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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根一看黄章的态度,就越发的激动的起来:“我们拦不住啊,他说只有这个办法可以,大人,您说说看,肚子都破开了还能活吗,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他还这么做,分明就是有意要害死我父亲。”
他说完,他的两个兄弟就点着头:“是,他就是有意要害死我父亲。”
“岑琛!”黄章大喝了一声,随即就听到茶盅的盖子咯噔一声盖上的声音,他心头一跳话锋顿转,“他们说的可是属实?”
岑琛回道:“大人,病者腹内出血,若不开膛根本活不了,只有开膛放血才能有一线生机。”
“胡说。”毛根就喝道,“从古至今都没有听说过有人开膛也能活下来的,你分明就是杀人。”
岑琛还想说什么,可说到底人确实是死了,他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118 分别
“住口。”黄章呵斥毛根,“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言吵嚷,”又道,“他当时开膛时你们又在何处,为何不拦着他?”
毛根就回道:“大人,我们拦不住啊,而且他说的信誓旦旦,说只有开膛我父亲才能活。我们也不懂这些,所以就任由他去了。”
“可是这样?”黄章问岑琛。
岑琛回道:“大人,当时他们是同意了的。不过,人确实是死了,不管什么原因,我都推脱不了责任。该怎么治罪,听由大人发落。”
黄章暗暗点头,这个人倒是拎的清,他看向毛根正要说话,就听到堂外跟着岑琛来的朋友就道:“大人,就算岑大夫不开膛,病人也是必死无疑,他摔断了肋骨,又破了脾脏大出血,要是不管他活不过一天,大人,这怎么能算岑大夫杀人呢。”
黄章听着一愣看向岑琛问道:“可是这样?”
岑琛点头:“当时病者情况危急,若不开膛放血,不出一个时辰必死无疑。”
黄章正要说话,忽然周铮从里头走了出来,站在一侧低声道:“县主的意思,大人可以请大夫或者仵作来,检查死者的身体。”
“是!”黄章应是,立刻就道,“去请仵作来,勘验尸体!”
毛根并不反对,可听黄章的态度不太对,他回道:“大人,我父亲就算病情危重,可岑琛的责任也不可推卸,他若不开膛,谁知道换了别的大夫来吃药针灸排血就没有生机呢。”
“废话!”黄章喝道,“所以才要验尸。”
顾若离打量着岑琛,这么近看,才发觉他满眼血丝,非常狼狈。
不知道,他是第一次动手术,还是以前就曾经做过并且成功过。
岑琛也感觉到屏风后有人,方才也正是屏风后的人请黄章验尸的,看来,此人对医术也颇有研究。
难道对方认同他的手法吗?
不会的,没有人认同他。
歇了堂,过了一会儿,衙门里的仵作和外头请来的一位大夫都被召了过来,仵作抱拳道:“大人,验尸血腥,可要移去停尸房?”
“不用。”黄章也不想看,可难保顾若离不想看,“都是见过生死的人,何惧血腥。就在这里验。”
仵作应是,让人将担架抬着进来。
白色的布被扯开,纵然见过各式各样血腥的差役皂隶们也纷纷转头过去不看。
黄章心头翻腾,顿时移开了目光,摆着手道:“快验。”
“呀!”欢颜捂着眼睛,“肚子居然真的被剖开了,好可怕。”
顾若离却站了起来,有些激动的望着,屏风的缝隙很小,她看不清,只能看到那具尸体的腹部有一道竖切的伤口,伤口原先应该是用纱布包裹的,但此刻纱布已经不在,所以那刀口便清晰的落在众人眼前。
约莫两寸,皮肉外翻,翻开的皮肉有些发白腐烂的样子,因为隔得远她看不到内脏,但是刀口的位置还算准确。
没有缝合,只用纱布包裹着,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伤口很容易溃烂感染从而引起败血症一类并发症……这样若能存活,只能说明病者的命大,而非大夫的水平高。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列手术是顾若离来这里十几年后,第一次听到并且亲眼所见。
她有些激动。
“怎么?”赵勋看着仵作在验着伤口,而那位大夫则不停的在一边干呕,他转头看着顾若离,“这样的伤口切开,有可能活下来吗。”
顾若离摇头:“可能性很小。”她坐了下来,低声道,“伤口没有缝合,术后环境太过恶劣。”
赵勋打量着她,她能说出这番话来,即便她不会开膛,但肯定比岑琛要懂的多。
他忽然很好奇,她在顾府的那十几年,顾解庆都是怎么教她的,而她,又是怎么过来的。
这么小的年纪,在医术上如此老道,所知所懂都要远远高于普通大夫,这不是一句简单的神童就能做到的!
