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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沂一路跑到森林最深处,路途中惊起林子里一阵阵的飞鸟松鼠。他跑到在偏僻阴森的丛林深处,突然停下。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把身上的粗布青衫撕成拼死搏斗的样子,他手指翻动,干脆利落将左手腕掰脱臼。
“看着不太像……”
临沂喃喃自语,像个苛刻严厉的陌生人似的审视着狼狈的自己。
他不满的皱着脸颊,身子下蹲,就地滚了十几圈。等身上沾满泥泞落叶后,他起身,一头撞上面前茂盛的大树,将自己的脸颊按在粗粝的树皮上使劲摩擦。清秀光洁的脸颊立即流血红肿。
他擦拭侧脸流下的鲜血,还是不满意。瞥了眼地上散落的石头,他一个个捡起,向自己的身体猛砸。青紫淤痕很快浮上来,他摸着肿起来像鸡蛋的眼睛笑的腼腆羞怯。
这样……洛小姐就一定会相信他的。
外面的时间那么危险狡诈,洛小姐这样柔弱温婉的女子出去后只会被吞噬。
洛小姐不能出去,他这样的行为是正确的。
临沂脚步蹒跚的走回山洞,迎接而来的洛卿依全然的关心与信任。她为他止血包扎的动作轻柔小心的像是在抚摸惊吓中的鲤鱼脊背,温柔谨慎的举动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
看,她相信了。
临沂眯起眼睛,在火光中偷瞄着忧心忡忡的洛卿依。他装作愁眉不展无可奈何的样子安慰她,好让自己伤心表情下的欢欣雀跃变得不再明显。
他只是为了让洛小姐认识到外界的危险,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他咒骂自己阴险的心思,鄙视自己卑鄙的举动,唾弃自己罪恶的情感。他像个喊着狼来了、狼来了的愚蠢孩子,每次都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但在洛卿依越来越不耐烦的言行下,他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自己的誓言。
只要洛卿依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有想出去的想法,临沂就喊着有危险、有危险。跑到森林里将自己弄的头破血流、鲜血淋漓,来以此打消洛卿依想要出去的心思。
如此反复多次,洛卿依起了疑。
一日,临沂说过有危险后。洛卿依神色不变的坐在山洞里静立片刻,外面慢慢静下来。她起身,搬开洞门口前几棵挡住关键部位的朽木,从缝隙处爬出去,悄悄的跟着临沂留下来的脚印。
幽静的森林中央,临沂挽起袖口,将青青紫紫满是伤痕的胳膊放在一块稍微平坦些的石头上。他右手举起一块脑袋大的石头,目光无惧,神情坚毅。
“这就是你说的危险?”洛卿依走出掩藏身影的铁树,脸色苍白,嘲弄的冷笑,“临沂,你所谓的危险就是拿着石头砸自己吗!”
她急促喘息着,两颊逐渐染上一丝激动的潮红。被蒙骗的感觉让她愤怒不已,特别是这个欺骗她的人还是她一直相信的小和尚。
“洛……洛小姐,”临沂大吃一惊,他丢掉石头,手足无措的望着洛卿依。
洛卿依绷紧下颌,连连说了几次好。她讽笑着,急步后退。临沂浑身颤抖,手指哆嗦的如同病入膏肓的人,他期期艾艾的跟着洛卿依,却又不敢直言开口乞求她的原谅。
后脚猛地一空,洛卿依慌忙回头见身后是一个陡坡。她放下心,转过头。迎面撞上一双黑幽幽的闪烁着愧疚与癫狂的眼睛。
冷不丁被吓一跳,洛卿依本能的向后仰。身子悬空的感觉瞬间攥紧她的心,她尖叫着滚下陡坡。
临沂舔着干裂起皮的下唇,目光幽幽。在看到洛卿依滚下去的时候迅速跳出去,如同依附乔木的藤萝一样紧紧的用手脚缠住她。
陡坡上长满柔韧细软的杂草与细碎尖利的石块,这些平日里微不足道的小东西在滚下山坡的时候变成虽不致命但也能伤人血肉的利器。
临沂搂抱着洛卿依,用自己的身体当作垫背。尽管如此,在滚落坡底的时候,洛卿依还是晕过去。
临沂抱着洛卿依仰面躺在坡底,下巴抵在怀中人的头顶。
他苍白清秀的脸庞露出一抹含羞带涩的笑容,沙哑颤抖的嗓音含着显而易见的兴奋,“你看,外面是很危险的。卿衣,唯有贫僧能够保护你,所以……呆在贫僧身边好不好。”
