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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萧下拜道:“对不起,先生。去年我和父亲有些家事……您也知道,后来找到家母,然后就带着阿雪到华阴故居住了一段时间。再后来,我们在北方见到元人横征暴敛,苛待百姓,我们看不过,便重新南下寻找先生。说来惭愧,以前我只道元朝攻宋只是通常的改朝换代之事,因而一时犯错加入过元军,后来才发现,元人的暴行早就违反天地和谐之道,因而我们一家才来投奔先生。”
刘云瞟了一眼梁萧一家,前面是梁萧,后面则是梁文靖,梁文靖身旁是一个中年美妇,想来便是萧玉翎了。萧玉翎被萧千绝带回去后,被软禁了七年,七年不见丈夫和儿子,她也变得憔悴了许多,现在虽然恢复了不少,但看起来竟比梁文靖还要老一些。阿雪站在萧玉翎旁边,被萧玉翎搂着,看得出,萧玉翎相当喜(霸…提供下载)欢这个准儿媳。刘云发现刚才梁萧说话时避讳了“蒙古人”这几个字,只说“元人”,料想是因为萧玉翎身具一半的蒙古血统,不过,萧玉翎却没有丝毫不悦,或许是她根本不认为自己是蒙古人,种族之间的看法已经淡了吧(和原著或许有差,不必追究)。
听罢,刘云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梁萧,现在你可以来军中重新任职,不过要记住,下次就不要这么随随便便地辞职了。你的家眷可以选择安置在松江或是广东,随你选择,这两个地方不过相差两日水程罢了。”
于是,梁萧便再次加入军中,梁文靖此时不必顾忌什么,也留在军中。萧玉翎不喜(霸…提供下载)欢战争,她和阿雪便被送到上海,上海的基地处于大量战舰的保护之下,蒙古人不可能攻到那里。因为虽然战舰不能入长江口,但可以向内炮击,射程好几十公里。停泊之后船身晃动小了,射击也精准了许多,所以打个三四十公里没有问题。
常州是云殊所在的神鹰门的发源地,此时,云殊和靳飞组织的义军战败,退回常州城中。此时听得元军逼近,两人心急如焚,一块商量了许久,也没得出什么结果来。忽然,靳飞道:“师弟,依我看来,你当初辞去大宋官职,离开那位刘将军,本就不对。”
云殊迟疑片刻,道:“其实我也不想,只是师父有令……”
“哼,师父有令!我看你现在已经忘了你爹,心中只有你那个什么师父了!”一听云殊提起公羊羽,靳飞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不得任大宋官职,如今国家危难,谁还顾得了这么多规矩?我想你那师傅也不是迂腐之人,不会怪你。以前我们组织义军抗元,无奈兵少钱粮不足,刀剑武器也凑不齐,士卒更是军纪不明,乱糟糟的一片,若无有效的组织,哪能对抗元人?若我们能找到那位刘将军,得到他的帮助,定能打造一支铁军,恢复大宋江山。”
靳飞说得眉飞色舞,忽然云殊叹道:“师兄,现在说这些有何用?元军就快兵临城下,我们还是想想该如何退敌吧,如若不成,你我战死沙场也是应当,只是娘亲和姐姐怎么办?还有文儿,他还这么小,也要跟着我们殉国吗?”云殊的姐姐名叫云璇,是靳飞的妻子,当年云殊父亲云万程还在的时候,云万程将爱女许配给大弟子靳飞,足见云万程对靳飞的关爱和看重。可惜靳飞虽然有胆气,行事也够果决,但不论是武功还是军略,他都称不上杰出,更别说顶尖了。不过,个人能力跟靳飞的婚姻没什么关系,云万程也并非为了笼络谁而将女儿嫁给他,靳飞和云璇本来就是师兄妹,产生感情也很正常,他们结为夫妻也没什么奇(霸…提供下载…)怪的。如此以来,靳飞不但是云殊的师兄,也是姐夫,因此云殊对靳飞向来敬重。“文儿”就是靳文,靳飞的儿子,现在也才十岁。
云殊说到家眷的事,靳飞摇头叹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我若是战死,他们也只好陪我们遭罪了。”
云殊道:“依我之见,不如让姐姐带着娘亲和文儿,趁夜离城……”
此话一出,靳飞立刻怒道:“胡说!你我身负守城之责,此时迁移家眷,成何体统!”
