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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那里,捡还是不捡,他们都犹豫了好久……
另一个矮个子的接着说道,“俞小姐,你看这上面的血都凝住了,不是新的,所以绝对不是我们弄的,我们发誓,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他如果不提,在思还真没注意,她弯腰,拨开袋子,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袋子是干净的,钱上却有血,而且压在下面的钱明显比放在上面的钱沾到的血迹更多,更脏一些……
这说明有人换过这两个袋子。
“你们去矿山后面的时候,有没有在路上遇见过有哪个人随身携带着类似于这种尺寸的大袋子?”
一高一矮两个男孩儿回忆,皱眉,摇头,“没有,我们在来回的路上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
在思点头,思索片刻……
康嫂忽地说起,“小姐,矿场的大门不是安了监控器吗?监控视频可以拍下一切。除非对方先有防备,否则拿着这么大的袋子,肯定是藏不住的。”
在思被康嫂点醒,眼前一亮。“没错!”
她想起来了,自从矿井发生了坍塌事故之后,周觉山便让人在矿场的大门口安装了两个监控。
外面风大雨大,在思顾不上那么多,抄起一把雨伞,快步地跑到了不远处的监控室里。
她手里握着鼠标,飞速地滑动,先将24小时之内的视频调了出来。
画面被一截截筛掉,最终视频显示……凌晨两点,有一个人行踪诡异,胸前鼓鼓囊囊,像是在胸口揣了两个麻布袋子。
个矮,偏胖,戴着帽子,看不清脸……但身上却还穿着一身军装,在思将画面放大,放大,再放大,看到了对方肩膀上的两道折杠一条横……
这身材她很熟悉……
这军衔她更熟悉!
康嫂正好进来,在思焦急地问她,“苗伦在哪儿?!”
“苗伦?他负责修路的吧,估计现在人在山下呢,跟周长官在一起。”
……
作者有话要说: '1'1824年至1885年间英国先后发动了3次侵缅战争并占领了缅甸,1886年英国将缅甸划为英属印度的一个省。1948年1月4日缅甸脱离英联邦宣布独立,成立缅甸联邦。
第三十章
在思撑起伞; 顶着风雨; 飞速地往山下奔去。
高山深谷; 荒山上荒草丛生,头顶上电闪雷鸣,她四周一片昏暗; 黑漆漆如同黑夜,只在闪电时才划出一线亮光,滂沱的大雨将脚下的黄土冲刷出一道道很深的沟壑,土地像裂开了一样; 下山的路泥泞不堪; 使得她每一步都走得更加艰难。
苗伦身材偏胖; 个矮……在思见过他几次; 这她都有印象。
而且最重要的是;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她第一次见到苗伦; 且被苗伦绑到军区时,他身上穿的军装上的肩章; 就是两道折杠一条横。
……军衔是骗不了人的。
这次前来班毕矿场的几百将士中,只有苗伦一个人能同时符合以上两种条件。
在思越走越快,不小心踩到一枚石子,摔了一跤,雨伞被大风吹翻,她干脆扔掉了伞,费力地站起来; 冒雨前行。滂沱的大雨淋湿了她的长发和脸,单薄的裙子也被冰冷的雨水冲刷成湿透了的样子,雨太大,她用手臂挡雨,雨水顺着她手臂流淌,眼睛都已经快睁不开了。
康嫂追了出来,她也没有伞,撑着一件衣服,挡在了在思的头上。雨声嘈杂,康嫂只能扯着嗓子用喊的,“小姐,这荒山野岭的,雨还下得这么大,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在思头也不回,继续走着,“我要去山下的公路那里。”
“你去公路做什么?!不对,不管做什么都等雨停了再说,这雨太凉了,小姐,你之前那个伤才刚好几天,你不能这么折腾自己啊!”
康嫂拽住了在思,在思推开她,她快速地撩开了挡在眼前的湿发,摇头,“康嫂,你不用跟着我,你现在立刻回帐篷里去拿电话,通知周觉山,告诉他我怀疑苗伦跟卢俊才的事有所关联!”
康嫂费解,“啥?卢俊才是谁。”
“你不用管,你就这样直接转告周觉山,他会明白的!”
