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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丙中叹气,刘柏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此事不赖你,你不要太自责,我会和她父母解释。”
“我……”张丙中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绝对不能让她死的不明不白的。”
“县主。”刘柏山和顾若离拱了拱手,顾若离颔首问道:“您回去问问寻常和二丫走得近的人,看看她的鞋子是给谁做的。”
刘柏山点头应是。
“槐书还好吗。”她问道。
刘柏山回道:“很好,已经启蒙读书了,先生每回都要夸他几句聪明勤奋。”
顾若离颔首,正要说话,忽然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有人在吗。”
“有!”张丙中去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婆子,普通打扮五十左右的样子,“你找谁?”
婆子回道:“你们不是贴了悬赏吗。那姑娘我见过,出事的那天晚上我正好在城西给人接生,回来的时候见过那姑娘一个人在路上走,因为快宵禁了路上人少,我就多看了几眼,是个很漂亮的大姑娘,穿着桃粉的袄子,走到三牌楼那边在一户宅子前站着,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张丙中回头看着顾若离。
“你确定是画中的女子?”顾若离问道。
婆子回道:“确定,我寻常除了接生偶也给人做媒,所以就养成了习惯,看到生的好的姑娘我就会多看几眼。”
“哦,对了。”婆子回道:“三牌楼那边的人家,好像赵将军的府邸,我认识的。”
顾若离心头顿时一跳,脸色就难看起来,问道:“你是说二丫在赵将军的院子外转悠?”
“是啊,在侧门外转悠,也不知道做什么。”婆子道:“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二丫在赵勋的门外转悠……
顾若离拿了十两银子给婆子,心事重重关了门,张丙中却忽然一拍手,喊道:“我想起来了。”
大家都看着他。
“二丫……”他沉着脸道:“二丫对赵将军不是一直有意吗。当初在延州时,她还和大当家说要将赵将军留在村子里……”
“如果是这样,那二丫做的鞋子就能解释了。”刘柏山若有所思的道:“当时她确实是和大当家说过对赵将军有意,这几年给她说亲事她也不愿意,我说我要来京城时,她就来找我,说要跟着我一起见一见世面……”
顾若离朝孙刃看去,她似乎明白了孙刃为什么有些奇怪,还有周云……他上法华寺时说的话也奇怪。
当初,二丫身下那么明显的还没有融化的积雪,就足以说明她是短时间内人移过来的,可周云一句没有提,查的方向也东一锤子西一榔头。
他们,是不是都查到了二丫其实不是死在那个巷子外,而是死在了赵勋宅子的侧门外,所以是替赵勋隐瞒?
“我去找他!”张丙中大怒,红着眼睛道:“当初他将我们从山谷逼走,让我们一个村的人流离失所的账我们还没有算,现在居然又将二丫杀了,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他一动,焦氏就拉住他:“你冷静一下,事情还没弄清楚呢。”
张丙中忽然就反应过来,望着顾若离喃喃的喊道:“……师父!”
大家都沉默了下来,气氛僵持。
“不会是七爷。”顾若离摇了摇头,语气很肯定。
张丙中就道:“赵将军脾气不好,他肯定是烦二丫纠缠,才会踹了她一脚,却不想二丫根本耐不住他这一脚晕倒在门外,所以冻死了呢。”
顾若离嘴角动了动,不得不说张丙中说的不是没有可能。
对方本意不是要杀二丫,只是踢了一脚而已……
“猜来猜去。”霍繁篓靠在椅子,捶着自己的腿,“去和赵将军问问不就得了,他也不是不在京城。”
顾若离看向孙刃,孙刃回道:“我去请爷!”
