不在家,倒让她松了一口气。
回头便坐在起居室的大窗下怔怔出神。
锐问她愿不愿意重新考虑两人的婚事,她没有答应,但也没有立刻回绝。元锐提的条件实在诱人,态度又那样诚恳,那一刻,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打动了,竟无法斩钉截铁地回复他。
他是那么好c那么宽容的一个人,将一颗赤诚的心全无保留地捧到了她面前。没有了元家拖后腿,他实在是个很好的丈夫人选。
那么,她应该答应他吗?
入夜,她在睡梦中猛地惊醒,看到旁边的黑影差点惊叫出声。
“是我!”熟悉的清冷声音响起,叫她几欲飞散的三魂六魄归了位。
“阿兄?”这么晚了,他来她闺房做什么?田诺欲要起身,被他一手按住肩膀,动弹不得,乌黑的瞳仁静静看着她,眼中闪着她看不懂的光芒。
她被迫依旧躺在榻上,上方是他压迫感十足的存在。田诺心生不安: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这个姿势实在太没有安全感,仿佛随时随地都能被他侵犯。她挣扎了下,他施加于她肩上的力却更增了几分,压得她隐隐生疼。
“阿兄。”她又叫了一声,带上了几分委屈。
白雁归终于再次开口:“今天见了元锐?”
田诺愕然,他夜闯她的闺房闹醒她就是为了问这个?
他又问:“说了什么?”
田诺不虞有他,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元将军希望我们的婚约能够继续。”
“呵,”白雁归轻嗤,“他也不笨嘛,在我这里碰了钉子,居然直接去找你了。”
田诺心里有些不舒服,皱眉道:“阿兄,元将军是好人,你不要这样说他。”
“好人?”他的神情阴沉了下去。
田诺点了点头,将心中一直有的疑问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不愿意我嫁他?”她从没和他说过自己不想嫁。按理说,从小定下的亲事,没有特殊的理由,他一个外来的魂魄哪有反对的理由。难道元锐还有她不知道的问题?
白雁归冷笑:“你是在为他说话吗?我倒不知道,你才刚要及笄,就已经恨嫁了。”
田诺被他说得满脸通红,气道:“我不就是问你原因吗?你这么这样?我不要和你说话了。”伸手用力推他。这个混蛋,一点都没有真正的阿兄可爱。
他一动不动,眼睫低垂,神情莫测,忽然低低笑了起来:“诺诺真想知道原因?”
田诺点了点头,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原因啊”他压住她肩头的手忽地松了松,慢条斯理地顺着她的曲线下滑,身子一点点倾斜下来,向她压下。
田诺脑中嗡的一下,瞬间一片空白,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俊美无瑕的面孔越来越近。眼看他的唇就要贴上她的,她一声尖叫,就要躲开。他的速度却更快,气势汹汹地将她的朱唇堵个正着。
他的吻急迫而凶猛,含着汹涌的怒意,田诺呜呜叫着,想要说话,他趁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捉住她柔软慌乱的舌,蛮狠地吮吸缠绕。
田诺拼命挣扎,可这点力气哪里够,反而换来他越发强势的镇压。发狠的姿态,仿佛要将她一口吞噬。滑过她身躯的手绕到她背后,手臂收紧,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完全落入他怀中,仅着一件薄薄中衣的娇躯几乎完全贴上了他,严丝合缝。她甚至能轻易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与明显的欲望。
他的吻却温柔起来,大手游移,四处点火。田诺哪经受过这个,陌生的情潮在他有技巧的挑逗下一波波涌现。她脑中嗡嗡,彻底陷入了恐慌:不,这样不对,他们是兄妹,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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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她慌乱地想要推开他,他不满地哼了哼,捉住她作乱的手。柔若无骨的感觉入手,他心中一悸,暂时放过她的唇,一根根亲吻她细白的手指。
细密濡湿的吻如蝴蝶轻点,细雨飞花,仿佛有细微的电流随着他的动作从指尖流入,叫她从手臂到心尖都跟着发麻。
“阿兄,”她重重喘息着,又羞又气,连声音都打着颤,只盼这一声“阿兄”能叫他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知道些顾忌,“我们不可以!”
闻言,白雁归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他的呼吸亦如她一样急促凌乱,绯红的俊脸上神情却淡了下来:“为什么?”
这还用问?田诺道:“我们是族兄妹。”
他不屑一顾:“那又如何?”
“同姓不通婚,同姓不通婚你懂不懂!”这是从哪里穿来的同仁,连常识都没有?田诺差点崩溃,在现代,她和白雁归的血缘早就超出了三代以内旁系血亲,也许不会有大问题;可现在是古代,他们两个这样,是可以定义为乱/伦的。
田诺自认没有勇气挑战伦理宗法,也不想挑战。更不愿意向来疼她的阿兄因为一个外来者的胡作非为身败名裂。
都是她的错,他顶着阿兄的面容,性情脾气又极其相似,以至于她常常不自觉地将他们混淆,有时甚至会错觉他就是她的阿兄,放松了戒心。第一次的放肆她以为他认错了人,第二次他对她的侵犯她听信他的话,以为是自己的错,竟没有想到他其实骗了她。
他对她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她怎么就瞎了眼,竟看不出?
她心中懊恼之极,她竟然一点防备都没有!
白雁归不以为意:“你就为这个担心?”
田诺气堵:“这不是担心的问题,是根本不可以好不好!”
“我说可以就可以。”他神情淡淡,目光睥睨,“我轻薄了你,自然会对你负责。”
田诺觉得自己要疯:“我不用你对我负责。”
“哦?”他脸上的绯红完全褪去,眼睛眯起,神情彻底冷了下去,“你不愿我对你负责,那要谁对你负责?元锐?”说到最后,竟隐隐有杀机露出。
田诺觉得他怎么就如此不可理喻,气道:“和元将军无关,而是我们两个在一起,根本就是错的。”
“那又如何?”他冷笑,“我说过,你合该是我的妻子。”
这个人,根本就说不通嘛。田诺气极:“我不会是你的妻子,这辈子都不可能!你”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从未见过白雁归如此可怕的模样:脸色铁青,双目赤红,竟仿佛从地狱归来,神情森森,令人胆战心惊。
“不可能吗?”他笑不达眼底地扯了扯唇角,手轻轻抚上她柔嫩的脸颊,温柔地摩挲着。随即低下头,冰冷的唇贴上她的耳垂,一字一句地道:“不做我的妻子,想做谁的?元锐?”
田诺被那凉意激得哆嗦了下,咬牙道:“不可以吗?”
“你可以试试。”他语气越发森然,“你信不信,若是你敢嫁给他,我就能让元慈把他弄死。”
田诺心底涌起一股寒意,不可思议地道:“你说什么?”
他面无表情,目中寒光隐隐,没有再开口。
他是认真的。田诺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发白,心中的怒意却一下子腾了起来:他凭什么?“好,”她冷笑,不顾一起地道,“你若敢害死他,我穷尽一生也会为他报仇。”
气氛瞬间凝滞下来,沉沉地仿佛要将人的心压入底处。他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紧紧握起的拳上青筋一根根凸现。
历史仿佛重演:前世,元如意为了强占她,害了元锐。她得知后,联手野心勃勃的恽氏,将和她青梅竹马的元如意赶下吴王的宝座,最后元如意在恽氏的手段下死于非命。后来,她无意间知道真相,元如意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受恽氏蛊惑,原本在吴地沦陷后坚决不肯顺从他的她破天荒来求见了他,只提出两个条件:一c允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