那隧道里藏了那么多的钱,钱上还沾着血……如果问在整个达仁镇,有谁能拿得出那么多的现金,那除了卢俊才之外,恐怕都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在思知道,自从上次周觉山问过她有关于如何调查官员贪腐的一事之后,他就一直在跟踪追查,但是情况一拖再拖,调查进展缓慢,周觉山虽然没有再跟她提起,但在思大约能猜到,他的调查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卢俊才那样的人,奸诈狡猾,贪财忘义,既然他可以置班毕矿场的上百矿工性命于不顾,那类似于买…凶杀人的事,他八成也干得出来!
苗伦是南掸邦的士官,虽然他级别不高,但是也依旧能接触到不少军队内部的调查消息。苗伦到底是一个兵,卢俊才恐怕不会雇佣苗伦去杀人……但卢俊才可以给苗伦出钱,让苗伦泄露军队的调查进展给他。
卢俊才一旦有了苗伦提供给他的军队调查进展的准确消息,他就可以先下手为强,将有可能会泄密或者威胁自己的地位的人提前除掉……随后,再付给苗伦一笔报酬。
那两大袋染血的钱,八成就是卢俊才付给苗伦的。
但是钱上为什么会有血……
苗伦又为什么只是换了袋子,却没有把钱拿走……
在思一时间想不通,可她也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了,时间紧迫,周觉山还在山下……万一卢俊才转念又打算直接对周觉山下手,那苗伦完全就是一颗被埋在周觉山身边的定时炸…弹……
“康嫂,你快回去,你去给周觉山打电话!”
在思再三劝她,康嫂都不依,“不行,我得陪着你,周长官把你交到我手里,我必须要首先保证你的安全!”
两个人僵持不下,在思也没办法。她只能加快自己的脚步,更快地往山下走着,心里面默默祈祷,希望周觉山不会在这十分钟里突发意外。
天色愈来愈暗,雨势有增无减,前面的路面渐渐变开阔了一些,这里距离主干路还有一段距离,在思站在高处,看到有两个士兵正蹲在一个雨棚里烧火,路边停着两辆车,一辆是摩托,一辆是吉普。
在思惊喜,快步地走了过去,她擦了一下脸,拧了拧自己湿透的裙摆,“你好,打扰一下,能借我一部手机和车……”
她话音未落,其中一个士兵转过了头。
苗伦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灶台灰,灿烂地笑开。
“俞小姐啊,好久不见,这大雨天的,荒山野岭,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苗伦常穿的那件军装外套被他系在了腰上,肩章上的两道折杠一条横,明晃晃的。
“……”
在思怔然,张了张嘴。
她后退半步,紧皱眉头,攥着拳,移开视线,脸上同时变幻交织出几种不同的情态。
康嫂晚到一步,碰了碰她的手臂。小声地问道,“小姐?你刚刚不是还……”
“没事儿……”在思转头,瞬间截住了康嫂的话头,她暗暗地给康嫂使了一个眼色。
康嫂后知后觉,在思眼波微动,快速地思忖两秒,又转身去跟苗伦沟通。
她笑着说,“苗长官,我刚刚闲着没事儿,就拉着康嫂跟我一起在这片山区看看风景,遇上大雨,迷路了,你现在有时间吗,能把我和康嫂送回矿场吗?”
苗伦和身边的士兵暗戳戳地对视一眼。
挑眉,也笑了。
谁不知道,周觉山一向对眼前这中国女人不薄……
周觉山是堂堂的团长,他们巴不得讨好周觉山身边的红人,日后升职加薪,这可是好机会啊……
“行!俞小姐,没问题!你先坐这儿烤烤火,暖暖身体,我去把那辆吉普车的后座收拾一下!”苗伦立即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他将腰上的外套解下,披在身上,冒雨跑向了对面路上的吉普车。
最近修路,他们拿这辆吉普车的后座装过一些修路剩下的破木枋,灰大土大,木头渣子还掉得到处都是。
隔着三四米的距离,雨棚里的三人都看见他扛着几个破木枋往后备箱跑,剩下的那个士兵看看现在这情形,也不好意思再坐着,拍拍手站了起来。
“俞小姐,前面的路上还有点活儿没干完,我先走了,你们忙啊。”
“嗯。”在思抿唇,点头。
那士兵往脑袋上罩了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没再说话,骑着摩托车走了。
大雨倾盆,雨幕里空荡荡的,密集的雨珠连成一线,放眼放去,方圆百米,这周遭便只剩下在思、苗伦和康嫂等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