云殊脸色发白,忽然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一位素衣老妪站在门前,身后是一位三旬美妇。这老妪正是云殊的母亲,美妇则是云殊的姐姐云璇了。
云殊和靳飞连忙施礼,云夫人手拄拐杖,以拐杖重重地点地,痛心道:“刚才你俩的谈话,我都听到啦。”云夫人年已花甲,但颇有一番威严,有点像当年的佘太君。云夫人目视云殊道:“殊儿,你怎能生出此等龌龊的想法?若是这样,你与贾似道之流有何区别?莫非你爹教你的那些道理,都给狗吃了?”
云殊冷汗涔涔地道:“孩儿若是战死沙场也毫不犹豫,但累着娘亲和姐姐,心中不安……”云殊正要继续解释,忽然一名传令兵飞速来报:“报!——元军已经围城,正在打造攻城器械,攻城就在旦夕!”
云殊和靳飞俱是一惊,云夫人和云璇听到这个消息,眼中露出决绝之色,她们虽为妇道人家,但也知道什么是大义,她们已经做好了尽节的准备。
云殊正要辞别母亲和姐姐,去安排城防的时候,忽而又有一名传令兵飞报:“报!——东门外发现大批军队,看旗号应该是大宋军队,只是元军包围太紧,进不了城。”
听到这个消息,云殊和靳飞心中一喜,连忙问道:“可曾探明白那支军队的主将是谁?”
那传令兵道:“小人只看到他们的旗号是‘刘’,其余就不知道了。”
此时,靳飞大喜道:“是刘将军!果然是刘将军!师娘,师弟,阿璇,我们有救了,有救了!”云殊大喜过望,立刻登上城墙,远远看去,远处军队阵容齐整,衣甲鲜明,还有那个旗号,果然是刘云的部队。此时,云夫人和云璇面面相觑,心中稍安,既然有了活着的希望,那就不用死了,说不定这次能够胜利。
刘云和梅青率军来到城外,远远发现元军数十万人将常州围得像铁桶一般,滴水不进,于是率领一万骑兵携带弹簧弩,在外面远远射击,用他们蒙古人的战术来对付他们自己。这一阵密集箭雨的袭扰之下,元军立时伤亡数千,伯颜立即派兵追击,但敌军早就逃回去了,待得追兵追到敌阵之时,立刻被更猛烈的箭雨射得全军覆没!于是,元军不敢进攻,只好围着常州不动,刘云也没法一口吃掉这数十万元军,只好在旁边等待。只是若这样拖下去,城内必然缺乏粮草,得想个办法解决才好。
数日之后,元军造出无数高大的云梯车,直接推到城墙旁边,无数元军从云梯车冲入城内,北边的城门立即被突破,云殊和靳飞率军拼死抵抗,但仍节节败退。刘云见状大急,率军突入元军之中,东门的元军抵挡不住,立时溃散,刘云得以率军进城。
云殊和靳飞还在拼死苦战之时,忽然听到泼剌剌的马蹄声,大队骑兵赶了过来,随即发射出密如飞蝗的箭雨,但这箭雨是飞向元军的,立时元军倒了一大片。原来是刘云的骑兵到了。
“刘将军!”
“太好了,幸好您及时赶到,不然这常州马上就要陷落了!”云殊激动得流下泪来,见到刘云就好像见到救星一样。
刘云道:“我来也没有用,只能尽量阻挡元军,元人太多了,你们必须立刻让全城人都撤走,我率军掩护!”云殊环视四周,只见到处都是宋军和元军在激烈交战,而元军是看到宋人就杀,不管他是士兵还是平民。鲜血飞溅,到处都是百姓的哭嚎声,宋军愤怒的喊杀声,还有元军野兽般残忍而嗜血的笑声。顿时,云殊只觉得热血上脑,头脑中充满了怒火,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杀!杀光这些野兽!”忽然,云殊大吼一声,提剑冲入元军之中,疯狂厮杀起来。
“你干什么!回来!这么多人,危险!”刘云朝云殊怒喝道,“添什么乱,我大军不在这里吗?我叫你率领百姓撤离,你……”
靳飞忽道:“刘将军,我叫百姓撤离。不过……还请您照顾一下我师弟。”靳飞望了一眼正在人群中状若疯虎的云殊,忽然狠下心来转身离去。不是他不关心云殊,而是相信刘云有能力保住云殊的安全。
靳飞去号召全城百姓逃走了,刘云见百姓开始撤离,便让一队士兵向云殊靠近,杀退周围的蒙古士兵,将其救了出来。此时云殊两眼通红,整个人相当狂乱,只顾着杀敌,连身上伤了几处都未察觉。刘云见状,便冲着云殊怒喝一声:“回来!想死你就杀进万军之中!你以为你天下无敌啊?”这声当头棒喝之下,云殊的神志忽然清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