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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恨铁不成钢的冷哼了一声,又问道:“你刚才在外面说什么了,大哥请了谁回来?”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崔延孝低着声音,脸上换成了喜色,“大哥将赵远山请回来了。”
二夫人一怔,赵勋什么人她可是听说了许多,崔延庭居然有办法请他到家中来做客:“可说了为了什么事?”
“还不知道,不过大哥心里肯定不愤,听说他……”崔延孝本来想说,崔延孝昨天又回了正院,原本想要哄方朝阳的,可是却被那两个母女落了一脸的灰走了,可是这话他又觉得和二夫人说不合适,毕竟是自己的兄长,“所以,他肯定是要想办法找回场子,请赵远山在圣上跟前说说好话。”
二夫人扫了他一眼,心中腹诽:不和她说?这家里的事只要她想知道,还能瞒得住?
崔延庭昨天厚脸皮的,转了身就去找方朝阳了,还感谢顾若离给崔岩治病。
谁不知道,他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
也真够可以的。
“那你去看看。”二夫人催着崔延孝,“赵远山这个人脾气很怪,又素来精明的很,你在旁边去听着,别一会儿大哥没将他诓进去,反而被他诓了。”
崔延孝想了想,虽觉得崔延庭不至于会被赵勋牵着鼻子走,可他若是去了,两个人好过一个人。
这次他们跟着赵勋堵上了身家性命,没有道理他们一点好处没有。
圣上他们一时见不到,可是若打好了赵勋这一关,也等于万事大吉了。
“你说的对。我去外院看看。”崔延孝说着,回房换了一件湛蓝的潞绸直裰,对镜子照了照,大步走了出门。
二夫人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眼睛微微一亮,喊道:“菊容。”
菊容在门口应了一声,二夫人吩咐道:“去把二小姐请来。”
菊容应是而去。
崔婧文站在门外喊了几声:“四妹,你快开门,和姐姐说说话好不好。”
“不要。”崔婧语隔着门,怒狠狠的道,“你一点骨气都没有,我瞧不起你。”
崔婧文叹气,无奈的道:“我有没有骨气有什么关系,她只要能治好茂燊的病,就算让我一命换一命也可以。”
“天底下那么多大夫,我就不信就属她最能耐。”崔婧语哐当开了门,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瞪着红通通的眼睛,可见她哭了很长时间,“你让人去请,去找,为什么非要去求她,难道是嫌我还不够丢脸吗。”
崔婧文上前去,站在门口看着崔婧语道:“天底下的大夫那么远,我们为什么要放着眼前的人不用呢,她可以治好,我们为什么不去求。”又道,“难道你非要等着茂燊疼死了,你才舒心?”
崔婧语皱眉,想反驳什么,可想到崔岩的样子,到底有些于心不忍。
“别和我置气了,我昨天不该打你。”崔婧文柔声道,“还疼不疼,让姐姐看看。”
崔婧语嘟着嘴回了房里,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道:“我要说不疼了,下次再有这种事,你肯定还是会拿我卖人情,打我给别人看。”她就是觉得崔婧文昨天打她是给顾若离看的,拿她做人情,好显得她多正直良善决心很大似的
怎么也不想想她的感受。
“我若是想拿你做人情,一开始就会喊你一起,何必等你自己去了,才打你呢。”崔婧文无奈的道,“再说,我再想卖人情,也不会拿你做人情的。”
崔婧语不说话。
“好了。”崔婧文摸了摸她的头,道,“等茂燊的病好了,我们也是了了一桩心愿,到时候我陪你去法华寺住几天,好不好。”
崔婧语哼了了一声:“现在还能出去吗,她肯定不会同意的。”
“只有你答应,我自有办法。”崔婧文含笑在桌边坐了下来,彩娟蹬蹬跑了进来,回道,“小姐,您猜的没有错,伯爷请的客人确实是赵七爷!”
崔婧语眼睛亮,心思就开始转了起来,她看着彩娟问道:“你看到人没有,长的怎么样?是不是膀大腰圆的络腮胡子?”