好奇的同时,他又有些得意,好在这样奇怪又出色的姑娘,将来会是他赵远山的媳妇。
“大人。”仵作验完了尸,又将白布盖上,将此人的全身的伤都说了一遍,着重道:“……而致命的伤,应该是左边断掉的两根肋骨,肋骨扎破了脾脏而引发出血造成的。”
白布盖上,黄章重重的松了口气,看着仵作问道:“那你认为,若不开膛此人能不能活?”
仵作虽对人体了解通透,可毕竟不是大夫,他朝一边脸色惨白的大夫看去,回道:“此事小人不敢妄言。”
“你说。”黄章就看向那个大夫,大夫忍着恶心,就回道,“若真是肋骨折断戳破了脾脏,病者就会立刻死亡,鲜少有存活的。”
这要是能治好,可真是世间奇闻。
黄章听着微微点头,看向岑琛:“你当时也是这么判断的?所以决定给死者开膛放血?”
“是!”岑琛回道,“只有放了血,将肋骨归位固定,待脾脏长好人就能活了。”
不等毛根反驳,一边的大夫听不下去了,指着他道:“岑大夫,你真是疯了,平日里和我们说说也就罢了,你怎么真的能给人开膛剖肚,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岑琛没有说话,他们不懂,他不想白费口舌。
“大人!”毛根激动的道,“他明知道开膛后我父亲活不了他还这么做,作为一个大夫,他就是失职。而且,就算别的大夫说我父亲活不了,可谁又知道,要是不开膛我父亲就真的会死呢。”
这就是在狡辩了,黄章从来就不怕别人脚边,他就盯着毛根看,问道:“少废话,说你想干什么。”
“杀人偿命。”毛根义正言辞,“要不然就赔一百两银子,作为赔偿。我父亲年纪并不大,家中的田地都是他在做,如果他没有了,这些损失无法估计,而且,我兄弟三人都未成亲,不过几日的功夫,我们就成了无父无母的人,往后谁还愿意嫁入我们家,这损失也要这个庸医赔。”
按黄章的意思,毛根的话并不过分,如果他们不追究,那么就让岑琛赔钱,如果追究,就依法坐牢,虽不至于偿命,可十来年的牢狱是跑不掉的。
“岑琛,你是什么意思?”黄章看着对方,问道,“他让你赔一百两银子,你若是愿意赔,那此事就这么了了,毕竟你开膛破肚有违医德,赔点钱并不过分。”
岑琛跪着,回道:“大人,小人没有一百两,家资合计不过十几两,愿意全部赔给他们,至于如何定罪,请大人定夺。”
他愿意赔,但是没有这么多的钱。
“十几两?!”毛根跟看笑话一样看着岑琛,“我父亲的命就值十几两,岑大夫,你未免想的太轻松了。”
黄章啪的一声拍了惊堂木,喝道:“此事暂不定案,将你父亲送回去入土下葬,明日尔等再来公堂。”又吩咐差役,“先将岑琛押入牢中。”
差役应是,上前去拉岑琛,岑琛目光在屏风上一扫,跟着差役出去。
毛根三兄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几个差役一拦,他们也不敢再说什么,抬着自己父亲的遗体回去了。
“将军,县主。”黄章一见众人走退了,便立刻迎了过来,道,“不知将军和县主可有什么指示。”
他停一日明天再审,目的就是来听听赵勋和顾若离的意见。
赵勋就去看顾若离,顾若离含笑道:“大人断案秉公无私,我哪有指示。”她说着回头去看赵勋,问道,“七爷呢?”
要是以前,他大概也会觉得荒谬,现在听顾若离这么一解释,便觉得此事毛家人有些咄咄逼人,便道:“赔的有些多,你让他们协商一下。”
“将军说的对。”黄章赞同不已,“毛家兄弟好吃懒做,还想狮子大开口讹诈岑大夫,若真要赔,三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