第六十四章 命中注定6
圆月高挂,夜色清冷。/>
厉风卷过山洞,吹起门口堆放的枯枝烂叶。
阴凉简陋的山洞里不知何时放了一张雕花梨木床,轻薄如纱的天青色床帐随风飞舞,在干燥的地下映出一道道变化莫测的浅灰色影子。左边的土墙靠着两个暗红色檀木大柜,旁边则是一个带金属锁扣的暗红色大箱子。
山洞中间则放着一张圆桌,铺着浅绿色桌布的圆桌放着一个白瓷花瓶,瓶内有一支含苞待放的君子兰。若洛卿依醒来的话,她就会发现这个山洞里的布置与她的房间相差无几,就连浓郁的苦涩药味也是一模一样。
床上躺着的正是滚下山坡时昏倒的洛卿依,她面色苍白如玉,清丽的脸庞蒙上一层死亡的阴影。若不是被褥下的胸口还有些微弱的起伏,怕是任何人看到都会以为床上的是具尸体。
橘黄色的烛光笼罩在床边的临沂身上,他靠坐在床边的姿势始终不变,僵硬拘谨的态度好像在面对着醒来的洛卿依。黑魆魆的暗影游走在他冷峻的眉眼处,将那双单纯干净的眼睛染成深沉阴郁的墨色。
“卿依,你知道吗,”临沂突然出声,嘶哑紧绷的嗓音像一根拉的太紧即将绷断的弦。他凝视着洛卿依,磕磕绊绊的说,“死亡,有时是一件很仓促突然、不甚庄严的事情。”
“你看,”他停顿了下,舔着发白起皮的下唇,目光闪躲急躁,像是在跟洛卿依解释着,“卿依,你看。有人正值壮年却在床榻间马上风死亡,徒留笑柄让人讥讽。
有人掉粪坑里被闷死,捞上来的时候连妻子儿女都会鄙夷嘲笑。有人走路时被路边的马车撞到,身体被马车拖着,五脏六腑全部都挤出来洒了一地。”他沙哑颤抖的音调慢慢弱下去,最终湮灭于寂静的空气中。
临沂向床边靠近,胸口紧贴着床底。他神情有些紧张激动,脑门冒汗,手心潮湿粘腻腻的。眉清目秀的脸庞带着明显的窘迫羞涩,“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危险,随处可见的有害物体伺机而动。像洛小姐这样纤弱温柔的女子是不适合外出的。”
“……会死的,洛小姐出去后一定会死的,”临沂慌乱不堪的心情被自己的话所安抚蛊惑。他凑近床边,深吸一口气,可以感觉到胸口里弥漫的是苦涩药味与洛卿依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
“所以……所以,贫僧这样做是完全正确的,”临沂脸上晕染出病态的潮红,眉宇间的愧疚渐渐消失,“卿依,贫僧不想你死。”
对,他不想洛小姐死。
无论以何种方法,都要阻止洛卿依的死亡。
他下巴抵在床边,目光痴痴的凝望着床上的洛卿依。看着看着,他突然抬起手。
被夜风拨动的烛光将临沂举起的右手变成影子,如实的投射到洛卿依脸上。他张开手,下方的影子也伸展开来,像是确确实实的触摸到她一样。
临沂抿着嘴角,想压下心里不住沸腾的喜悦。他屏住呼吸,脸色不由得开始发红。就这样,一点一点的,缓慢小心的移动着自己的右手。映在洛卿依侧脸上的影子也随之游走。
……好像真的摸到了一样。
摸到了……也没什么吧?
洛小姐睡着了,她不会知道的。
临沂黑葡萄似的眼神直愣愣的注视着洛卿依,炙热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喷洒在空气中好像火焰一样烫人。他揪紧身上代表身份的青衫,膝盖在地上使劲摩擦着。
临沂紧皱眉头,清秀干净的脸庞冒出一颗颗汗珠,随着他剧烈的动作滑入领口打湿衣服。衣服前襟被润湿,印出一大片的深色的水渍。
也……没什么的吧,反正……洛小姐不会知道的。
临沂被脑海中的想法给蛊惑,举起颤颤巍巍的右手伸向洛卿依的脸颊。他颤抖的指尖在烛光中抖的像个大病初愈的病人,他也的确是病了,中了洛卿依的毒,无可救药。
手指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要碰到洛卿依的脸颊。
然而——她醒了。
临沂呆滞的眼神正对洛卿依漠然的目光,他猛地收回右手,脸色爆红,吞吞吐吐的解释道,“贫僧……贫僧看洛小姐脸上……脸上……”
洛卿依仰面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沉默无言。
她在想:为什么他还是这幅羞涩腼腆的模样?
为什么他还能以这样无害乖巧的面孔继续呆在她身边?
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