“奴婢没敢走进,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彩娟回忆着,“不过看上去个子好高,咱们侯爷这么高的个子也不过到他的耳朵边。”
崔婧语就站起来比了比,崔延庭不是健壮的人,但是个子在男子中算是高的,而赵勋比他还要高出这么多来,那岂不是跟野人似的。
也对,常年在外奔波,又是行军打仗的人,肯定是又粗鄙又丑陋的。
“知道了,知道了。”崔婧语抿唇笑了起来。
崔婧文却是听着耳尖微动,她看向彩娟问道:“是赵七爷一个人来的?”
“奴婢没看到别人,他身边那个知名的师爷也没有瞧见。”彩娟听过吴孝之的名字,听说年纪很大,是赵勋的得力臂膀。
崔婧文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我要去看看。”崔婧语坐不住,当初她姐姐还差点和赵勋定亲了,对这个人她一直很好奇,当年听说他可是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的哥哥反目成仇,后来那个女人成了自己的嫂子,他不但惦记着,还借酒壮胆调戏上了。
“语儿,你不要再胡闹了。”崔婧文呵斥道,“赵远山不是你能动的人,到时候要是出了事,连爹爹都保不了你。”
崔婧语一脸城府的笑了笑:“放心,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会害他。”又道,“再说,我也没有这个必要,我吃饱了撑得的去招惹他做什么。”
说完,她就跑了出去。
崔婧文跟着追出去,恰巧碰到菊容,就听对方道:“二小姐,二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嗯。”崔婧文担忧的朝那边看了一眼,回头对连翘道,“你跟着去看看,别惹出什么事来。”
连翘应是而去。
崔婧文就去了二夫人那边,行了礼道:“二婶。”
“昨天的事我知道了,真是委屈你了。”二夫人牵了她的手,叹气道,“茂燊也是命苦,偏得了这种病。”
崔婧文垂着头,没有说话。
“都过去了,往后该是什么还是什么。”二夫人拧着眉,看着她道,“等你出嫁了,日子也就舒坦了。”
出嫁吗?她都觉得遥遥无期,再过两年,怕是连人家都找不到了吧。
“别胡思乱想,还有二婶呢。”二夫人握着她的手道,“你和你大姐不同,她的样子,我若将她嫁出去就是害了她,还不如留在家里养着,好歹有吃有穿没有气受,可是你年纪不小了,不能再耽误了。”
“二婶。”崔婧文望着二夫人,苦涩的笑笑,二夫人朝外头看了一眼,忽然压低了声音道,“赵远山来了,你可知道。”
崔婧文不等二夫人说完,就猜到了她的意思,她迅速垂了头,就听二夫人道:“当初说的婚事无疾而终,如今他人回来了,二婶打算再找人去试探一番,若是能成……”
若是能成,有赵勋罩着,即便她们母女再横也不敢拿她们怎么样。
崔婧文心头发凉,赵勋地位再尊崇又怎么样,可是他这个人太不可靠了,脾气捉摸不定为人凶残外,就是他家里那些糟心的事,也够她纠葛多少年。
若是嫁给她,这辈子她都没有舒心日子过。
崔婧文看着二夫人,淡淡一笑,道:“也不是我们想就可以的,赵远山如今炙手可热,想结亲的人家怕是能排几里的路,哪能轮得到我们。”
“那些人能有几个比得上你的。”二夫人笑着道,“模样是一等一的,就是持家过日子还有这性子,也没有人能越得过你。”
崔婧文端庄大方,知书达理,容貌也没的挑,若赵远山连她都看不上,那他也真是不识好赖货了。
“让二婶费心了。”崔婧文含笑道,“此事还要问过父亲的意见,更何况……”更何况还有个方朝阳在,只要她在一天,他们兄妹的婚事,就还是捏在她手心里。
若她不愿意,就是崔延庭点头了也没有用。
促一段亲事容易,毁一桩婚事却是轻而易举。
崔婧文心里乱糟糟的,她辞了二夫人回了自己的房里。
“四小姐没事。”连翘笑着道,“她就只是想看看赵将军长的什么样儿,奴婢没有拦她。”
因为她们都好奇。
“帮我那件新做的素兰褙子找出来。”崔婧文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去翻首饰盒,找了两只颜色略艳丽一点的簪子,“再帮我重新梳个垂柳髻。”
连翘一一应着,却有些奇怪,问道:“二小姐,您这是打算做什么去?”
崔婧文没有说话。
连翘帮她换了衣衫梳好了头,崔婧文又上了点淡妆,撇了连翘一个人出了院子,径直往前院