说着,孙刃便走了。
院子里很安静,大家都各有心思不说话,顾若离在霍繁篓左手边坐了下来,他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顾若离没理他。
“你在怀疑二丫是被孙刃移走的是不是?”霍繁篓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他第一个找到二丫的,发现是在赵远山宅子外面,为了避嫌所以就将移走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二丫的死不可能和七爷有关。”
“这踹一脚,是他的风格啊。”霍繁篓挑眉道:“不过,任由人死在自己门口,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他府内高手如云,一个人死在自家门口不可能等到我们去才发现。”
“等他来了再说吧。”顾若离蹙眉没说话,张丙中和刘柏山在一边都很沉默,大家不管以前有没有仇怨,但是后来相处的都挺好的。
霍繁篓喝了口茶,余光打量着顾若离,面上渐渐露出失落的样子。
看来,许多事情确实不一样了……
他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赵勋是近一个多时辰后才来,大步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了正发呆的顾若离,凝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七爷!”顾若离迎了过去,将事情和他说了一遍,“……我们贴了悬赏,方才有个婆子说看到二丫在你府外走动……”
赵勋皱眉,看着顾若离问道:“你觉得呢?”
他在问她是相信不相信他。
“我觉得疑点太多,所以请你来,那天你见过二丫吗。”她看着他问道。
赵勋颔首,回道:“见过,在城外她拦着我的马车,送了双鞋给我!”他目光环顾落在义愤填膺的张丙中脸上,道:“后来我入宫,宵禁前回的家中,不知那位姑娘的事。”
他说着微顿,看向孙刃,问道:“你在哪里看到那位姑娘尸体的。”
“在……”孙刃垂着头,低声回道:“在府外侧门。”
赵勋眼睛就眯了眯。
张丙中跳起脚来,怒指着孙刃:“难怪我师父说奇怪,二丫身下的雪一点都没有化掉,分明就是刚刚移过去的。”
“职责所在,我没有错。”孙刃不看张丙中,语气依旧很肯定。
“如果那个婆子说的不假。”霍繁篓道:“那就是说,二丫在城外送了鞋子后,又去了赵将军府门外转悠……然后被人踹了一脚晕倒在门外冻死了,孙刃发现后怕这事引到赵将军身上,所以就将二丫的尸体放在一个巷子里……是这样吧。”
大家都没有说话,事情经过确实是这样的。
很蹊跷啊。
“如果是这样,那这事儿就复杂了。”霍繁篓道:“三种可能,第一,二丫胸口那一脚确实是赵将军所为,他本意不是杀人,只是不耐烦而已。第二,就是二丫在门口时还发生过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她被人伤了所以死在了那边,第三……那就是有人要陷害赵将军了。”
用一个小丫头的死陷害赵勋,也太可笑了。
莫说没有证据证明是赵勋动的手,就算是那又怎么样,大理寺敢审赵勋?
毫无意义。
张丙中暴躁的在院子里来回的走,又停在赵勋面前,“我们不能对你怎么样,赵将军你只说你到底有没有踹二丫那一脚就行了,不管说什么,我们信你。”
赵勋凝眉,回道:“不曾!”
“你!”张丙中面色发白,显然不信赵勋,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刘柏山也是冷冷站在张丙中身后不说话。
顾若离不由庆幸来的是刘柏山而不是司璋,要不然以他的脾气,怕是已经和赵勋动手了。
赵勋没有过多解释。
张丙中看着刘柏山,道:“二当家,劳烦您和二丫的爹娘说一声,就说……就说我张丙中对不起他们,有愧于他们,我不能为二丫报仇。”
刘柏山拍了拍张丙中的肩膀。
“你很忙的话就快回去吧,让你走一趟。”顾若离望着赵勋,抿唇道:“我也有些累了,和你一起走吧。”
赵勋微微颔首,转身出了门,顾若离和张丙中还有刘柏山道:“今天碗了,明天我陪你一起上山。”又看着霍繁篓和崔婧语,“我先告辞了!”
霍繁篓想说什么,崔婧语手中的茶忽然就泼在了他的衣服上,他被烫的一跳怒道:“你长眼睛没有。”
“我有不是故意的。”崔婧语挑眉道:“回去我给你洗还不行吗,一惊一乍的。”
霍繁篓皱眉眯了眯眼睛,冷冷的道:“不要逼我,我忍耐是有限的。”
“是,除了她你对谁都没有忍耐力。”崔婧语嗤之以鼻,“哪有怎么样,她不是你的!”
霍繁篓冷笑一声,再抬头时院子里已经没有顾若离和赵勋的身影。
顾若离和赵勋并肩出了门,孙刃和周修彻并着欢颜和雪盏远远随着。
“近日朝中很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